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頁
“我想帶走一個乾乾淨淨的她。”墨嵐徒手掐滅了菸蒂,眸光里寂寥冷清,透著一股久違的狠勁兒,“而且,你們陸家大概也不會允許陸仰止的血脈流落在外吧。”
陸遠菱失笑,“一口一個你們陸家,說得好像你不是我們家人一樣。”
“墨嵐,心狠手辣是我們陸家骨子裡帶出來的,要論這個,我都不及你。”
墨嵐沒理會她的話,看了眼車裡面色蒼白的女人,轉身便走。
直到身影快消失在門邊,才傳來他沉冷無情的話音:
“你不要忘了十幾年前是誰讓我滾出陸家的,那時候你怎麼不記得,我也是陸家人,也是你弟弟?”
陸遠菱怔了下,指甲緩緩嵌入掌心。
待他開車離開,她才陰沉地問身邊的保鏢:“我讓你做的事你都做了?”
“是,副董事長。”保鏢點頭,“我們已經趁著剛才墨少上樓的幾分鐘對那輛車動了手腳,他們兩個一個也活不成,就對三公子說唐小姐和墨少私奔了,從此以後,您大可以高枕無憂了。”
陸遠菱頷首,“那就好。”
……
醫院裡,手術又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
陸仰止走出門時,看到他派去照顧唐言蹊的醫生站在原地,眉心一擰,“你怎麼在這?”
醫生比他還茫然,“陸總,我剛才去了趟莊園,可是副董事長說……不需要醫生啊。”
陸仰止面色一僵,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從預感被具現化成細節,他猛地反應過來什麼,回頭厲聲問傭人:“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是哪個號碼?”
傭人莫名其妙,“是副董事長的手機。”
他也很奇怪為什麼唐小姐要用副董事長的手機打電話。
男人聞言眸光狠狠一震,心中有什麼開始坍塌,“糟了。”
她能拿到大姐的電話說明什麼——
說明,大姐至少是見過她的。
倘若她真的不舒服,而大姐見過她,卻沒有理會……
——陸遠菱給我吃了藥,她現在不讓我出門,我不會拿這種事情和你開玩笑……
陸仰止驀地一攥掌心,鳳眸間那些犀利的神色完全被一種錯愕和不可置信所動搖,他大步往門外走去,“回家!現在就回去!”
邊說邊撥打著陸遠菱的電話和別墅的電話,可都沒有人接聽。
傭人剛打開車門要進駕駛座,卻被男人一把揪著領子扔開,他英俊的面容浮現出一種不常見的凌厲,“滾開!” 車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絕塵而去,傭人訥訥的聲音散在風裡:“陸總,您的駕照不能在英國用啊……”
正文 第187章 有人在跟蹤他們
羅馬,皇家酒店。
電話響起的時候,容鳶正把霍無舟壓在身下,素手鼓足了勇氣準備去解他的皮帶扣。
男人眯著一雙幽深的眼眸,沒有阻止她。
他的眸間仿佛藏著邪肆而曖昧的火星,輕輕一睞便能點燃空氣,整間臥室里溫度高得燙人。
可是誰都沒想到,一室春光就這麼毫無徵兆地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
霍無舟好似被人當頭棒喝,突然清醒過來。
一伸手,猛地扣住她的皓腕,眉頭隆起,眼神極度複雜,“容鳶,你在做什麼!”
那冷淡的眼神無疑是一桶涼水,容鳶咬著唇看向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該死的,誰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不要管它!”
她甩開他的鉗制,仍要繼續。
“夠了。”他低沉的嗓音徹底打斷她,乾脆把她整個人從他身上扔了下去,冷著臉,“不要再胡鬧了!你是容家的千金小姐,馬上要嫁人的!做這些事成什麼體統、像什麼樣子?”
說罷,他急匆匆地反手抓起手機。
卻沒有急著接電話,而是望著屏幕上躍動的來電顯示,長舒了一口氣。
不僅容鳶分不清,就連霍無舟自己都分不清,這到底是懸崖勒馬、如釋重負的吁氣,還是……某種期待忽然煙消雲散後,失落的嘆氣。 “你也知道我是要嫁人的?”容鳶在一旁瞪著他,喝醉了酒,膽子比平時大了不少,說話都不知羞了,“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三番五次的在我面前詆毀沈月明?他是我未婚夫!我和他出來旅遊怎麼了?
你非要追過來幹什麼?我就算喝得再多,和我未婚夫在一起,礙著你什麼事了?用得著你上趕著跑到酒店來照顧我?”
“霍無舟,是你在撩我!”
一席話說得男人起了幾分薄怒,他攥緊了手機,指節寸寸發白,“別不知廉恥,容鳶,你不是用這種下賤手段降低自己身價的人。”
容鳶一愣。
霍無舟幾乎是在她臉上看到隱約浮現的“受傷”兩個大字的同時,就感覺到了懊惱。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他收不回來,只能硬著頭皮故作淡然地望著她。
“不知廉恥。”良久,容鳶低笑著重複了這四個字。
她低眉看著自己薄而性感的睡衣。
剛才在他身上胡作非為了一番,已經有些凌亂褶皺了。
嫣紅如血的布料下方,是比綢緞還要細膩的皮膚,別說是男人,這香艷的場景女人看了都會臉紅。
她居然主動去勾引霍無舟,像個飢不擇食的浪蕩女人,這可不就是不知廉恥?
在他眼裡,她大概和那些站街的小姐、夜總會的公主,沒什麼區別了吧。
容鳶閉上眼。
他明明剛才是動情的,她都感受到了他的變化。
可是男人大抵都是如此,把性慾和感情區分得很清楚,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就算霍無舟今天真的和她發生了關係,事後大概也會翻臉不認人,說是她自己爬上他的床的。
夠了,容鳶,他說的對。
你夠了,真的夠了。
在外人面前的高傲,無非是因為她把一生的卑微都給了同一個人。
在心裡發過多少次誓,此生再也不多看他一眼,可總是在他稍稍靠近的時候,就歡欣雀躍地跑回他身邊。
容鳶從床下的椅子上找了件外套,光著腳踩著地毯上,攏了攏頭髮。
整個過程安靜得一言不發。
只能聽到霍無舟的手機鈴聲還在響。
她穿好衣服,回頭道:“霍無舟,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男人沒答言,也沒急著接電話,無形中給了她說下去的機會。
容鳶淡淡一笑,“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這樣一次次給我希望?玩弄我的感情,就這麼有趣嗎。看著一個女人為你神魂顛倒,就讓你這麼有成就感嗎。”
男人隱匿在陰影中的半邊臉隱隱發寒,語氣淡漠如初,“是你想太多。”
容鳶氣得笑了,“你這個時候出現在義大利,是我想太多?”
女人的睡衣外披著簡單的外套,光裸著大腿和小腿,筆直細長,站在落地窗旁,身後是整個羅馬城的夜,在萬家燈火中顯得寂寥無比,卻有種致命的性感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