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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說道:“提起下界,師兄,我有些想念那凡間的煙火食了呢。”

  老君斜了我一眼:“現在不行!你剛剛惹了這麼多禍,又是觸犯上古大陣,又是惹到王母,還有那堆法寶。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你麻煩呢,行事低調些。過段時間我會找個合理的理由要你光明正大的下去,現在不能急。還有,紫霄宮那邊的出口我已經用法力封上,你不要妄想再從那裡偷溜出去了。”

  紫霄宮……我有印象,那以前清風念的書里有提到過這個名字。那是鴻鈞老祖來天庭講道的宮殿,平時沒有人,是專門為了鴻鈞老祖所準備的。他本是盤古的一縷元神,與天地同在,早已修成太乙真仙。所有仙人都以修成太乙真仙為目標(境界有低到高為:普通仙人、天仙、金仙、大羅金仙、仙尊、太乙真仙,而太乙真仙大都是古仙人,封神一戰之後就都不知道哪裡去了),但這世間達到此境界不過三人,正是混鯤祖師、女媧娘娘以及鴻鈞老祖。

  這幾個人可都了不得,女媧就不提了,大家都知道。而混鯤祖師,卻是不怎麼出名。可他的兩個弟子出名啊!大弟子名喚接引道人,二弟子名喚准提道人,就是封神榜里沒事就把人接到西方極樂世界不知道幹嘛去那兩位。就是現在佛界的頭頭如來,也不過是他二人的後輩。釋迦牟尼,創立佛教那個,相傳就是接引道人的的轉世苦修。而准提道人,就是西方妙法祖菩提,也就是菩提祖師,我家悟空的師父啊!所以,這混鯤祖師的厲害是可想而知的。

  而與他齊名的鴻鈞老祖,自然在天界的地位那是非同凡響。就那什麼李靖什麼楊戩,都是他徒孫輩的。這麼一來我明白了,難怪老君和我敢在天界橫行呢,我們輩分上就比他們高出一截啊!雖然我這師弟是老君代師收的吧,但是老君不一樣啊!雖然這裡沒有他的嫡系弟子,但也都是小輩。當然也就了解了為什麼老君與那些武將互看不順眼,這封神之戰的時候,元始天尊這些弟子和太上老君可沒少搶功勞。老君自己弟子少,一般都親自出馬,所以才跟這些人結下了梁子。

  流了一身冷汗,紫霄宮那地方也算天庭禁地之一。為了顯示對鴻鈞老祖的尊敬,那地方的不許別人呆的。而太白金星居然敢從那裡溜出去,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裡,所以才不會被人發現。但是老君說他把入口封住了,看來是沒念想了。我不認為我這半桶水的功夫,能破解老君的禁制。

  還好老君答應我過一段時間想辦法讓我公開下界,這樣還有點希望。既然調查事情真相這座大山暫時無法攻克了,我還是先研究一下怎麼增進我和我家悟空的感情吧。時間有限,還是抓緊的好。

  於是拜別老君,向蟠桃園飛去。

  星君之稱

  熟門熟路地摸進蟠桃園,我對這裡快比自己家還要熟悉了。徑直走到桃園深處,看到了孫悟空的小木屋,突然覺得很親切也很想念。連休息上朝再加上被玉帝老君教育的時間總共才不過三個時辰六個小時,可我卻覺得好久沒來到這裡,好久沒看到他了。

  唉!以前一周沒看見都想不起來,現在真是沒法比了,莫非真的是相思成疾?沒這麼快吧。

  一直走到屋子裡,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兒。以往我每次來到這裡時,沒走兩步就遇到他,而且總是以那句“星君”開頭。可是今天我都走到他房間了,怎麼還沒來?

  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件屋子,很小,很簡單。只有一個桌子,兩個椅子還是新加的——自從我來過之後加的。沒有床,沒有書櫃,沒有任何裝飾。看著這間屋子,不知為何有些心酸。對比起我的府邸,這裡太簡陋了。我有亭台樓閣,有茂林修竹,有假山,有湖泊,有宮殿,什麼都有。而這裡,僅僅只有一張桌子兩個椅子,以及一個寫著“齊天大聖”的桌布。

  他本不應該在這小小木屋中做個守林人的。孫悟空,應該是更加肆意狂放,應該是更加瀟灑。他本該在那號稱“翠蘚堆藍,白雲浮玉,光搖片片煙霞。虛窗靜室,滑凳板生花。辱窟龍珠倚掛,縈迴滿地奇葩。鍋灶傍崖存火跡,樽罍靠案見餚渣。”的水簾洞中,做他的花果山美猴王。本該在那可容千百猴兒寬敞石洞中,用石碗大口喝酒,大口吃桃子。本來睡在洞府石床上,而不是在這小小的木屋中,席地而臥。

  突然有些恨起來。恨太白金星,他仗著自己的地位與容貌,目中無人,到處惹禍,害得孫悟空要背起不屬於自己的罪;恨太上老君,他把太白寵得無法無天,為了太白無視他人的處境,直接將孫悟空推上前;恨……恨我自己,恨我沒有勇氣告訴他實情,恨我編出藉口騙他,恨我沒有能力讓他回到屬於自己的那片天空下。

  “星君?”溫潤如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喚回了我的心神。

  這聲音,真是好聽。突然覺得“星君”這兩字,居然如此悅耳。從他口中說出,卻是這樣煽情。

  好吧,我文藝了。突如其來的愛情讓我瞬間化為文藝小青年,只覺得一糙一木都那麼可愛,也那麼可恨。

  於是回過頭笑道:“說起來,你一直在叫我星君。”

  他也微微一笑,平時深藏起來的光華盡現,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星君就是星君,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稱呼了。”他這樣說道。

  我微微一愣,不由問道:“何出此言?”

