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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七看她那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對權婆子道:“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抬舉她當了通房,卻是把她的心抬舉大了,現在不與我一心,難道她是想著把我擠下去扶正。還是想著大爺休了我,再娶了新人,她去抱人家的大腿。”

  “她哪裡有這個膽子,她要是敢生這個心,我先把她的腿打斷。”權婆子連忙說著,以前她是想過讓權秀蘭當姨娘,但真沒有反方七的心。身契都在主母手裡捏著,能反到哪裡去。但廣濟寺的事出來之後,在生死面前賣身契,主僕情誼又算得了什麼。

  方七冷哼一聲,還想再罵權秀蘭幾句,但權秀蘭默然無聲,她獨角戲也沒辦法唱下去。再者廣濟寺的事已經讓她心焦如焚,許多事情都顧不上了。道:“那廣濟寺的事……”

  權婆子心裡也沒主意,只是順著道:“姑娘先別著急,只是小沙彌被趕出來而己,還沒有留言傳到您身上。再者一個小沙彌的話,誰又會相信,難道白二爺還會站出來說不成,只要咬死不承認,誰能怎麼您呢。”

  方七聽得有幾分放心,至少她不會馬上被沉塘,這讓她安心許多。看向權婆子又問:“那……以後要怎麼辦?”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姑娘何必太憂心,現在最要緊的是,三爺喜歡姑娘,聶家上下喜歡姑娘,姑娘再添上哥兒,外頭就是再有謠言,也傷不到姑娘分毫。”權婆子輕聲勸慰著方七,這些話她哄方七的,她雖然沒有辦法解眼前的局面,但若是不哄住好,再任由方七亂來,她們母女只會死的更快。

  權婆子把方七勸慰一番,總是把方七暫時穩住了,侍候著她吃了中飯,小丫頭說園子裡還沒散場。權婆子便慫著方七過去侍候,現在肯定要把聶家上下都討好了,只要婆家人喜歡,凡事都好說些。

  方七便換了衣服過去,怕權秀蘭藉機也去討好聶家人,連權婆子都不帶。本以為抬舉了權秀蘭會得個心腹,哪裡想到竟然是個白眼狼,身契捏在主人手裡的奴才竟然還想翻天,以後再慢慢收拾她不遲。

  把方七哄走了,權婆子也是長長吁了口氣,要是早知道這樣的結果,她情願倒貼一百兩銀子也要離方七遠遠的。旁邊權秀蘭卻是突然小聲道:“娘,這回擺酒席請的有伎女彈唱吧?應該都是青陽當紅的歌伎吧。”

  “肯定的。”權婆子說著,現在戲子已經在青陽絕跡了,不管男客還是女眷們擺宴都是請伎女彈唱助興。像聶家這樣的人家,請伎女肯定請紅牌,不要又老又丑著,席間看著也礙眼。

  “就是歌伎彈唱也要休息吃飯,媽媽你先悄悄過去,幫我引見其中一個。”權秀蘭突然說著。

  權婆子一聽就愣住了,忙道:“你這是要做什麼?勾欄里的手段斷不能帶到家裡來。”若是被發現了,她們母女也肯定沒活路。

  “娘想到哪裡去了,我豈不知這個輕重。”權秀蘭連忙說著,低頭道:“我只是想著我年輕,夫妻之間許多事情我也不懂,便想著請教一番。”

  廣濟寺的和尚已經被趕出來,事情隨時都有可能暴出來,懸在頭上的利劍已經越來越近。她想不到其他出路,唯一能想到就是抓住聶烴,生下孩子。聶烴對她十分平常,心中更喜歡方七。方七現在也是急切的要生孩子,對她也有了防備之心,從感情上爭寵,她肯定爭不過方七,所以只能走不尋常之路。

  伎女們常年侍候男人,床笫之間肯定有絕活,不然也不會引得男人們家中妻妾不要,過去招惹她們。用藥之類的肯定不行,但只是請教一番,做些身體能做到的事來討好聶烴,這樣並不犯法違例。她又不正室,連姨娘都不是,只是個陪睡的通房,如何讓男人感到歡悅才是她的第一任務。

  “這……這樣……不好吧。”權婆子忍不住說著,自家女兒雖然是丫頭,比不得方七出身高貴,但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若是跟伎女們學那些下作手段,實在是羞恥至極。

  權秀蘭如何不曉得,卻是道:“娘你只管去,就是被人看到了,最多也就被罵不要臉而己,不疼不癢的有什麼了不起。”

  她從小侍候方七,也曾跟著認了幾個字,聽先生講過禮義廉恥。但不這樣要怎麼辦,坐著等死嗎?她才十五歲,如此美好的年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這樣能不能抓住聶烴她不知道,會不會有孩子她也不知道,最終會不會活命更是無從得知,她只能努力抓住希望,若是上天憐憫她,也許她們母女能平安度過此劫。

