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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唐言蹊哆哆嗦嗦地開口,“斷了嗎?”

  陸仰止捧著她的胳膊,薄唇在她臉上胡亂吻了幾下,急切道:“沒有,沒事的,我這就帶你下山去看醫生,不會有事的,嗯?”

  唐言蹊心跳得實在太快,說句話都疲倦得仿佛在透支生命,被男人抱起來時,也無暇去思考他哪裡來的力氣抱她。

  宋井從林子裡衝出來,見狀忙道:“陸總,我來!”

  “讓開。”男人英俊的眉宇間滿是隱忍,“車呢?”

  “車,車就在附近!”宋井道,“醫生也在,都在!”

  陸仰止抱著女人一步步往他指的方向走,明明剛才已經腿軟得走不動一步,現在抱著她,卻又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步履踏得極穩極重,生怕懷抱有一絲不妥會驚了懷裡的人。

  路過Lancelot身邊時,忽聽跪在地上的男人道:“陸仰止,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仰止未達,甚至未做停頓。

  “為什麼要救我?”Lancelot這樣問。

  男人總算頓住腳步,無波無瀾道:“說了你也不會懂。”

  Lancelot聞聲好半天都沒緩過神,視線在冰冷稀薄的空氣里搜尋著什麼,最後聚焦在遠處的喬伊身上。

  他剛想向那處爬過去,就聽頭頂落下冷漠又寡淡的嗓音——

  因為那男人全部的溫情都給了同一個人,所以給其他人剩下的,就只有冷漠和寡淡,“其實,我剛才有四次想親手殺了你。”

  Lancelot一怔。

  “沒有動手,也不是因為她在你手上,所以我怕了你。”

  陸仰止面無表情地繼續道:“你回頭看看,那片樹林裡都是唐家和江家的狙擊手,他們如果想一槍爆了你的腦袋,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包括剛才。

  在Lancelot放開唐言蹊去追喬伊的時候,陸仰止連法兩槍命中了他的腿,也並非致命部位。

  或者說,正好相反,是他這兩槍阻止了Lancelot追到懸崖邊去、和喬伊一起殉情的可能。

  Lancelot怔然抬頭,目光空洞地望向他。

  良久,他詭異地笑了下,“陸仰止,你想在我面前惺惺作態裝好人嗎?”笑聲從小到大,止都止不住,“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

  “你的感謝值多少錢?”男人無動於衷,眼角眉梢沉峻的壓迫力一分都沒散去,絲絲縷縷都壓著人心,“我需要?”

  桀驁中滿滿都是摧枯拉朽的嘲諷。  幾秒種後,陸仰止卻忽然話鋒一轉道:“要謝,就謝你爹媽,給你取了這麼一個爭氣的名字吧。”

  正文 第218章 還不如殺了

  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完全不能理解陸仰止的話,止住了笑聲,看著他。

  那眼神不冷不熱不陰不陽,冤魂死鬼一般,固執到令人毛骨悚然,“名字?”

  男人的嗓音淡而沉穩,“不然你以為她憑什麼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衝到懸崖邊替你救人?”

  lancelot怔了下,眼底滲出不可思議的光澤,盯著他懷裡的女人,半天不肯移開視線。

  “你和你女人的兩條賤命沒什麼稀奇。她今天做的這些,只是在還她欠別人的。”陸仰止說完這話,餘光掃過男人怔忡的臉,唇梢勾起冷笑,“讓你撿了個便宜。”

  “她欠別人的……”lancelot喃喃。

  是了,他不瞎也不傻,他感覺得很清楚。

  每當伯爵小姐盯著他的臉時,目光總會有意無意地拉遠的。

  那略帶溫度的視野盡頭,看到的,究竟是誰的臉?

  回過神時,發現陸仰止正居高臨下地用一種類似同情可笑的眼神看著他,瞬間就在他的自尊心上劃了一道血口。

  lancelot找到一丁點空隙就不遺餘力地開始反駁,“那也是她欠的!她怎麼想怎麼做,和你有什麼關係?!”

  男人英俊的眉峰微微蹙起,再懶得和他繼續糾纏,抱著女人便舉步往山下走。

  “陸仰止!”身後男人還在咆哮,“就算你救過我,但你對喬伊做的事,我絕不會姑息!”

  潘西大公子徹底聽不下去了,兩步走過去,狠狠一腳踹在他胸口,“你個廢物,少說兩句丟人現眼的話吧!”  他說完,蹲下身子拎起lancelot的衣襟,面色隱隱透著猙獰,“你還不懂?那個男人他根本不在乎你這點隔靴搔癢似的報復,他也根本沒想救你,他甚至恨不得讓你和喬伊都去死!他只是為了那個女人

  !明白嗎!”

  因為那個女人不想他死,所以陸仰止哪怕再怒、再痛,也全都咬牙忍了下來。

  lancelot被他搖晃得頭腦發暈,許久沒能開口。

  倒是前方抱著女人的身影聞言頓了頓。

  “潘西大公子既然看得清楚,我就再送你幾句話。”

  陸仰止說著,雙臂好似灌入了金屬般剛硬堅強的力氣,把他懷中的女人完完全全護在他撐起的一方天地之間。

  “別用你低級又齷齪的思維去衡量所有人。”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潘西老公爵的方向,黑眸里覆著鋒芒凜冽的鄙夷和輕蔑,“生在潘西家,這麼多年就只學會了怎麼迎風諂媚、虛與委蛇?”  “連狗都知道忠誠,連烏鴉都知道反哺,連狼和家雀都能為伴侶殉身守節。像你們一樣身居高位的人是不可能擁有感情的?”陸仰止低低一笑,每個字卻擲地有聲的沉重,“那只能說明,你們連畜牲都不

  如。”

  “這個世界上多得是人真心待她。願意為她犧牲性命的,陸仰止就是第一個!”

  ……

  唐言蹊不知道自己在黑暗徘徊了多久。

  周圍的空間一圈圈縮小,像是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嗆進她的肺腑里。

  窒息著,她的身體隨著這無底的黑暗一起下沉,下沉……

  突然,從正上方漆黑的天幕上,撕開一道巨大的裂口,刺眼的光芒濾進來,有一雙手也從那處伸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地拽住了她下沉的身體。

  伴隨著低沉沙啞的聲音,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

  “言言!”

  最後一聲悲慟又凌厲,唐言蹊猛地睜開了眼。

  額頭上沁出薄薄一層冷汗,她的嘴唇,雙手,渾身都在抖。

  見她醒了,江姍趕緊按下了護士鈴,起身探到她面前,“言言,你怎麼樣?”

  女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分別抬手點了自己的額頭、胸口和左右肩膀,“我主保佑,你總算醒過來了,你已經發燒燒了兩天兩夜了。”

  “媽……”唐言蹊眯著眼睛,覺得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意識又在不受控制的渙散。

  江姍忙握住她的手,不知是不是因為病了的緣故,唐言蹊竟在一貫冷漠的女人臉上看到了不常見的關切。

  那麼清晰,清晰到讓她哽咽。

  “是媽媽不對,不該讓你去跳潘西家那個火坑。”一提起這事江姍就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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