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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遠揉著眼睛點點頭，惴惴不安地睡過去，葉墨卻是沒了睡意。一會兒看看兒子，一會兒又看看睡得香甜的沈嘉佳，到凌晨三點多，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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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遠從起床開始，就一直眼巴巴地看著年輕的父母，每隔兩分鐘就要問一次：“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沈嘉佳在早晨醒過來之後，就問了在分著早餐的葉墨。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實事求是地告訴給沈嘉佳。雖然他不欲她擔心太多，但她是孩子的母親，這又關係著孩子的性格塑造，她理應獲知這些。
“今天我們先不回去了，我明天上班，今晚趕回去也可以。”
“這和之遠昨晚有什麼關係嗎？”
聽他說起之遠昨晚的行為，她隱隱地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Z市給他留下的傷害太深，他對這裡很恐懼，所以他不停地催著我們回去。”
“什麼給他的傷害？”
“不知道，有可能是我們兩個的分開，也有可能是其他，所以我想要先弄清楚這件事。”
沈嘉佳聽到有可能是自己造成了之遠現如今的狀況，心裡很不是滋味，連帶著早餐時間也沒了胃口。葉墨本就不希望她多想，心下對自己的話也有些後悔。早飯過後，之遠還是一如既往地鬧著要回鳴鐘鄉去，葉墨哄了他一會兒，便給父親打了電話過去。
葉德來得很快，之遠坐在沈嘉佳身邊抬頭看他一眼，很快地就低了頭只玩著自己手中的玩具。葉墨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便讓沈嘉佳帶著之遠迴避了。葉德看著孫子毫不掩飾的不滿，心頭有些酸。
葉墨給父親倒了一杯茶，也不過多遮掩，直白地問：“爸，之遠在你那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葉德沒有料到葉墨會這麼問，手一抖，杯子裡的茶就灑了一些出來。葉墨抽了紙巾遞給他，執著地問：“之遠不是自閉症，而是......心理上出了一點問題......希望您能夠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之遠在我沒能陪在他身邊的時候，經歷了什麼事，讓他對這裡恐懼厭惡到不願意踏足的地步？”
葉德想起那天，孫子躺在樓梯最低層，而葉雨柔站在旁邊不住咒罵的場景，欲言又止。葉墨近兩年不知怎麼的，像是變了一個人，對待葉雨柔越發地狠厲，聽葉雨柔，謝妍的事也是他的手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哪裡敢說出那天看到的一切！
“爸？”葉墨見他猶豫不決的模樣，心裡也瞭然了幾分，“你放心，我現在也沒那個閒工夫去找葉雨柔算帳，一切等之遠好了再說。”
葉德仍是吞吞吐吐地：“這事和你妹妹沒有關係，是我不好，沒有將之遠照看好。就上次，你也知道的，他從樓梯上摔下去手骨折了，其實......當時我心情不太好，說話就有點過，沒注意之下，他就從樓上摔下去了，估計和這個有關吧。”
葉墨聽了之後，面色也有些難看：“醫生說他有很強的心理暗示，曾經受過什麼特別的囑咐。”
“對，”葉德毫不猶豫地接口，“我當時怕你多想，就讓之遠不要告訴你們。”
葉墨的臉色霎時變得灰暗，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紙巾盒，緩慢卻極有震懾力地說：“但願你沒有騙我，如果整件事真的和葉雨柔有關，你很清楚，我以後會怎麼做。”
葉德滿頭大汗，看了兒子一眼，滿心愧疚：“小墨，對不起，我......”