  第85章

  船行七間門面全部打開,從開張那天起就是門庭若市,賣的全部都是國外才運來的新鮮貨,看著就覺得新鮮,標的又不是天價,自然是客似雲來。開張時間比較緊,前期裝修鋪貨全部是聶殤親自盯,這些硬體工程只要找到工匠倒也很快,有點麻煩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掌柜。

  聶殤盯著,聶二老爺勉強兼職掌柜,其實幹的還是帳房的活。一家店的興旺與否,掌柜非常重要,東家是把握投資大方向,掌柜則是現管買賣。平常店員管理,談生意進貨,這些全要掌柜來辦。

  “二弟的性子像二叔,雖然現在還不夠老成,跟著一起到鋪里學學也足夠了。貨源我已經聯絡好,三弟定期去取貨,二弟照看,也差不多了,並不用特意尋掌柜。”聶殤說著,沒有本事的夥計請來沒有用,有本事的夥計未必能用的住。他若不在,船行貨物運輸生意肯定做不下去,但只是守住幾間鋪面,又合適的貨源,規規矩矩做生意,總不會連生計銀子都掙不到。

  聶大太太這些天來都是心神難安,她撫養聶殤一場,曉得聶殤性格。已經決定下來的事,他就不會再更改,壓在他心底的那筆舊帳也不是她一個養母三言兩語就能抹去的。本以為還有幾年,沒想到會過的這麼快,心裡十分難受,卻只能道:“你定下要走的日子了?”

  聶殤停了一下才道:“中秋之後我要去直隸一趟。”

  “直隸?”聶大太太愣了一下,她只知道聶殤的身世很有問題,到底怎麼回事卻不清楚。聶殤本人倒是清楚的,聶家收養他時,已經到懂事的年齡。

  “我查出來,我娘的家人在直隸,我想去尋他們。”聶殤說著,簫家人也許不能跟他提供實際幫忙,但至少是血緣相關的親人,他想去見見他們。

  “那你……你……”聶大太太后半句沒有說出來,聶殤把聶家的事務都安排妥當,現在又要去找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找到以後,還會回來嗎?

  聶殤聽得抬起頭來,看向聶大太太道:“母親的養育大恩我永世不忘,不管我在哪裡,我都是母親的兒子。就是後繼子嗣,若是聶家沒有合適過繼人選,我會讓第一個兒子姓聶。”生母的仇,自己身世之怨,他肯定會討個說法。但聶大太太的大恩,他也不會忘記,不管他姓什麼,他都會奉養聶大太太。

  聶大太太聽得心中更是難受,她喪子之後撫養了聶殤,心中是拿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母親撫養兒子不是為了回報,更多的是希望兒子能過的幸福安康,道:“我只想著你能平平安安……”

  “我會平平安安,母親放心吧。”聶殤說著,他又沒做虧心事,肯定能活得好,該死的另有其人。頓了一下又道:“我想過,等再過兩年蓉蓉十五成年之後,我會娶她為妻。”

  聶家與他的大恩,並不只好好奉養聶大太太就夠的,按照傳統宗族原則,他一旦改了姓氏就跟聶家再無一點關係。當了聶家女婿,雖然仍然是外人,但總比徹底沒關係好的多。

  這些年來聶大太太幾次催他成親,他心事太重無心成親是一部分,成親就要意味著成家,承負起老婆和兒子的將來前程,那時候顧慮更多。再者等他成家之後,改了姓氏,與聶家的關係無形中就會疏遠許多,他若是過多幫襯聶家,只怕老婆兒子也有意見。若是聶家女兒,兩家關係只會更加親密。

  “我也有這個意思,蓉蓉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十分好。”聶大太太早看出聶殤有這個意圖,在她來說這自然是最好的姻緣,想必聶蓉蓉也不會介意聶殤這樣的身世。又道:“此事還不急著說破,再等兩年也不遲。”

  要說親事,聶殤就要先改姓氏,就是聶家的錢是聶殤的掙,聶殤不姓聶了,也就與聶家的生意再無關係。聶家能有現在全是聶殤撐著,尤其是才開的鋪面,若是聶殤此時說走了,生意馬上回落不說,不知道會有多少有心人想著要盤鋪面。

  “我也是如此想。”聶殤說著,店鋪才開張,總要再等一段時間,二房和三房能接手了,他才好退步抽身。

  娘倆屋裡正說著話,就聽聶烴院裡又嚷了起來,兩處房舍是緊挨著的,中間只有一條小道相隔,不能說風吹糙動都能聽到,但這樣大聲吵嚷起來肯定能聽到。聶大太太聽得眉頭擰起來,便隨手打開窗戶,揚聲對外頭的婆子道:“去看看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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