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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嘴的肉她如何捨得吐出來,聶家實在想要,那就嘴上說給,然後慢慢拖慢慢磨。就說沒錢死活拿不出來,聶家又能怎麼辦。

  “聶家才下聘多久,哪裡就需要徐家砸鍋賣鐵湊錢了?徐太太,你要是打量著拖死不給,那你就打錯算盤。昨天洪家鬧的那一出,你也是看在眼裡的,聶家可是跟洪家一樣,都是跑海運的。隨便船行里喊一聲,幾十個水手就過去堵門了。雖然結不成親,卻也當了這麼多年鄰居,我可不想鬧的太難看。”聶二太太說著,聶家是商戶,徐家人上舉人,真耍起狠來,徐家得要臉,聶家沒那麼多顧忌。

  徐太太的臉色這回真成豬肝色了,也不哭了,聲音也大了,道:“聶太太你也別欺人太甚,你也不想自己是什麼出身,哪個正經人家會把女兒嫁過來,給一個丫頭磕頭請安叫婆婆。”

  聶二太太微笑著道:“這就不勞徐太太操心了,反正親事聶家是退親了,聘禮也一定要回來。徐太太若是自己送過來,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非鬧得兩家撕破臉,聶家船行還有上百口子。就像徐太太說的,我是丫頭出身,我還怕什麼,徐太太若是不怕,我們就們騎驢看帳本,走著瞧。”

  聶二太太這話出口,徐太太心裡就真怕了,嘴上卻不願意示弱,道:“走著瞧就走著瞧,難道還怕了你不成。”

  徐太太說完就要氣沖沖地往外走,聶二太太卻是道:“三天,最多三天時間,徐家若是不送來,聶家就要上門討了。”

  徐太太的背影明顯頓了一下,卻是沒敢停頓,敢緊走了。

  直到徐太太走出屋,聶二太太一直繃著的臉才算松下來。聶蓉蓉在旁邊圍觀了全程,多少有些目瞪口呆,曾嫵是溫和柔順的,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想不溫和柔順也難,徐太太雖然也會善計,會說嘴,但這回跟聶二太太的交鋒,馬上就成渣渣了。

  你會說,我比你更會說,你哭死,我也不理會,你想耍賴,我就比你更狠。你不要臉,我還能比你更不要臉。

  聶二太太看聶蓉蓉看的有點呆,不由得笑了起來,卻是拉起聶蓉蓉的手,細細說道:“雖然世人要求女子賢良淑德,娘也給你請了教習,讓你學這些東西。但你得記得住了,聶家不是高門大戶,我們這些平頭小百姓才沒那麼多的講究,受了欺負,就要反擊。就是以後嫁到婆家去,婆婆當然要好生侍候,但若是拿捏的狠了,那不能只想是婆婆就該如何。遇上事情更是不能想著面子如何如何,拉不下臉去,那些都是虛的。若是人家看你好欺負好拿捏,不會因此多憐惜你,反而會因此更加拿捏你。”

  聶家就這樣發展下去,聶蓉蓉多半嫁到商戶之家去。婆婆未必是好纏的,妯娌之間也未必能太平。老天未必會疼好人,尤其是商戶裡頭,市井出身的一堆一堆的,唯有自強才能自立。聶蓉蓉就是有兩個親兄長在,也不可能凡事娘家出頭,總要她自己去經營生活。

  第27章 料頭

  都沒等到三天,次日早上徐老爺就拿著銀子來了。徐太太對於耍無賴是很有一套,但真碰上硬的就軟了。徐老爺如何捨得這一千銀子,但若是聶家真發起狠來,也不說其他人,只是想想聶殤,他們自己就怕了。

  聶二老爺收了銀子,也跟徐老爺客套了幾句,也不提為何退親。只是說雖然做不成親家,卻都是鄰居,以後繼續當好鄰居之類的。

  打發走徐老爺,聶二老爺把銀子歸與帳房,便轉身回了後院。先給聶二太太說了徐老爺退聘的事,又憂心忡忡的道:“與徐家的親事是退掉了,但家裡煬哥兒和烴哥兒都要說親事,尤其是烴哥兒,若是不好好說門親事,如何對得起地下的三弟和三弟妹。”

  與徐家這門親事是不能結,但這樣的退掉了,與聶家的名聲也不好。聶煬是自己親生兒子,可以在商戶裡頭挑一個,家世差點也無礙。但聶烴是弟弟家的兒子,父母早亡,當伯伯的肯定要給他尋門好親事,這樣才對得起三弟。

  聶二太太道:“我也正挑著呢,其實我正想跟老爺商議,給小三娶親,是挑人家的姑娘,還是平常商戶人家的?”若是聶煬的婚事,她壓根本就不用問聶二老爺,直接在商戶裡頭挑一個能幹的就好了。

  聶烴的婚事,她就得問上一問。以聶家現在的財力,娶個人家的小姐沒壓力,青陽落魄的人家不少。像祖上曾經做過官,後來經營不善落魄的,這種人家的姑娘,一般家教還有,就是家裡窮,只要肯出銀子,人家照樣肯嫁女兒。

