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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婆子帶著丫頭一邊掛帳幔,一邊有幾分可惜的道:“這些都是大爺當初送姑娘的,都是好東西,收起來真是可惜了。”這樣的好東西擺出來,有親友來到看了,面子上也好看。

  “多大的頭戴多大的帽子,自己家裡何必招搖。”聶蓉蓉笑著說,聶家二房己經正式從青陽上層走向中層,最能代表身份的房子都換了,屋裡卻是弄的金碧輝煌,真的很沒必要。把封箱的東西入帳,又看看箱子裡其他幾樣,都沒讓丫頭拿出來,直接封箱。

  聶二太太早就安排好,要收起來的東西全部打包放到後罩樓里,存東西的同時也要把清單列出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管家最要緊的一點就是帳目清楚。

  聶蓉蓉住的三間東廂倒是很敞亮,並未隔斷,拔步床擺到北邊那間算臥室,臨窗有張羅漢床,晚上丫頭上夜睡,白天則當起坐處,以帳幔相隔。中間一間當廳,擺有條幾圓桌,另有幾張圓凳。南邊一間是書房,北面牆上滿是書架,前頭一張書果,臨窗是張琴架。屋裡家俱基本上都是量屋打造,十分合適妥貼。

  “姑娘,晚飯來了。”婆子進門說著,各房主子帶著貼身下人收拾自己屋子,旺財家的則著僕婦們收拾廚房,民以食為天,一日三餐是第一要緊事。

  章婆子趕緊過來接過食盒,又向婆子們道謝。東廂房裡一個主子四個下人,又是兵慌馬亂時期。廚房做飯也就不分主僕了,全部一起做了送過來,彼此都省些事。月兒把中間圓桌收拾出來,聶蓉蓉招呼丫頭婆子一起吃飯,搬家的時候大家都辛苦,主僕上下之分也就先放下,吃飽飯了還要幹活。

  晚飯過後,聶蓉蓉就讓婆子們先回耳房,主要是收拾自己的東西,兩個丫頭倒是可以跟她睡。新宅中並沒有專門的下人房,貼身使喚的下人都跟著主子們住耳房,小廝男僕住前院倒座,剩下的則是住後罩樓前的廂房。至於旺財家的,他們是一家人則是住在後罩樓後面的三間邊房裡,後門可通街,正好看門。

  花了兩天時間把自己屋裡收拾妥當,聶蓉蓉就去聶二太太屋裡打下手,相較之下聶二太太就忙碌太多了。下人名單早就建好了,主子下人的月例也擬了出來,比以前在聶家時減半,當然福利之類的也全都沒有了。以及主子和下人們的四季衣服,頭面首飾幾乎沒有,全憑當年收成的看。

  就是這樣,新立帳本,各房花銷開始,萬事開頭難,也夠聶二太太忙的。分家之時二房到手現銀只有二千兩,就是有田產,也要等田租收上來。買房花了九百兩,後來打造家俱又花了好幾百,再加上原本手裡的積蓄,日子雖然不會過的太緊,但也松不到哪裡去,稍稍大手筆一點,日子就難過了。

  “這是擺酒請客的名單,交給三爺去寫貼,這個月十的是好日子,也該提前送貼。”聶二太太對旺財家的說著,名單卻沒有先遞給旺財家的,而是先讓聶蓉蓉看看,擺酒請客也是主母的職責之一。梁家,沈家,周家,洪家,還有就是周圍的鄰居,原來的舊交以及現在的鄰里,四五家人,家裡雖然地方不大卻也擺得開。

  聶蓉蓉看完交給旺財家的,笑著向聶二太太道:“我屋裡事己經安排完了,不如我親自去請大娘。”聶大太太並不在賓客名單,不是不請她,而是自家人不用像外人那樣送貼。

  “如此更好。”聶二太太笑著說,雖然還有三房讓人不痛快,二房家裡好歹都是熱熱鬧鬧,不像聶大太太的個人冷冷清清在城外住著,以前也許還有躲清閒的心,現在只怕早沒了。

  旺財家的接過單子,還是小心的問了一句:“那三房要不要派人知會一聲……”

  要是徹底撕破臉了,這話就不用問,關上門各過過的。但細想起來,好像也沒有徹底決裂,馮惠姐是跟朱家打了架,並不是跟朱氏打一架。就是外頭抹黑聶二太太的那也是朱家,跟三房沒有關係。

  聶二太太擺擺手道:“算了,省點事吧。”朱氏還沒出月子,她出月子之後才是重頭戲。

  “是。”旺財家的應著,不敢再問。

  到了聶家擺酒當天,派了請貼的賓客們倒是都來了,唯獨聶大太太沒來, 是提前來過了。聶煬帶著聶蓉蓉親自去請,當天就把聶大太太請過來,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還留下來吃了頓中午飯,然後聶大太太就直接說了,今天來了,正日子就不過來了。

