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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

  史密斯夫人的震驚溢於言表,“你——你——你是——”  “你是複讀機嗎?”唐言蹊單手插在口袋裡,接了她的話,一雙褐瞳嵌在她弧線優美的眼窩裡,析出來的光芒卻帶著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寒意,“我以為在場這些衣冠楚楚嚼人舌根的雜碎臭蟲就已經夠

  刷新我認知的了,怎麼現在連複讀機都能穿人的衣服說人話了?”

  她嘴角笑意一斂,“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你考慮一下是站著出去還是躺著出去。”

  史密斯夫人望著眼前這個後生晚輩。  長發黑如鴉羽,襯得皮膚白皙乾淨,臉上也不知是化了妝還是她就長得那麼漂亮,竟讓她這個見慣了上流社會氣質美女的人也感受到一種入骨三分的驚艷。她和在場這些金髮碧眼的姑娘都不一樣,氣

  質淡漠,眉眼間醞著一層無聲無息的傲慢。

  不是玉葉金枝的傲慢,而是——

  朱門酒肉臭的傲慢。

  是的,這個女人是打心眼裡就沒把他們這群所為的貴族當回事,所以才能用這種淡漠到空無一物的眼神看她。

  她們的驕傲來自於顯赫的門庭。

  而她的驕傲,是從何處而來?

  “你、你放肆!”史密斯夫人氣得臉都綠了,“你是Willebrand家的女兒?你媽媽就是這樣教你和長輩說話的?”

  “我媽一般不讓我和長輩說話。”女人面無表情地回望她,說到這裡突然懶洋洋地勾了下唇,“她怕我一張口就剋死一個,畢竟……這種事時有發生。”

  史密斯夫人趕忙往後退了兩步,被人看見她這膽怯似的舉動,她更有些下不來台,皺眉辯解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都是些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女人挑了下黛色的眉,“史密斯夫人剛才說起神譴的時候不是頭頭是道的?原來就是在煽風點火,自己心裡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啊。”

  她恍然大悟地捏了捏眉心,唇畔漾開極具侵略性的笑弧,“怎麼,現在是連神都不信的人……也能入教了?”

  不信神……

  這罪名可就重了。

  史密斯夫人眼皮一跳,抬眼看去,只見周圍所有人都皺著眉,表情冷漠地審視著她。

  她氣得揚起手,“你給我住口!少血口噴人!”

  眼看著巴掌就要落下,江姍和唐季遲同時變了臉色要去攔,卻有人先他們一步抓住了史密斯夫人的手腕,力道大的,眾人幾乎在同時聽到了她的嚎叫和一聲骨頭折斷的脆響。  緊隨其後的便是男人宛如從地獄升起的低沉寒涼的嗓音:“你這是想對誰動手?”

  正文 第200章 你會怪她嗎?

  唐言蹊沒抬頭,甚至連眼神都沒起一點波動,就這麼淡淡望著那隻突然伸到眼前的手。

  襯衫的袖口潔白簡約,黑色西裝包裹在外面,無端顯得十分冷肅和不近人情。

  那是種唐言蹊很熟悉的冷漠氣質,就像男人腕上的手錶一樣熟悉。

  史密斯夫人疼得尖叫不止,下一秒便被他狠狠甩開。

  只見那男人轉身,瞬間換了副表情——

  那麼的小心翼翼,是與方才的陰沉狠戾截然不同的表情。

  他的視線緊緊絞著面前年輕漂亮的女人,連呼吸都不敢。

  就好像,他眼前的是場鏡花水月,生怕自己吐出的氣息把她的影子吹散了。

  “言言。”陸仰止一瞬不眨地望著她的臉,目光近乎貪婪,兩個字里飽含著太多太多的情緒,層層疊疊的像潮水般湧來。

  女人垂著頭,一縷髮絲從耳廓後方跌落,又被她抬手挽了回去,“這不是榕城的陸公子麼,久仰,幸會。”

  話說得那麼客套那麼禮貌。

  卻從她臉上找不到半點高興的色彩。

  仿佛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仿佛,她面對誰,都能這樣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番話。

  他們從生到死的羈絆在她眼裡都煙消雲散了嗎。

  她對他,就只剩下,久仰、幸會,這四個字了嗎。

  又看到她身上這身穿著,陸仰止心口不可抑制的一縮,自嘲地笑出聲,低低徐徐地開口:“如果不是他們鬧出這場亂子,如果不是為了給江姍解圍,你就打算這麼從我身後離開了,是嗎?”

  他語氣里的執拗誰都聽得出來。

  但是在場卻沒有誰能明白。

  美第奇公爵請來的客人,和聖座的女兒……

  什麼關係?

  在眾人各式各樣的目光中,女人緩緩掀起眼帘對上他那雙深沉暗啞的眸,笑得從容大方,“是我疏忽了。”

  “春狩是我們這裡的傳統盛事,鮮少有外人參加。陸公子難得來一趟,自然要奉為上賓。”她抬手對一旁伺候的人道,“替我好好招待陸公子。”

  說完,又重新看向他,“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這落落大方的模樣,與陸仰止記憶中千差萬別。

  他曾經說過多少次她性子野蠻無禮,也不見她有所改變。

  到底是什麼在這短短六個月里改變了她。

  陸仰止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他見她要走,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眸色步步緊逼,“你知道我是為了見你才過來的,言言。”

  “StaceyvonWillebrand。”女人嘴裡吐出一串流利的外語,瞳孔里蓄著溫度不高的薄笑,“這是我的名字,陸公子如果願意,可以像其他人一樣稱我一句伯爵小姐,如果不願意,叫我Stacey就好。”

  Stacey。

  陸仰止沉靜的眸光驀然一震。

  這古老的英文名字,背後的含義是——拋棄過去、再度振作起來的人。

  陸仰止在這一刻終於明白,原來被她拋棄的,不僅僅是他。

  還有她的過去,哪怕是過去的自己。

  她話音落定,輕輕掙開了他的禁錮,“入此門中皆是客,我Willebrand家以禮相待,陸公子還是別太隨性放肆,讓我們難做了。”

  唐言蹊邊說邊看到那邊臉色青白的女人正踉蹌著往外走,褐瞳一冷,揚聲叫住她:“史密斯夫人,我們的談話好像還沒結束。”

  這下眾人視線的焦點一下又回到了狼狽的史密斯夫人身上。

  “你還想怎麼樣?”史密斯夫人咬牙,恨恨瞪著她。

  “道歉。”女人言簡意賅甩出兩個字。  “道歉?”史密斯夫人臉色一變,看向她身後的江姍,倏爾笑了出來,“你個小丫頭片子別以為有男人給你撐腰就能在這裡橫行霸道,連你媽媽都要尊我為長輩,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Willebrand家

  撿回來的野——”

  話都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掐住了脖子。

  她眼前冒了一陣白光,半天才看清楚那張英俊沉鶩的臉,薄唇里蹦出來的字眼帶著凌厲殺機,“野什麼?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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