葉墨卻是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不用說那些了，從你背叛我媽的時候，你就再也沒法說你對得起我了。把之遠送到你那裡，出了事，我的責任最大，是我這個作父親的沒有盡到責任。你再坐會兒吧，我們今晚就會回鳴鐘鄉那邊了，我先去看看之遠。”
葉墨進了臥室，留下葉德一個人干坐在沙發上，驚慌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放。
沈嘉佳見他進來了，便放之遠到一邊去玩。之遠在路過爸爸身邊時，仰頭對他笑了一下，葉墨也回之一笑，還順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之遠很享受父親的這種親呢，笑著跑去了陽台上擺弄他的汽車模型。
葉墨這才看向沈嘉佳，無奈地笑了一下：“說起來，最大的錯誤還是我，根源在我身上。當初我一心想把之遠留在身邊，確實忽略了一些現實問題，結果傷到了之遠。”
沈嘉佳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更多的是不敢開口，當初她執意要把之遠留在自己身邊，就是因為葉墨根本無法照顧之遠，可是葉墨不惜一切地要將之遠留下，不是沒有過一段時間的怨恨的。也因此，現在聽他說起起因，也多是憤怒壓過其他情緒。
“其他的，我現在也不想說了，今天下午帶上之遠再去醫生那裡一下。”
“好。”葉墨聽出她語氣里的冷淡，不太喜歡卻仍是答應了，“我打電話過去約一下。”
這一次的會面選在了醫院外面，一家很是溫馨的小茶屋，依舊是葉墨和沈嘉佳迴避，留下那醫生和之遠兩人獨處。兩個小時之後，之遠從屋子裡蹦出來，埋頭在葉墨的懷裡。那醫生還是一臉的凝重：“還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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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一家三口就回去了，不同於來時的氣氛，歸來時車內有著說不清的沉重。之遠似乎也感覺到了，縮在后座靠著母親，閉著眼努力地想要睡著。
到家後，之遠竟真的睡著了，葉墨將他從車裡抱出來，他只嚶嚀了兩聲，睜眼看是自己的父親便又癟嘴趴在他的肩頭睡了過去。沈嘉佳從車裡出來時，葉墨也騰出一隻手來摟住她的肩，並溫和地問：“冷不冷？”
沈嘉佳覺得有些累，不太想多說話，搖搖頭，身子也自動自發地往他的方向靠攏了一些。葉墨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住妻子，小心翼翼地往樓道里走。
進了屋，他先將孩子放進臥室，折身回來拉她在沙發上坐下。沈嘉佳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地順著他的動作坐下。葉墨的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向來坦蕩直言的人在這一刻也有些許的不安和澀然。
“你怎麼了？”沈嘉佳哈欠連連。
“在之遠的事情上，我有責任，我也有錯誤，所有的一切我會承擔起來並且想盡辦法彌補。我從前太過自信，甚至有些自負。但這一次，我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在裡面，我再沒了以前的那種胸有成竹。所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承諾，讓我在這場戰鬥中永遠沒有泄氣的時候？”葉墨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靜靜地看著沈嘉佳，等著她的回答。
沈嘉佳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有心戲弄一番，故作無謂地反問：“你認為承諾有用？當初我們不也是有過山盟海誓麼？結果不也一樣地分開了那麼久？”
葉墨被她噎住，好半天，才回答：“就算是騙我一下也好，我心裡也會比現在踏實一點。”
他哀怨的模樣讓步她怎麼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後真的給了他想要的。
“好啊，你相信我嗎？我這次不會那麼輕易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這章最後深情告白那裡，其實我是邊憋著邊寫的~~
好想好想上廁所！
覺得膀胱都要爆了~~最後那句一落筆，趕緊沖向廁所，連廁所門都沒關，幸虧這時候寢室妹紙沒來上。
不然肯定會被看光的！
58、第五十八章
葉墨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夢幻里，她的那句承諾輕飄飄的,讓他猶如踩在一大團的棉花上,不太踏實。卻又絲絲入微，填滿他心中的每一個空隙,滿足得不得了。沈嘉佳離開她的懷抱,看著他傻兮兮的模樣，抿嘴笑起來。
“你最近有點不對勁,總覺得和戀愛時，剛結婚那會兒,包括我們彆扭那段時間都不太一樣。”沈嘉佳的困意又涌了上來,卻仍是撐起了精神和他聊。
葉墨知道她不能太熬夜,便擁著她往房間裡走。不知是不是她剛才那個問題讓他有些尷尬,這短短的一路上他恍若沒有說過那些煽情的話,冷著一張臉。沈嘉佳越來越喜歡這樣裝模作樣的葉墨，每走兩步都回頭來調戲一番。
葉墨從沒料到，沈嘉佳竟然也有這麼“惡劣”的一面，心裡懊惱得不行，甚至有些後悔魯莽地就說出了那樣肉麻的話。她揚著唇角不住地看他，明明憋不住笑，卻仍要努力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哎，葉墨，你今天情感大爆發嗎？”
她笑得越燦爛，他看著就越臊得慌，最後被笑得炸毛，手一攬就將她按在懷裡，摸索著低頭吻上去。沈嘉佳還是笑，咧著嘴任他吻著，葉墨到最後還是敗下了陣來，鬱悶而又蠻橫地將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溫溫存存地聊著天，葉墨突然想起什麼，猛地顫了一□子，沈嘉佳嚇了一跳，轉頭看他。他面上有些赧然，伸手在她臉上颳了一下：“本來今天打算帶你去民政局的，結果忙起來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