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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呸呸!想什麼呢?我自然還是喜歡那種上凸下凹的身體,最好是那種看起來有骨感,摸起來有肉感的……

  我這滿腦子的不良想法,待回過神時才想起一事——我不記得自己那住處在哪了。每次都是太上老君帶我走來走去,我只顧低頭跟著,而且他也沒走幾步,全用仙法代勞,我就更不可能記得自己應該住在哪了。

  這可怎生是好,我總不能逮個人問“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在哪嗎”之類的話吧。我好像只記得從兜率宮到我宮殿的路,因為那次是清風送我回來的,沒用仙術。

  轉念一想算了,隨便走走說不定就能回去了,就算回不去也就當熟悉熟悉天庭的環境。實在不行就閒逛一夜,反正這身體不睡覺也不會累。到了明天早上眾仙家肯定都會上早朝,那時隨便跟著一個人就行。這回下朝後一定拽上老君,讓他徒步送我回去,藉口就是躺了許久,想散散步,請師兄作陪……一想到太上老君那雙不安分的爪子,我心中就一陣哆嗦,算了,忍忍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犧牲一下色相好了。

  想到這兒心便定了下來,開始四處散心。這才發現這天庭其實是很冷清的,走了半天見到的仙禽比仙人多(仙禽僅見到仙鶴一隻),看來一旦成了仙,恐怕除了練功煉丹練陣法練仙術就沒什麼事,每天去早朝簽個到,回去就各干各的了。

  至於守衛,其實仙界不比凡間。凡間皇宮裡那是三步一個小崗,五步一個大崗。但仙界是沒有這個必要的,仙界只是三步一個小陣,五步一個大陣罷了……至於那些天兵天將,那是下屆降妖用的,完全不必站崗。

  思及此倒想起一個十分有名的人來——二郎神楊戩。今日上朝時貌似沒見到三隻眼睛的人啊,武將們也是以李靖為首的,那楊戩為什麼沒有上朝呢?

  仔細回憶西遊記的劇情,方才想起,那上面提過楊戩是玉帝的外甥,但也是仙女思凡生下的。雖然上了天庭,玉帝卻不怎麼待見他,他本人也閉門不出,終日只是和梅山六怪在一起。若不是孫悟空太厲害,玉帝還想不到這個人呢。

  此時我不由得暗嘆,果然是親戚,有血緣關係啊,兩人都是悶騷型的。

  尋死覓活

  縱觀天庭,大多數建築皆是木構造型,因為斗拱大,屋檐看起來較為深遠,屋脊高挑向上翹起,屋檐分為上下兩層。顏色比較單調,幾乎都是紅白二色的建築。每個宮殿主體建築左右各有一座方形和矩形高台,台上有體量較小的建築,各以弧形飛橋與大殿上層相通。四周有廊廡圍成庭院,前面是正門以及院落,基本上是待客用的,設計風格多是高貴大方,至於後院嘛,那我就看不見了,那都是自己的小隱私,關係好點的人才被帶到內堂呢。

  不過現在我正細細觀賞的宮殿,與別人的都大不相同。這宮殿給人的感覺就一個字——冷啊!其實就我這身體基本上都感覺不到冷熱了,可僅僅只是站在這宮殿的大門前,我就一陣哆嗦了。看這暗青色的大門,再加上這高聳入九重天的圍牆,簡直就是監獄!我仰起脖子死命看門匾,想要知道究竟是哪個宮殿建設的那麼有氣質。在我把脖子都快抻斷了的時候,終於讓我看見了幾個欲哭無淚的大字——???為什麼是問號,原因很簡單,繁體,還不知道是什麼古體,大篆還是小篆還是甲骨文什麼的,到底哪個不清楚,總之是不認識。

  於是我就在這大門前左轉轉右轉轉,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拜訪。這主人把門建得這麼高,明擺著就是閉門謝客,我再敲門,豈不是給人家添堵嗎?而且我也不認識人家啊,怎麼套近乎?

  正在我躊躇間,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太白仙兄,你……唉!你怎麼在這裡啊?”

  我突然間很驚悚,因為這聲音聽過,就是剛來到這裡時的那對話二人組中一人。不過又有些欣慰,因為這個貌似是那位對我不怎麼感興趣,還取笑同伴那位,遇上他應該是比另外一位強多了。

  可我要怎麼回答他呢?難道要扭頭說:“仙兄,在下在研究天庭建築風格,發現眼前宮殿的設計十分有個性,很想知道這宮殿的主人是誰,可是小弟我失憶了,失憶失的都不識字了,所以還請仙兄幫我念念那匾額上寫的什麼字行不?”

  相信以我在天界這備受關注的地位,這話一說出口恐怕就要掀起軒然□了。

  於是只好背對著他搪塞道:“無他,閒來無事,散心而已。”別的字我是一個都不敢多說,生怕叫錯人名。

  “唉!仙兄你……莫要再自欺欺人,這廣寒宮,是你進得了的地方嗎?”

  廣寒宮?這不就是嫦娥那姑娘飛升月球之後建的屋子嗎?嫦娥,這名字勾起了我一個遙遠的回憶,記得玉帝曾在我耳邊喊道:“不就是被嫦娥拒絕了嗎?堂堂一個大羅金仙,居然因為此事整日要死要活的,天界顏面何存?”敢情我是跑到一個拒絕了我的人大門前賴著不走,還左轉轉右轉轉……

  汗滴悄悄爬上我的額頭,看來愛情真是讓神仙也汗顏啊!

  我抬起手撫額,狀似憂傷——其實是為了擦汗,略帶惆悵地說:“不過是睹物思人罷了。”這話明顯說得很牽強,睹物思人都堵到人家大門口來了?思人,窺人還差不多!

