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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口徑是相同的,那就是,我媽媽身體不好。”

  容鳶抬頭看著天花板,“我雖然記不起她來了,但是我這時候回去,肯定會讓她擔心……”

  “而且。”容鳶道,“我不是跟你一起去義大利出的事麼,我這時候回去,你也不好辦吧。”

  她說得輕描淡寫,男人的影子卻在燈光下震了震。

  他沉了眉目,以一種凝思的神色盯著女人的側臉。

  以前,沈月明只覺得容家大小姐囂張傲慢、目中無人,是錯覺嗎,為什麼好像她失憶了以後變得開始為身邊的人考慮,甚至開始為他考慮了?

  “你師哥去了羅馬。”沈月明道,“去找他的心上人。”

  “是嗎?”容鳶似有所悟地笑笑,語調不歡快,倒也聽不出太多落寞,“羅馬到榕城何止千里,他那麼冷漠的性子,能放下顏面追到那裡,應該是個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人吧。”  沈月明拿捏不准她說這話的意思,正在思考如何接腔,卻聽女人沉靜的嗓音淡淡響起:“我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跟我師哥回來,但如果是我,有人愛我愛到跨越山海來尋的地步,我想我也會很感動,感

  動到想嫁給他。”

  沈月明剛想說“我可以”,腦海里突然就躥過了另一個問題——

  當時,霍無舟不也是千里萬里地出現在了羅馬?  是巧合嗎,還是那個男人,就這般了解她呢?

  正文 第244章 你就有時間散步

  雨終於停了。

  這是唐言蹊拉開窗簾後的第一個想法。

  這幾天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整個天空被陰霾籠罩著,讓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不到哪裡去。

  遠遠望去,樓下的花園裡似有兩道身影,是一男一女緩步而行,正說著什麼。

  女人滿臉微笑,男人面無表情,卻聽得很專注,時不時點點頭作為回應。雖然不甚熱情,但總歸不算太失禮節。

  唐言蹊只看了一眼,就又“唰”地一聲把窗簾拉上了。

  肖恩進屋時剛好看到這一幕,咳嗽了一聲,多嘴道:“天氣這麼好,您怎麼把窗簾拉上了?”

  女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天氣好嗎?那為什麼我心情還是很差勁?”

  “您是因為天氣心情差勁麼。”肖恩隨口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女人眉眼一豎。

  肖恩慌忙低頭,“沒事。”

  唐言蹊冷漠地盯著他的臉,拉開座椅在書桌前坐下,怏怏道:“有話說有屁放,沒事就出去。”

  肖恩最近發現她的脾氣越來越急躁了,反觀對面屋裡那位本來最該把他家大小姐放在心尖上的人,卻一臉作壁上觀的雲淡風輕樣,一點都不著急,偶爾看到大小姐發脾氣的時候還會勾唇笑笑。

  “聖座問您什麼時候回。”肖恩低聲道。

  唐言蹊雙腳搭在寫字檯上,坐姿十分不雅,單手捏著眉心,隨口道:“過幾天,等雨停了。”

  這話她每天說每天說,好像已經變成了標準答案,不假思索就能脫口而出。

  肖恩很無奈地提醒,“大小姐,雨已經停了。”

  雨已經停了,她還在等什麼呢。

  “……”

  唐言蹊心裡好似被戳了一針,睜著一雙漂亮如褐色寶石般的眼瞳靜靜望著對面牆上的鐘表,時間過得這麼快,雨竟然已經停了。

  “叫陸仰止來見我。”良久,她說了這麼一句。

  肖恩怔了怔,“是,大小姐。”

  “等等。”女人又出聲。

  “您還有什麼吩咐?”

  “等等吧。”唐言蹊放下雙腿,從座椅上起身,理了理衣襟,手指緊緊攥著衣角,“還是我去找他吧。”

  ……

  花園裡,喬伊剛剛給陸仰止講完小時候的故事,正兀自笑得開心。

  男人望著花園裡那些被雨水涿得七零八落的矢車菊,五顏六色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什麼都沒有留下。

  雨停了。

  陸仰止伸出手,眼底刻著空空如也的掌心,每一道紋路都如同他眼底的裂縫,“想不到你小時候過得也不好。”

  也?喬伊皺了下眉,還有誰過得不好嗎?  不過這話她沒問出來,只是驚訝於男人終於肯搭腔,喜上眉梢,連語氣都歡快了許多,“其實還好,沒你想得那麼糟糕,只是朋友少而已。而且我身邊的孩子,大多都家世出眾,從小就受著萬千寵愛,

  做起惡事來大多也會被寬容,所以我才會顯得比較慘。”

  “是嗎?”陸仰止眸光一深,“那你被他們關在花園裡的時候,在想什麼?”

  提起這事,喬伊臉色僵了僵,緩了好一會兒才笑道:“在想,管家怎麼還沒來救我。”

  “怕嗎?”

  “……”喬伊心臟漏了一拍,看到男人眼裡漆黑如澤的顏色,更是一陣受寵若驚,“怕。”

  陸仰止頷首,又移開了目光,望著遠處極目可見的天光水色,表情深沉,難以捉摸。  喬伊繼續道:“從來沒有人問過我……怕不怕。”她深吸一口氣,把心裡那些亂麻般的思緒一點點扯出來,“你是第一個。說實話,那時候我知道管家遲早會來救我,可我還是哭個沒完。”她苦笑了下,“

  我想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受得了這種苦。”

  那時候知道管家遲早會來救我,可我還是哭個沒完。

  陸仰止微微握緊了拳,聲音比方才暗啞了好幾分,“倘若你被關在空無一人的倉庫里,倘若你的眼睛在黑夜裡看不見東西,倘若那時候還有人試圖強。暴你,倘若根本沒人能救你呢?”

  喬伊被他一連四個“倘若”驚呆,而他話里所指的事情又一件比一件出格。

  她匪夷所思地看向陸仰止緊繃的側臉,好半天才道:“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嘛。”

  男人喉結一動,闔上眼帘仿佛在笑,語氣里的陰沉寒冷之意卻濃得快要溢出來,“我也想知道,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這是,你的故事嗎?”喬伊忽然湊近他,大膽伸出手,朝著男人的腰伸了過去,“陸仰止,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

  喬伊的話沒說完。

  因為男人把她震開了。

  她一抬頭就看到甬道盡頭一抹艷色。

  凋零的百花好似就是為了襯托這一抹艷色,她在甬道盡頭肆意綻放,明眸皓齒,風姿萬千。

  那種美麗就像是接連幾日陰雲密布後突然放晴的天空,哪怕她白皙嬌艷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從眼神到嘴角的弧度都冷得恨不得往下掉冰渣。

  陸仰止也緊緊盯著那抹影子,目光逐漸轉深,喬伊甚至看到他腳下不自覺地往那處湊近了一小步,卻不知為了什麼理由而生生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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