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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你背後的光環,你就在這耀眼的強光里,旁人也許一輩子都看不清你這個人。又有誰,會真正愛上你呢?” 唐言蹊無聲攥緊了手指,很快又鬆開,“對面那個陸總你覺得怎麼樣?聽說他就喜歡我。他比你有錢,比你長得帥,說不定還比你器大活好。”女人以一種平平無奇的語調說著讓Lancelot臉色變了又變的
話,絲毫不考慮這話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何等扎心,“在他面前你一點優勢都沒有,如果你對我的喜歡再不如他,那我為什麼要選你,而不選他呢?”
清楚得感覺到肩胛骨快要裂開的痛楚,女人的眉梢終於蹙在了一起,額頭也滲出冷汗。
緊接著就聽到耳畔陰測測地聲音:“說來也巧,你知道近幾年來,最大的一場婚禮是誰的婚禮嗎?”
唐言蹊沒吭聲,男人揚了揚下顎,她若有所覺地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不期然,卻看到了陸仰止那張深沉隱忍的臉。
“就是站在那邊的那位陸總,他和她前妻的婚禮。”
唐言蹊一怔。 “怎麼,沒想到他結過婚嗎?”Lancelot冷笑,“那場婚禮有多盛大,平常人連想都不敢想。你以為他現在肯為你挨幾個槍子就是深情款款了?他對他前妻也是寬容寵愛得連底線都沒有,被戴了綠帽子都
不肯離婚,現在還不是都成了過眼雲煙?感情都會變的,但是利益結合不會。”
他一字一字道:“我一輩子都需要你來做我最堅強的後盾,這就是我會你忠心不二的理由。”
良久,唐言蹊道:“是嗎……”
她的尾音拖拽得較之平常少長一些,似乎還有話要說。
Lancelot沒有打斷她,又聽到女人嬌軟的嗓音輕輕上揚,“那喬伊呢?”
身後的男人聽到這話整個像是被雷劈了,僵在那裡。
唐言蹊掙脫不開,也就懶洋洋地由他去了。 她輕輕闔上眼帘,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更深的嘲弄和失落,從她淡淡裊裊的語氣里什麼都聽不出來,“說實在話,對你們口中所謂的愛情我還真的是一點希望也不抱,更沒興趣和誰談什麼戀愛,
那都是小女孩會做的事。” “錢我有,權勢地位我也有,愛情我不想要,這種生活狀態對我來說最自在不過。”唐言蹊反問,“要說結婚,我覺得沒問題。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愛的人每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你能保證不做出任何
越軌的事情?”
沒聽到對方回答,唐言蹊漠然揚唇一笑,“你不能,很可惜,我是唐季遲的女兒,我和我爹媽都丟不起這個人。”
“你是怎麼知道——”
“別問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智障。”唐言蹊面無表情開口打斷,“你看她的眼神再熱一點,空氣都能燒起來了。”
她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
他看喬伊的眼神那麼明顯那麼直白。
幾年前的她,也總是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另一個男人。
Lance一咬牙,槍口逼近了她的後背,“夠了,我現在也是沒有辦法。”
“是啊,你沒有辦法。”唐言蹊道,“這是不是就說明,有朝一日你得到了喘息之機、有辦法對她好了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地背叛和我的婚姻?”
“……” “真不巧。”唐言蹊褐色的瞳光輕輕睞著對面的樹叢,睫毛在她眼裡打下陰影,深淺不一,“我最討厭的就是婚姻被背叛,任何形式的背叛。就算他愛的是我、就算他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行。他可以不愛
我,但是當我有求於他,或是需要他趕來我身邊的時候,他必須都在。不能為了任何一個女人而離開。”
“如果要我去過那種擔驚受怕有風險的日子,我寧可一個人呆著。”
“……”
她的話音很低很淡,始終維持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清的分寸里。
可是說不上理由的,Lance聽到這番話,竟覺得她好似不是對他說的,這番話,也好似不是她一個閨中女孩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夢話,而是——她真的經歷過什麼。
可是伯爵小姐,聖座的女兒,放眼整個歐洲也找不出第二個如她一般金枝玉葉的女人。
她能經歷過什麼?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唐言蹊伸手到背後,捅了捅他的手腕。
他習慣性地緊繃肌肉,槍口對準了她,也就是這一剎那,遠處的男人也將槍遞近了喬伊一步。
Lancelot目眥欲裂,怒道:“陸仰止,你把槍放下!” 唐言蹊聽著他分貝極高的怒吼,只覺得耳膜都要被震碎了,她低低一笑,“我剛才就是想提醒你,你不管你的喬伊妹妹了麼?陸仰止那個人,他真的下得去手的。”
正文 第216章 你配?
Lancelot忍著怒火,陰測測道:“讓他放了喬伊。”
“你也看到了,他很生氣。”唐言蹊輕描淡寫的回應,一副沒怎麼把對方怒火當回事的樣子,“我說話也不見得管用。”
“卑鄙小人。”
男人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換來的只是唐言蹊的輕聲漫笑:“我說,你現在做的事好像和他也沒什麼區別,雙標也不能這麼嚴重吧?”
Lancelot臉色沉冷地盯著對面看了很久,想到什麼,緊繃的輪廓微微鬆緩下來,意味深長道:“伯爵小姐,你知道他剛才在樹林裡為我擋了一槍的事嗎?”
唐言蹊緩慢地顰起眉尖,臉上的表情都跟著僵硬了。
Lancelot繼續道:“你在我手裡,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你要知道,他現在渾身都是傷,你爸媽派來的人可是一點餘地都不留,招招都是要置他於死地的。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撐多久?”
她——爸媽?
唐言蹊的瞳孔慢慢放大,又狠狠一縮。
她忽然開口,聲音不似方才的冷靜,反而透著些許急切,像是在求證什麼,“我爸媽?剛才樹林裡的人不是你大哥派來的?和我爸媽有什麼關係?”
“呵。”Lancelot低低笑了兩聲,“原來你還不知道。我大哥派來的人能成什麼氣候,他們不過是為了把我從你身邊引開罷了,真正害得他受了一身傷的,都是你們唐家和江家的人。”
這話聲音不大,可是字字都好像尖銳的刀鋒割破了她心上的什麼。
唐言蹊一下子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再看到男人深色的衣襟上那些更深的漬跡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是她爸媽派去的人?
要……殺他?
陸仰止為什麼不說?
他為什麼,什麼都沒告訴她?
也沒再面前表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滿和怪罪。
他甚至沒有來質問她是否知情。
可是說到底,無論她知情不知情,他這渾身的傷都和她脫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