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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煬旁邊聽著,怎麼都覺得刺耳心酸,卻是道:“看伯娘說的,以後蓉蓉給您生了孫子,你還要看著娶孫媳婦呢。”

  聶大太太只是笑,指揮著小廝們把嫁妝一抬抬放置在東西廂房裡,看到後頭的章婆子過來,便招手讓她過來,鋪陣很簡單,就是床上的東西以及聶蓉蓉的日用品,小廝們己經把東西抬到正房裡了。

  “給大太太請安,給大太太道喜。”章婆子上前給聶大太太磕頭道喜。

  聶大太太笑著讓她起來,二人一起進到正房,章婆子帶著丫頭們收拾,東西不多,收拾的也快。

  聶大太太看著掛紅結彩的新房,又是高興又是歡喜,她終於等到這天,她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終於要娶妻生子了。

  第124章

  姑娘在娘家的最後一晚是私房話時間,晚飯過後聶二太太先把聶二老爺打發到柳姨娘屋裡,倒是馮惠姐多坐了一會,陪著聶蓉蓉說了一會話。憑良心說,馮惠姐進門以來對聶蓉蓉雖然不能說是十分關心體貼,也是相當不錯。只是馮惠姐要忙的事情也太多了,先是忙著生孩子,後又努力打造自己在家裡的經濟地位。

  再想想聶煬也是如此,聶煬這個親兄長要說疼她也是挺疼她的,只是事情太多,自己又無病無災的,夫婿挑的也是最好的,二十四孝老哥什麼的,根本就不現實。大部分的兄妹關係,也都是這樣。

  “太太肯定跟妹妹有話說,我就先回去了。”馮惠姐笑著起身。

  聶二太太剛要點頭,西梢間裡孩子哭了起來,雖然有奶媽帶著,但不到一個月的娃娃,哭也是必然的。

  馮惠姐的腳步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問:“昨天大爺還還跟我說,哥兒的名字還沒定下來。”孩子起名一般都是爺爺奶奶起,聶二老爺和聶二太太沒說不起,也沒說起,名字就一直拖著。

  聶二太太想了想道:“小名就叫順哥吧,大名以後再起也不遲。”

  “是,回去我就跟大爺說一聲。”馮惠姐說著,這才轉身去了。

  聶二太太輕輕嘆了口氣,聶蓉蓉旁邊看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聶二太太笑著道:“好了,不說這些,明天你就要出嫁,別為娘家的事煩心了。嫁人了就是別人家的人,要先考慮夫婿,再去想娘家。”

  把女兒養到如花年齡出嫁,怎麼也不可能像潑出去的水那樣,姑娘分清主次就好,更重要的是看清楚哪方能依靠。

  奶媽哄著哥兒睡了,聶二太太也叫來丫頭鋪床,聶蓉蓉身邊的丫頭婆子全部陪嫁過去,這些日子便放假回家跟家人團聚一下,明早集合去新東家。

  從開始備嫁開始,聶二太太就一直不停的跟聶蓉蓉說婚姻注意事項,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說不出來,母女頭挨著頭躺著,卻陷入各自的沉思中,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聶二太太想到的是自己這幾十年的生活,她也是父母早亡,叔叔撫養,七歲被賣到邱家當丫頭,剛進邱家的時候她覺是很幸福,不用朝打暮罵,還能吃飽飯。到稍懂事點的年齡,她就祈禱自己能運氣好點,能配個勤快不打老婆的小廝。沒想到惡運卻是再次降臨,她被邱家當成羞辱聶家工具轉送到聶家來。

  她拿著包袱到聶家時,唯一想的就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結果峰迴路轉一般聶大太太做主,放了身契把她嫁給了聶二老爺。這是聶二太太這輩子最該感激聶大太太的事,女人嫁人不只是嫁了一個男人,影響女人生活質量的因素太多了,只看柳姨娘就曉得,一個妾室都曉得要如何站位。

  “母親,你說大哥的父母……”聶蓉蓉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簫清和過來認親,說的是那樣的合親合理,但聶蓉蓉總覺得不對頭。她不知道簫殤背負著什麼樣的故事,但每每靜靜看著他時,她總覺得他很傷心,一股說不出來的痛楚。

  聶二太太回過神來,看向聶蓉蓉道:“男人不想告訴你的事,不要去過份的追究,他姓簫你就跟著簫,以後孩子也姓簫,這有什麼好問的。”

  她也曾懷疑過簫清和的話,但後來又覺得懷疑這些實在很沒意思。不管是岳母也好,還是妻子也好,都不能去問,你到底是姓啥的,真姓簫嗎?純粹就是閒的找抽的。

  “嗯。”聶蓉蓉輕輕就了一聲。

  聶二太太雖然聽到聶蓉蓉的回答了,心中不放心再次叮囑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姑爺說你就聽,他不聽你就永遠不要好奇,只要帶著耳朵就好。”