  “真要說教養,還是人家的姑娘好些,烴哥兒的性格也和軟,若是從商戶裡頭挑,保不准就挑上厲害的。再者才與徐家退了親,若是再訂的不如徐家了,聶家臉面上也不好看。”聶二老爺想想說著,又道:“你著人打聽了,只要姑娘性情好,就是花上好幾千銀子,也給小三娶了。”

  “嗯。”聶二太太點點頭,這樣也好,聶烴性子軟,商戶里挑個強勢的,也未必能過的成。在落魄里挑個知書達理的,沒有她這個丫頭婆婆,只怕人家也願意。

  夫妻兩個議定,聶二太太就開始讓婆子們打聽,青陽作為省會城市,有錢人多,落魄的人家也不少。祖上作為高官的,曾經的,就連馮家,也馬上就要成為曾經了。現在馮家正鬧著分家,馮大爺代表父親提出分家,馮二老爺死活不分,馮老太太也不想分,大房和二次正在焦灼狀態,多少八卦人士等著呢。

  入冬的第一場大雪落下來,聶家上下都換

  上了新裝。聶家是暴發戶,富起來並沒有多久,家中雖然也有點規矩,各人也定下了份例。但隨著聶家的錢越掙越多,家中各人日子也就過的越舒服,份例之外總有多的。

  今年更是如此,聶殤雖然人沒回來,管事小廝卻是帶了錢和大筆貨物。帶來話說聶殤在海口一切都好,還談成了幾筆大買賣,年前未必能趕得回來,但請家裡人放心。

  聶二老爺聽得十分高興,家裡大筆錢財進帳,又何必對自家人小氣。聶蓉蓉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全是新衣,只是這一季的衣服就抬了兩箱子進屋,聶二太太同樣是兩大箱,才兩歲多的聶芸芸也沒落下。至於聶二老爺,幾位小爺,也每人一大箱。

  下人裡頭柳姨娘是頭一份,不管聶二老爺還是聶二太太都喜歡她,新衣服新首飾,各色新的堆滿床。接下來通房大丫頭,也是新衣服上身,連家中下人的衣服,今年也多給了兩身。

  唯獨按照份例來的就是邱姨娘的小院裡,姨娘是每季兩套新棉衣,鄭柔不在份例之內,就一件沒有。侍候的丫頭婆子,全部都按例來的。派衣服,分果子的時候,其他院裡都熱熱鬧鬧的,唯獨東跨院裡冷冷清清。

  丫頭婆子都不是吃素的,看到這樣的架式,再加上邱姨娘抬了姨娘後,聶二老爺並不顯得多寵愛,反而冷漠起來。聶二太太就是沒明說,誰都知道她看不上邱姨娘,丫頭婆子們本來就有些微詞,現在所有下人都是雙份,只有他們這裡還是按份例來,心裡如何能舒服。

  邱姨娘使喚不動她們不說,還動輒給她臉色看,邱姨娘心裡氣苦。晚上只能抱著鄭柔哭,她本以為勾搭上聶二老爺,她以後總有個依靠,沒想到聶二老爺更靠不住。

  “母親,以後我們要怎麼辦?”鄭柔抱著邱姨娘痛哭起來,馬上就要過冬了,她連一件棉衣都沒有,本以為聶家怎麼都會給她準備,沒想到真的一件沒有。還有就是她的學業,那已經那樣求聶蓉蓉,聶蓉蓉仍然是那樣的態度。

  邱姨娘懷抱住鄭柔,也是眼淚直掉,卻是摟著鄭柔,道:“別怕,沒人給我們做衣服,娘給你做。沒人教你,娘教你。”

  母女倆大哭一場之後,邱姨娘就想著要動手裁衣,要說做衣服邱姨娘倒是會的,但找料子就沒那麼容易了,尤其是冬衣,更為費事。要是聶二太太想要衣料,直接開了庫房拿成匹的都沒問題,但邱姨娘想要料子,別說成匹的,就是料頭都沒處找去。

  聶家人的衣服都是外包的,聶家提供料子,裁fèng到聶家來做工,按件算錢。剩下來的腳料之類,也都留放在聶家,不得帶走。剩下的腳料,自然有管家媳婦收起來,要麼就是做些小東西,要麼就是太太奶奶們想做東西了,就過去要。比如聶蓉蓉做的鞋,料子都是這麼來的。

  邱姨娘先去找管事媳婦,沒當姨娘的時候,她也常給鄭柔做些小東西,丫頭過去說一聲,上等的就送過來了。就是現在,姨娘也算半個主子,怕丫頭過去纏嘴,便親自過去了,本以為要個料頭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哎喲,真是不巧了,前幾天柳姨奶奶都要去了,現在是一點沒有。”管事媳婦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這些下腳料,主子們哪裡用的完,都是下人們自己分了。邱姨娘這種也敢要料頭,真是做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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