  可我身後那二百五顯然不這麼認為,他痛心疾首地說:“仙兄,你可莫要入了魔障啊!自古情之一字,毀了多少豪傑。吾觀仙兄你雖然貌似柔弱,其心卻極為高遠,切不可再為此事毀了自己一身的道行啊!”

  聽起來這小子挺關心我啊!不是曖昧那種關心,倒似是朋友之間的感覺,想起那時聽他與別人對話時倒也是一再勸那人不要再惦記我,於是我心中一樂,扭過頭來說:“多謝仙兄教誨,在下必當銘記在心,時刻不敢忘。”

  “如此甚好。”那人相當欣慰。

  我抬起頭來細細打量這位一直“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傢伙,心中不由暗嘆,好一個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儒將。此人身著盔甲,卻穿出一身長袍的感覺,分明是沉甸甸的戰袍,卻能被他穿出一種飄然的感覺。但這份文雅之中,又帶著一絲凜然,不可直視的威嚴,這人奇妙地將儒雅與英武融合在一起,沒有一絲不協調。換句話說就是,這男人,明明很溫柔很漂亮,卻偏偏一點都不女氣,和我這種一看起來就是個偽娘的長相完全不一樣。

  於是我心中極度地不平衡起來,幾根叫做不慡或者是極度的腸子在肚子裡擰啊擰啊,擰成了一股麻花勁兒,這扭曲直接反應到了臉上,想必我面部肌肉現在一定是在施展乾坤大挪移,地殼變遷,變幻莫測。

  眼前這人見了我這張臉,微微後退一步,抱拳道:“太白兄臉色不佳,莫非方才天蓬言語之間有所得罪?可在下句句出自肺腑,忘仙兄你……仙兄,仙兄,你怎麼了?太白金星,太白金星——”

  聲音從遲疑變成了大吼,可在我耳中卻越來越小。因為在聽見他那句震撼人心的“天蓬”後,我後退一大步,後腦勺結結實實地與廣寒宮的高牆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一陣熟悉的感覺流過我的身體——他奶奶的!這天宮怎麼到處都是能抵擋十萬天兵天將合力一擊的陣法啊!

  再度睜開雙眼時,看見的是太上老君憂心忡忡的面孔,清風那焦急的表情以及在他們身後僵立著的天蓬元帥。看見天蓬我心中暗嘆一口氣,若不是因為這傳說中的好色中年大叔基因突變成一位溫文爾雅英氣勃勃的年輕帥哥,我能一腦袋撞人家牆壁桑嗎?果然盡信書不如無書,神怪小說害死人啊!

  “師弟,”太上老君的語氣中充滿沉痛,“師兄知道你心中鬱結,一直對你是百般容讓,希望你能早日走出魔障,可你……唉!”老君長嘆一聲,轉身離去,那背影是說不出的蕭索。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天蓬那張沉痛且悔恨的臉,疑惑一點一點從心中泛濫開來——這是出了什麼事呢?我不過是又不小心碰到了陣法,怎麼一個個都變成這模樣了?看老君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以及天蓬那滿腹心事,我把眼睛一閉,算了,我是傷員,這回還是大腦受傷,就不要再想別的了,一切都留給健康人去處理吧,我要好好休息了。

  這一躺又是三五天,老君來看過我幾回,依舊是治臉多過治傷,附帶毛手毛腳。天蓬自那日走後,再沒來過,只是走之前搖搖頭,長嘆一聲,一臉的苦大仇深,看得人神秘莫測。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幾日天庭內部上至玉帝王母下到掃地小仙之間,都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

  話說,有個叫太白金星的仙人,他在仙界的地位,那是玉帝的心腹,天庭的代言人;在道家的地位呢,僅次於三清道尊。可是這高高在上的金星大人吧,他不想活了,他天天要自殺。上回在太上老君的菜園子裡,是狠狠地攻擊那個天界數一數二的陣法啊,本命真元不要命地往外砸,還好老君搶救及時,再加上靈丹妙藥多,才堪堪撿回一條命。可過了不到一天,他居然又跑到廣寒宮門前,一頭撞在那當年西王母設下大陣的高牆上,撞得是頭破血流。但他發現一撞沒死,居然又去撞,直到天蓬元帥路過,方才把已經奄奄一息的他救下。

  這、這太白金星為何如此活得不耐煩了呢?原來啊,前段時間他對著嫦娥仙子一訴衷腸,其心堪比日月,可偏偏人家嫦娥連瞧都沒瞧他一眼,就直接給拒絕了。金星回宮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丟人,沒臉活了。於是跑到老君府上自殺去了,一次未成,現在又跑到人家大門口兒尋死覓活去了。這人真是……

  “夠了!”我一拍床前几案,倒是把正在給我將笑話的清風嚇得一哆嗦。

  “師叔,您莫要生氣,這都是旁人杜撰的,總有些不盡不實的地方,您莫往心裡去。”清風小少年這樣安慰著我。

  我瞥了他一眼,清風一哆嗦,忙低下頭去做鵪鶉狀。我冷笑一下,這小娃娃,話說的真好聽,“有些”不盡不實的地方,看見沒,“有些”。換句話說,清風除了認為我撞牆那戲份描寫的誇張了點——逼近他親眼瞧見的,其餘皆是有事實根據的。

  其實也不怪旁人這麼猜,好端端地誰一腦袋往人盡皆知的陣法上撞啊?而且還是兩次!為什麼呢?大家一合計,哦,前段時間這位好像被人拒絕了啊,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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