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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淮鬆了懷抱,轉而牽起宋以樂抓住他外套的手,兩人一步深一步淺地往前走,燈光下,影子合二為一地交疊在一塊分不清你我。

  “吃麥當勞?還是回去隨便煮點東西吃?”宋以樂抬頭,眨了眨倒映著路燈顯得格外明亮的雙眸,問。沈雲淮默然地低頭看著那雙眼,不合時宜地覺得那並非路燈的亮,更不是星星,不是月亮,而是能洞穿紅塵風雪,比肩整個世界最溫柔,名為溺愛的光。

  於是背對著已經遠去的喧囂、人群、煙火和人間,沈雲淮低頭,他們呼吸挨著呼吸,唇挨著唇,闊別時日地親吻。

  打從第一眼見到時他就知道了,人生已擇的所有選項里,宋以樂是上天給他,最心甘情願的答案。

  世人說,三分的興起要及時褪去,五分的喜歡要認清自我,十分的愛便低頭去吻。

  生命的長河流淌半途,聆聽著曠野潮汐滾滾洶湧聲,默讀過博爾赫斯黃玫瑰的記憶,如野曇沉默地盛開,如大地轟然地陷落,宋以樂是沈雲淮不經意脫口的餘生構想,不期而遇的兩人三餐,不動聲色的凡人浪漫。

  ——全文完——

  第27章 番外(一)

  我再次踏足H市,已經是在那之後的第三年的夏至了。

  三年前剛和學生時代處了好些日子的男朋友分手,受了情傷,漏船又遇打頭風的是公司空降了個新領導,把我準備晉升的勢頭一巴掌拍回了地里,那年可以說是是我人生中最低谷悲涼的一年。於是我請了年假,來了個說走就走的旅行,從B市一路向南,停留在H市。

  一座很古樸淳厚的城市,不如首都喧囂繁忙,沒有處處可見的高聳大樓,沒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在這裡哪怕是只憨厚的流浪貓,也會惹得路人為它駐足停留。節奏很慢,景區這兒哪怕已經發展起來充斥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人,也很好地保留了舊都應有的樣子,低矮臨河的房屋,低垂搖曳的楊柳。

  那時候旅行目的地還未定我只是暫時停留,也沒想那麼多,很簡單地在微博搜索了關鍵詞,地方名和民宿之類的,頁面加載後便跳出來了宋老闆的這家民宿。那時候剛開業不久,連微博專頁也只有寥寥一條博文,但我還是住了那兒。

  因為打電話過去時,無論是宋老闆熟稔地語氣,對於大半夜入住的不便沒有任何不滿,甚至是貼心地問需不需要去車站接我,這些貼心的舉動都足以讓我放下心來。

  宋老闆長著顯嫩,要不是隔壁酒吧老闆跟我說,儼然看不出是二十六歲了的模樣。

  實不相瞞我短暫對宋老闆心動過(我是個顏狗啊),但幾天的相處下來,宋老闆比起年輕貌美值得珍惜的第一位女住客,似乎更對隔壁酒吧那一米八幾個子,一拳頭能把我打飛的沈老闆更上心些。

  退宿那天我還逮著宋老闆合照了一張,權當是紀念了。

  在那之後我繼續啟程,再下一個城市遇到了同樣在說走就走的現任男朋友。

  時隔今日我和他一塊兒回到H市,一半是準備答謝宋老闆祝我早日尋得真命天子,一半是把和真命天子的喜帖給宋老闆送過來。

  入住那天是個大晴天,給我開門的確不是宋老闆,是酒吧的沈老闆。

  “王小姐?可真是好久不見了。”他一邊給我領路,一邊回頭笑著和我身邊的男朋友點頭。

  “沈老闆記憶力也太好,都三年了吧。”我挽著男朋友的手臂感慨了句,又好奇地問他,“宋老闆呢?”

  沈老闆意味深長地睨了我一眼:“昨天太晚睡了,叫不醒。”

  我同樣回以一個內含深意的“哦”。

  三年時間民宿改變得著實不多,房間的設計依然如同以往是簡約的,我們的這間房漆著深藍色油漆,MUJI的深灰色床具一塵不染,落地窗開著個縫隙透風,把紗簾吹得像在海里浮沉的水母。床頭櫃擺放了個看似手作的小本子,我沒人住翻開看了看,才發現是入住指南,連周邊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都寫得滿滿當當的。

  翻到最後,扉頁上畫了兩個在比心的小人,我一眼便看出來了,笑得樂呵的是宋老闆,而旁邊那個板著臉的是沈老闆。

  男朋友對此評價—— 這裡真有意思。

  我還頗為自豪地吧唧了他一口,說是吧。

  一番舟車勞頓來到H市,男朋友幾乎是一挨上床便打起了呼嚕,無奈歸無奈我也不能撒潑把人叫起來,於是我一個人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給他合上房門下了樓。彼時十點剛過,投宿的客人年長些的收拾整齊準備出門,駐足在門口和沈老闆說話。

  一個年紀稍長的阿姨笑著問沈老闆:“宋老闆還沒起吶?”

  沈老闆哈哈笑了笑,無奈又寵溺地搖了搖頭:“昨晚逮著我陪他把十幾季的美劇一個勁的追完了,熬到三四點,就沒叫他起來。”

  “就您愛慣著沈老闆。”櫃檯那本埋頭伏案摁著計算機的青年抬起頭,不太贊同地睨了眼沈老闆。

  沈老闆揚眉:“我樂意。”

  說話間的功夫,一樓的偏門被從外推開了,沈老闆探了個頭,心情頗好地笑著問:“怎麼這麼熱鬧?”

  等他推門而入了我才發現他懷裡正抱著只貓——是只五官周正的金漸層,一雙水汪汪的大綠眼睛,臉圓圓的,看起來又甜又憨厚,被沈老闆接過到他揉來揉去,細聲細氣地喵喵叫了好幾聲,像是又許多抱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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