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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仰止聞言,渾身的傷口如同被人翻出來又戳了一刀,疼得他面色隱隱鐵青。

  “她。”喬伊忽然開口,聲線壓低了些,悵然若失,“你後悔的那件事,和她有關吧?”

  男人如墨般的長眉皺成一個“川”字,逕自往前走,不答。

  “陸仰止,她現在很向著我二哥,你看不出來嗎?她喜歡我二哥!”

  “她喜歡的不是你二哥。”男人冷冷清清的嗓音恰似這山裡的晨霧,透骨生寒,“而是另一個人。”

  喬伊怔了下,沒想到男人還會接她的話,一下子欣喜了些,追上去,“什麼人?”

  男人卻不再吭聲了。

  宋井望著二人的背影,目光複雜晦暗。

  別人不知道陸總的意思,他卻再清楚不過。

  唐小姐心裡惦記的怕不是潘西二公子,而是這個名字所讓她聯繫起來的另一張臉——她的梅花J。

  想起那時蘭斯洛特葬身火海的事,宋井就覺得渾身抖不掉的雞皮疙瘩。

  那該是種怎樣徹骨的疼痛,可惜蘭斯洛特不是鳳凰鳥,無法浴火重生。

  他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那場大火里。

  所以唐小姐剛才情急之下才會說出那句:如果你敢傷了Lancelot,我和你之間就不是現在這麼簡單的路人關係了。

  不過——

  路人關係?

  宋井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這四個字。

  心臟又輕輕地抽痛了一下,替陸總。

  恐怕對陸總來說,任何一種關係都好過路人關係。

  愛著最好,恨著也罷,總歸,是想在她心裡留下一點特殊的情感。

  唐小姐不僅是陸總心上的硃砂痣,還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以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和默契,她是最了解這一刀該往哪裡捅才會讓陸總最傷心的人。  所以刀刀致命,所以字字誅心。

  正文 第207章 你能聽槍聲了?

  車往獵區處緩緩駛進。

  觀光車沒有四壁,風從車廂里貫穿而過,帶著還沒被陽光加溫過的空氣。

  唐言蹊頭疼得比昨晚更甚了。

  原本昨天沒吃藥,她就沒睡好,現在又吹著冷風。

  她抬手捏緊眉心,用一種疼痛來壓制另一種疼痛。

  沒過多久,有一道身影便起身立在了她身側,似銅牆鐵壁一般,替她擋住了原本應該吹到她臉上的風。

  唐言蹊半眯著眼睛,看到Lance滿臉擔憂的神色,“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要不要回山莊休息?”

  他這話的聲音不大不小,連帶著宋井、喬伊和陸仰止三個人都聽到了。

  男人立馬沉了眉宇,起身往這邊走來,喬伊一怔,沾了碘酒的棉簽還沒擦上那人弧度倨傲的下巴,對方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她望著面前冷冰冰的空氣,很快回過頭,不悅道:“陸仰止,你還沒消毒,小心感染。”

  男人根本不理會,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車廂另一側,他的到來使車廂的另一側氣壓驀然間低了,無形間就讓人覺得擁擠非常。

  “怎麼回事。”陸仰止低頭很認真地望著女人的臉,確實蒼白得很,心下一緊,連語調都跟著急促起來,“言言,哪裡不舒服?頭疼?我馬上讓司機掉頭下山,帶你去看醫生。”

  他說著就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摸她的臉,低低的嗓音像是在哄一個生病的孩子,“不怕,沒事的,我們有藥。”

  宋井就在不遠處聽著,略微垂著頭,無奈地笑。

  這裡最緊張的人好像就是陸總了,他怎麼還去安慰旁人呢?

  看看身體不舒服的唐小姐本人,到現在還一臉雲淡風輕的。

  “不用。”她反手格開了男人的觸碰,眼角眉梢具是被這清晨薄霧滲透過的冰涼,一絲暖意也無,“沒事。”

  “別任性。”男人皺眉,加重口吻,“身體重要。”

  “你也知道身體重要?”喬伊冷笑著揚聲問,“知道身體重要就趕快回來藥抹了,挨揍的又不是她,扶著腦袋喊兩聲疼誰都會,瞧你把她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是不是非要斷了幾根骨頭你才肯安生?”

  這聲音實在尖銳刺耳,唐言蹊無端覺得頭更疼了。

  微微抬眼看過去,眼波冷淡至極。

  她還沒說話,男人便先開了口:“你要是再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下車。”

  “你!”

  “陸公子。”唐言蹊皮笑肉不笑地打斷二人的談話,“潘西小姐是關心你,你何必出口傷人。”

  陸仰止聞言一怔,俯下身,俊臉離她愈發近了,足以讓她看清他每一分輪廓之中深藏的隱忍和晦暗,還有臉上那十分明顯的傷痕。

  黑眸之中逐漸浮出些許異色,不消片刻就沉澱下去,被表面的風平浪靜所遮蔽。  只聽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染了薄笑,“那我呢,言言?我也是關心你,你又接受了多少?你應當明白,不是每一份心意付出的時候都會被人接納,就像你不肯接納我一樣。”他抬手點了點

  心口,黑玉般的眼睛一瞬不眨地望著她,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她活活困在中央,“這裡,也沒辦法接納別人。”

  唐言蹊被他那無聲無息卻又灼人無比的目光燙了下。

  這男人從來都是個攻擊性和侵占性極強的人,所到之處,雁過留聲,全都是他的氣息他的痕跡。

  就像現在,哪怕他沒有碰到她,也讓唐言蹊有種被他的視線扼住咽喉,無法呼吸的錯覺。

  “我不求你能馬上原諒我,但是別把我往其他女人懷裡推。”陸仰止說到這的時候,表情很平和。

  他也沒想到自己能以這種平和的語氣說出“不求你能馬上原諒我”,這種話。

  可他確實是無法了。

  多少次夢醒時分,望著身側空蕩蕩的床鋪,望著掌心的脈絡,五指攥了又張,張了又攥。

  每遞去一次拜帖,耐心就空耗一分。

  想見她的心也就更焦灼一分。

  這種空寂和想念把他天之驕子的傲氣全都打磨乾淨,從一開始的奢求她原諒,變成只要看到她就好。

  只要能見上一面,只要能再看到她的臉……

  他的眼神里透著很多很多深諱的情緒,絲絲縷縷往外涌著,四面八方的空氣都好似在震顫。

  唐言蹊很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別開視線,略微闔了下眼睛,壓著心口滋長的戾氣,淡淡道:“你離我遠一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尊重和補償了。”

  她沒看他,也能感受到男人結實修長的身軀微微一僵。

  烏黑的碎發掃到額前,半遮住他英俊的眉峰,晨曦的光芒從虬枝漫橫的樹林裡照來,剛好點亮了他鬢角的一絲白髮。

  刺傷了誰剛剛睜開的眼。

  唐言蹊忍不住回過頭,多看了這個男人一眼。

  歲月。

  到底是歲月。  自她認識他以來,歲月就很少會奪走他什麼,反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饋贈給他旁人一生也難以企及的財富、地位和氣質,他強勢果決,沉穩老練,他比同齡人甚至比大多數長輩都要更勝一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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