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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仰止看著他,未答。

  “那個女人,她根本不能稱為女人。”路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眸子輕輕眯了下,眼底划過幽邃的光,低聲笑了,“她培養出來的女兒估計也和她是一個路數,她們家的女人,這裡是空的。”

  陸仰止抬眉望去,只見對方的指尖點著胸膛。

  那是,心臟的位置。

  饒是陸仰止覺得這幾個月已經足夠他消化一些事,可對方這坦蕩蕩的表達還是叫他猝不及防的,神經狠狠地痛了下。

  那種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濃稠得他甚至需要用盡全部的力氣才能抵禦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她們家的女人,這裡是空的。  他握緊拳,臉上不動聲色,“項目白送給你,想辦法讓我見她。”

  正文 第198章 你們看我幹什麼

  路易,“……”

  有錢就是不一樣。

  他接過手下遞來的餐巾擦了擦手,沉吟道:“辦法我倒是有,不過……”

  路易說了一半,很是為難地頓住了。

  男人沉冷的目光定格在他臉上,“不過什麼?”

  “以我們之間的交情,”路易頓了頓,一點也不知委婉地坦白道,“我還犯不著替你冒這個險。”

  陸仰止飲下杯中最後一滴酒,喉嚨如同被烈焰灼燒,他卻好似沒有知覺,淡淡吐出一句沙啞的話:“明人不說暗話,你的條件我答應了,你最好手腳利落一點,我沒耐心再等六個月。”

  路易微微一笑,知道他聽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撫掌讚嘆,“陸公子爽快人。”

  陸仰止懶得和他再廢話,逕自離開。

  路易看著男人高大冷漠的背影踏著夜色逐漸消失,幽綠色的眸子輕輕一閃,露出幾分與他的桀驁無情完全相反的苦澀,低低呢喃道:“原來都六個月了……”

  時間過得這麼快嗎。

  手下亦是動容道:“公爵,不如我們動手把孟小姐搶回來——”

  “你當江一言是死的?”

  “可是他……他不是已經和傅靖笙結婚了嗎?”  “你太不懂男人了。”路易低笑,“男人總覺得一個女人曾經屬於自己,那麼這輩子就都是自己的責任。尤其是他那樣身居顯位、手握大權的男人,他和孟不悔青梅竹馬十幾載,若真對她的事情坐視不理

  ,豈不是太冷血了?”

  手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您說的也是,畢竟當年他為了孟小姐,能把懷著孕的傅靖笙一個人丟在雪山里。”  “退一萬步講。”路易冷冷看著夜幕,眼中殺機無限,“不悔是江臨的養女,從小就長在江家。論背景攀關係,她甚至能管王座上面坐的女人喊一聲姑姑。就算江一言不管他,還有個江臨江姍這兩尊惹不

  起的大佛。”

  手下聽著十分蛋疼,不禁感慨道:“這樣看來,您比陸公子的處境也沒好到哪去啊……”

  “……”

  路易眯起眸子,“你拿我跟他比?”

  手下趕忙搖頭,“不不不,您比陸公子強多了。”

  至少孟小姐不是聖座看中的繼承人,聖座頂多口頭警告他兩句別胡來,他要是真胡來了,聖座多半也是不會管的。

  就這點上來說,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路易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和一枚戒指,“把它交到倫巴第地區的接頭人手裡,他知道該怎麼做。”

  倫巴第。

  義大利一大行政區,首府米蘭亦是國際名城,此處活躍著許多黑手黨勢力。

  手下咽了咽口水,勸道:“您這……相當於和聖座對著幹了。”

  梵蒂岡就坐落在義大利國土之內,他在義大利搞事情,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路易頭也不抬,就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平靜開口道:“去或者死,你選一個。”

  手下忙不迭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屬下這就去!”

  ……

  梵蒂岡城裡,加急文件紛沓而至。

  唐季遲給她留下的兩個助理忙得頭都要炸了,見女人仍坐在辦公桌後面打連連看,不禁哭喪著臉,“大小姐,您怎麼還有心思玩?”  “你想讓我怎麼樣。”唐言蹊捏了個果脯放進嘴裡,看著他,“倫巴第的黑手黨鬧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當這裡是維和部隊嗎,什麼事都要管?這種文件我一晚上要簽八百份,就不能消停點讓人好好過個

  復活節?”

  “這次不一樣啊!”情急之下,傑弗里將文件展開拍在她桌面上,“您倒是看看!”

  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一怔。

  電腦上GameOver的字樣很大很刺眼。

  她眸色一寒,不動聲色地抬眼對上他的視線,傑弗里被她一眼看得秒慫下來,訥訥收回手,“大小姐……真、真的有情況……”

  “最好是有天大的事。”唐言蹊拿起傳真,“否則我讓你比我還不痛快。”

  可是往下讀了兩行,她的眉頭卻破天荒地皺了起來,“燒毀教堂?毆打天主教徒致死?”越看臉色越差,猛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反了他們,誰給的膽子?”

  以前還只是鬧鬧事而已,這次居然敢動手殺人了?

  “這種文件我簽不了。”唐言蹊翻來覆去把上面短短几行字看了好幾遍,手指攥了又松、鬆了又攥,“必須等聖座回來處理。”

  “大小姐!”傑弗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平靜沉穩的臉色,恨恨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我知道人命關天。”唐言蹊閉上眼,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字一字道,“但規矩是規矩。”

  傑弗里絕望地搖頭,“等聖座回來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春狩地點在山裡,信號差的出奇,這一去一回,又要耽誤許久。

  “不如這樣。”另一位助理肖恩提議道,“我先帶人鎮壓,傑弗裡帶著文件去山裡找聖座和唐先生,大小姐您……就留在這裡等消息吧。”

  “你想的真簡單。”傑弗里出聲反詰,“現在山裡的都是什麼人?你以為和公共廁所一樣誰都能進?這個節骨眼上,連只蒼蠅想往裡飛都得看看有沒有請柬——”

  請柬。

  仿佛突然想起什麼,傑弗里和肖恩同時看向座椅上托腮聆聽的女人。

  唐言蹊被他們的眼神看得發毛,不禁坐直了幾分,“你們看我幹什麼?”

  幾小時後,一輛豪華的私家車從梵蒂岡城飛速駛出。

  請柬靜靜躺在副駕駛的位置,除了身穿安保服的司機以外,車上卻空無一人。

  ……

  山上的篝火晚會仍在繼續。

  氣氛與往年相比卻多了幾分爾虞我詐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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