  “金星,便是長庚星(註:見作者有話要說)。以前在花果山時,每到黎明,我總是等著長庚星的到來。因為長庚星一出現,太陽便出來了。那是天空中最耀眼的一顆星,許多妖魔見到這顆星,便自動消失,因為害怕隨之而來的陽光。啟明之星,亮於東方天際,沒有任何一顆星,比得上它耀眼、明亮。星君一稱,你當之無愧。”他坐在桌前,望著我,輕輕地說道。

  “星君。”“星君!”“星君?”他總是這樣稱呼我。往往未見其人,卻先聽到這一聲稱呼。

  這天界,有星君這個稱號的人很多。武德星君、北斗星君、太陰星君……但他卻說,這個稱呼,沒有人比我更適合。或許他說的是太白金星,可他在說這個殼子,代表著啟明的殼子,現在這殼子歸我了,那這稱呼我就認下了。若是他叫我長庚,我想我會起雞皮疙瘩,叫星君,最好。

  “星君今日怎麼計較起這稱呼了?”孫悟空問道。

  這不是想給自己和對方找個暱稱嘛,我暗暗撇嘴,口中卻說:“無他,只是突然想起你每次見我,必先說上這麼一句,便順口問了下。”

  他仔細想了想,道:“好像的確如此。星君可真是仔細。”

  “不是仔細,記性好而已。”心裡加了一句,不是記性好,而是在意你。話說我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起他來的,怎麼連第一次見面都記得這麼清楚,好像就發生在剛才一樣。

  “說的也是,自從修業有成後,確實比以前記東西清楚了。”

  “你今天去哪裡了?”我想起他沒有及時來見我,便問道。

  “有幾棵樹遭蟲了,去收拾了一下。”他淡淡地說道,仿佛殺幾個蟲子就像吹口氣那樣簡單。要是凡間那小蟲子,確實很簡單,可仙界那蟲子的個頭,快趕上那傳說中的萬年巨蟒了。

  不過以孫悟空的實力來說,那幾隻小蟲子確實不在話下。他也不是每天都呆著,還是有事情做的,除除蟲,再除除蟲,還除除蟲……

  想到這裡,我不由問道:“你……除了照顧桃樹外,每日還做些什麼?”

  “發呆,我無事可做。”

  我的心又抽搐了一下,唉!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細膩了。總覺得他的回答有些空洞,沒有生氣。

  “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可以做。”孫悟空突然看向我,眼睛有些亮。

  “我剛來時王母就給了一個秘密任務,在蟠桃園上空飛行的人一定要上報。”

  我腦袋一暈,有點充血,正要說點什麼,就聽見他繼續道:“但是我沒說。”

  我長出一口氣,緊接著咬牙道:“那你就一句話說完!大喘氣有意思嗎?”

  “看星君你的表情很有趣。”他繼續淡淡地微笑道。

  我泄了氣,不知道該說什麼。這要是我哥們兒這麼耍我,我就上去一通揍,要是我女朋友這麼耍我,一般是耍回來。可是對他,我一肚子壞水卻不敢使出來。就這樣別說撲到他了,恐怕我連摸個小手都沒勇氣,膽子都跑哪去了?

  “我是沒有說,不過王母應該也知道了吧。”他接著說道,“那禁制是她所下,一旦有人掉落,一定會有所感應。”

  忽然想起老君和玉帝的話,我說道:“既然她會知道,那以後真要發生這樣的事,你還是匯報的好。這個人,儘量不要惹她。”

  “我雖然在這裡,但是沒打算任人擺布。”他說道。

  “我知道。”從他隨手將旗子當桌布這點就能看出來。我沒打算勸他妥協,他不應該向任何人低頭。

  “不過,到為什麼王母不想有人從上方飛過?”我有些好奇。

  “這個我也不知道,也沒興趣問。”

  “。”

  沉默了一會兒,我發現沒話說了。其實,我有很多想問他。比如花果山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啦,猴子們可不可愛啦,他學習法術的時候都發生什麼奇特的事啦之類的。話題有很多,但是不適合在這裡說。

  這裡是折斷他羽翼的地方,如果在這裡提起以前的事,我怕他會傷心。其實孫悟空不是那麼玻璃心的人,可是剛剛那句“發呆,無事可做”,讓我心裡很不舒服。一定是因為他的感情傳達到了我這裡,才會如此空虛。不希望他在這樣的地方回憶以往的快樂,那樣,太悲傷了。

  “我想起一件事。”沉默了很久後,他突然說道。

  “嗯?”

  “好像你常來這裡以前,我總是這樣。一個人不知道做些什麼,經常是一天很慢又好像很快的過去,結果什麼事都沒做,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不過,自從那日和你一起聽了幾句流言之後,我的時間好像過得快了些,一天也沒那麼無所事事了。”

  我有些開心,他終究是讓我走進了他的世界,不拿我當外人了,我也很久沒聽到那句“在下”了。這也算是一大進步,今天是朋友,明天友情有可能就變質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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