  “我懂的……”聶蓉蓉沒再說下去,她想更了解簫殤,知道更多簫殤的事。要是知道了反而不好,真不如不知道。她突然想起聶大太太時常給她說的,簫殤很苦,說不出來的苦,要替他分擔些,要讓他過的快樂些。

  聶二太太看向她道:“明天就是新娘子了,什麼都別想,早點睡吧。”

  “嗯。”聶蓉蓉答應著。

  聶蓉蓉不知道聶二太太睡著了沒,她想入睡多少有些困難,新婚的前一夜,她並沒有混亂,很平靜很平靜,或許是因為她為簫殤失神過無數次,到了此時此刻反而覺得平靜了。明天就是新娘子了,要爭當最漂亮的新娘子,睡吧睡吧,明天就能看到簫殤。

  如此想著聶蓉蓉一覺睡到天大亮,時間還來的急,聶二太太也沒叫她。早上來客菜的人家不少,許多人都是先來二房看看,然後娶親的時候跟著去城外鬧熱洞兼吃喜酒。

  聶蓉蓉做為新娘子不用怎麼應酬,倒是有相熟的幾家太太過來看她,都是一通夸,聶蓉蓉微笑聽著。以後跟簫殤出門去,沒有長輩撐門戶,不管是瑣碎家事還是出門應酬全部都是自己頂上,她要做的功課還有許多。

  妝容頭髮做好,鳳冠霞帔上身,外頭鞭炮響起時,馮惠姐幫著把蓋頭蓋上。眼前一應都看不到了,熙熙攘攘的熱鬧中,聶蓉蓉覺得很平靜。

  迎娶上轎,拜堂入洞房,喜娘扶著,聶蓉蓉一步步跟著做,第一次嫁人,沒有彩排直接上場,她卻是無比的熟稔,沒有一絲的緊張。喜娘念著吉祥話,新郎官手拿秤桿要挑蓋頭,聶蓉蓉眼前再次光明,抬頭看向眼前的偉岸男子,那種似夢似幻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自己真的嫁給他了嗎?

  “喂,簫殤,新娘子等會看,現在要喝酒,外頭的兄弟可都等著呢。”不遠千里過來道喜的寧寒飛首先叫了起來,來道喜的不只是他,衛連舟也來了,順道走親戚。

  “等我回來。”簫殤輕聲說著。

  寧寒飛叫著道:“放心好了,肯定讓你躺著回來的,嫂子,我們走了。”

  連拉帶扯簫殤走了,洞房裡仍然熱熱鬧鬧,簫殤沒什麼親戚,他成親簫家沒有任何人來,來認親的簫清和帶著侄子進京趕考了。沒有姓簫的,姓聶家的卻是不少,親戚朋友更是多的很,這時候新娘子只要裝嬌羞就可以了,聶大太太新房坐著,看著聶蓉蓉笑的合不上嘴。

  一波又一波的親友過來、離開,直到外頭席散了,洞房終於冷清下來。聶蓉蓉洗臉更衣,章婆子向廚房要了飯菜,聶蓉蓉看向她們道:“你們也去輪著吃飯吧,都累了。”

  章婆子去廚房的時候己經順嘴吃了些,倒不覺得餓,便向月兒道:“你們去吃吧,吃完就去睡覺,我侍侯姑娘。”一會就是洞房了,小丫頭們不合適侍侯。

  聶蓉蓉匆匆吃了飯,眼睛不時的瞄向門口,章婆子小聲道:“只怕大爺還要一會,剛才才派人向廚房要了酒。大爺好大的面子,滙豐船行的當家帶著一幫兄弟來道喜,有得鬧呢。”結婚有人來鬧場當然是好事,但鬧到新郎官不能洞房就過份了。

  聶蓉蓉的臉不自覺得紅了一下,低頭吃飯,筷子剛要去夾菜,就聽外頭有人叫著道:“喂,現在是拼酒,搖骰子算什麼!算什麼!!”

  “不管什麼,我己經贏了,手下敗將們再去練個二十年吧。”簫殤笑著說,話語裡是從來沒有過的囂張和得意。

  洞房的門猛的被推開,又以最快的速度關上,新郎官都進洞房了,外頭吵鬧一會也就各自散去。簫殤倚門站著,整個人好像有點不太站的穩,只是在梢間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頭髮早就凌亂了,身上似乎也沾了不少酒,衣襟早就半開不開,就這德性,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被打劫過。

  章婆子趕緊把準備好的醒酒湯端上來,簫殤卻是擺擺手,不喝還好,喝了更醉,今天高興的喝的多了些,但他還沒醉,洞房花燭夜哪裡是酒能醉倒的。

  聶蓉蓉放下筷子要去端水給簫殤洗臉,簫殤道:“你先吃飯,我自己洗就好。”

  “飽了。”聶蓉蓉說著。

  簫殤笑了起來,仍然向聶蓉蓉擺擺手,道:“這些事情不用做。”女子侍侯男人是天經地義的,但他並不想聶蓉蓉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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