  聶二太太能理解聶大太太的心情,丈夫死了,親兒早夭,養子也飛了。不管別人如何安慰,都是傷口上撒把鹽,除了讓她傷心之外,起不到任何效果。

  聶家房舍窄,擺不開戲台,席間只請了兩個彈唱助興,宴席擺到聶二太太屋裡,飯完聽了一兩套彈詞,各人給了打賞,便讓歌會退下。

  “要我說真是你太好性了,就憑朱家那幾個不成器侯的東西,你還能忍他們在外頭胡說八道。跟我說一聲,我叫上人馬,把朱家砸個稀爛,看看他們哪個敢說話。”梁大太太說著,梁家是涉黑家族,雖然現在洗白了,但梁大太太的脾氣向來如此,說的也直接。隨即又看看旁邊馮惠姐贊道:“還是小媳婦有氣性,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樣才好,人活一世何必受這些悶氣。”。

  聶二太太聽得直笑,她的性格從來都是如此,讓她罵街打架她還真做不了。看著旁人如此恣意,她也不覺得不錯,心中也有幾分羨慕。馮惠姐這樣很好,聶煬的資質很一般,要老婆幫扶的時候很多,小媳婦能幹潑辣些比柔弱不管事強。

  洪夫人既高興親家母好性,女兒日子好過,卻有幾分擔心的道:“三房那樣子,只怕以後有得鬧騰。”像聶烴這種血緣親屬,是很麻煩的存在。別看現在兩房恨不得翻臉打起來,以後要是把家產敗完了,求到伯娘門上,當伯娘的若是關門不理,還會有人說什麼長輩不慈之類的閒話。

  “隨他去吧,將來的事也看不到。”聶二太太說著,聶烴手裡的錢,只要不被人坑了,足夠他生活許多年的。至於沒錢之後的事,二房註定不會大富大貴,能管好自己就足夠了。

  閒話了一會三房,眾人問起二房將來的打算。要是說起來二房的社會還真不低了,有了大筆田產也就是鄉紳了,比商人還要高一級。只是眾所周知,只靠著田產過日子也相當苦逼,旱澇保收的結果就是每年進項不多。

  聶二太太笑著道:“正想向你們取經,也想托你們關照生意。我和老爺商議過了,想著自家有田產,何不開間米行。”。

  糧食,布匹,越是日用的東西,越是沒什麼利潤,同樣也很難賠本。二房有這麼多田產,賣自家田裡出的東西,相對來說,風險又小一些。二房裡沒有能撐起大生意人,那就老實一點,只是田產出的東西一年有一千銀子左右,再開間米行,一年要是運氣好也有兩千銀子收入。

  沒有才幹那就勤快些,也不要想太遠,只有給家人吃稀飯的本事,那就老老實實的掙這份稀飯錢,不要去想滿漢全席。一年兩千銀子收入雖然算不上大戶,但怎麼也是中產階層,吃不上山珍海味,總能吃起雞鴨魚肉。

  “米行倒是不錯,洪家船行旁邊有三間店面,老闆說生意不好正想轉出去,本來想轉給洪家,大侄媳婦說用不上就沒要。”洪夫人說著。她也看出來了聶煬的資質平庸了些,至於聶二老爺,只看他帳房幹了二十年也沒升職也能曉得。老老實實的收田租,開米行,日子也過不了太差。

  聶二太太聽得大喜,笑著道:“那明天我就讓老爺過去看看,跟親家相臨,彼此也有個照樣。”

  “這是當然。”洪夫人笑著說。

  茶又上了一輪,實在是樂子太少,眾太太們也要回去。聶二太太,馮惠姐和聶蓉蓉招呼著送客出門,走到大門首臨上車之際,沈太太有幾分打趣的道:“簫大爺的聘禮只怕也準備的差不多,到時候抬出來,大家也都開開眼。”。

  聶蓉蓉臉不由的紅了,聶二太太也是滿臉笑意,提親後並不用馬上下聘,聶二太太想的是等到搬出來之後再正式提親不遲,以前算是寄居,現在算是在自己家裡。簫殤想的卻是二步並一步,提親之後就下聘,按照律法,接受聘禮這個婚姻就算生效了,比只是訂親更有保障。笑道:“二房能有現在都虧了大爺,我們感激他還來不及。”。

  梁大太太聽得又是笑又是嘆道:“想想簫大爺到這個歲數還沒成親,誰能想到……”

  簫殤想的應該是認族歸宗之後成親,畢竟有了孩子老婆之後,認回原家多少有些麻煩,沒單身輕巧。正巧二房又有一女,雖然年齡差了些,也不算啥事,娶聶蓉蓉確實是簫殤很好的選擇。自家大女兒因為沒嫁成簫殤這些年來都有些氣,現在也終於不氣了。

  洪夫人笑著拉起聶蓉蓉的手道:“這是大姑娘的福氣,有門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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