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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避三舍。
有人認出了他,立馬恭敬道:“厲少。”
其他人肅然起敬。
這就是厲家那位三代單傳、年紀輕輕就軍功赫赫、執掌一方特種部隊的厲少,厲東庭?
傳言他眼裡無天無地,無神無佛,出身權貴卻藐視權貴。
若是他不樂意,誰都別想從他面前討到一丁點甜頭。
男人臉色沉峻地盯著方才說話的人,就站在他眼前,“滾開,別擋路。”
——傳言果然是真的。
那人趕緊讓開,眉開眼笑道:“厲少,您請。您在看那個女人嗎?她已經在這裡跪了半個多小時了,估計那具燒焦的屍體是她男朋友無疑了。”
厲東庭腳步頓了頓,破天荒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被她男朋友拔了舌頭,最好把嘴閉上。”
那人愣了下。
被她男朋友?
她男朋友?
男朋友?
不是……
已經成屍體了嗎?
再看著那具詭異的屍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厲東庭走到她身邊,淡淡一瞥就從她身旁幾個人里分辨出誰是認識她的人,誰不是,對著看上去最為冷靜靠譜的霍無舟道:“把她拉起來,帶到我車上去。”
霍無舟眸色一凜,對上他的眼神,“你是?”
“厲東庭。”三個字,沒有其他廢話,傲慢至極。
容鳶瞧見這一幕,忙上前攔住正要發火的赫克托,“別衝動,是認識的人。”
她擋在兩人中間,問厲東庭:“你怎麼來了?”
厲東庭亦是看著她,怔了下,道:“你師哥馬上就到。”
簡明扼要地說完這句,又衝著唐言蹊揚了揚下巴,“什麼情況?”
容鳶也為難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她的……以前的……朋友。”
厲東庭黑眸閃過一絲冷光,“墨嵐?”
“不是。”容鳶打他,“你胡說什麼呢。”
“那是……墨嵐身邊那個……跟班的?”厲東庭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叫什麼。
“也不是。”容鳶嘆了口氣,“是ES集團的蘭總。”
老祖宗身邊四位Jack之一的,蘭斯洛特。
厲東庭抱臂睨著她,嘲弄,“呵,這女人認識的人還真不少,各個都是總。”
容鳶也學著他的樣子回應道:“是,誰讓她是酒神,你不是呢?”
“……”厲東庭十分嫌棄道,“天天和電腦打交道有什麼意思,書呆子。”
“你在她眼裡也不過就是個會玩槍的傻大個罷了。”容鳶莞爾一笑,“五十步笑百步,哪來的優越感?”
“……”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仰止那廝身邊竟是這些唇鋒齒利的,厲東庭真是懶得和這群做生意的打交道。
“先把她弄我車上去。”他又說了一遍,“別在這跪著了。”
一會兒陸仰止來了看見她跪在地上估計又該氣得跳腳把火都撒他腦袋上了。
不過想一想,掛電話之前他說的那句“死了”,那人應該不會當真吧?
厲東庭越琢磨越覺得懸乎。
關心則亂四個字可不是說著玩的,在唐言蹊這個女人身上他要是但凡有一丁點冷靜和理智,也不至於走到這個份上。
不過,他的手機現在在顧九歌手裡。
想解釋一下都沒法打電話。
用別人的手機倒也不是不行,畢竟容鳶就在這裡。
不過……
厲東庭的眼裡划過一抹陰測測的笑。
軍車開道?
笑容很快變得十足惡劣。
去他媽的軍車開道,讓丫自己心裡先挖心撓肝一會兒吧!
省得老拿他的人當司機!
還有個不省心的師妹,見天兒地嗆他,沒完沒了。
活該!
這麼一想,心裡順暢多了。
他踏上前,居高臨下地伸出一隻手,想攙起地上的女人。
可是還沒碰上她,就被旁邊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擋住了。
倆人動作很默契,不戴眼鏡的那位護住了唐言蹊,戴眼鏡的那個就正面當在他面前。
“你要幹什麼?”赫克托不悅道。
厲東庭點了根煙,叼在嘴裡,指了指肩膀上的肩章,“執法辦公懂不懂?少擋路!趕緊把她抬我車上去,大冬天的讓女人跪在地上你們也真看得下去。”
霍無舟皺了下眉,給赫克托使了個眼色。
赫克托彎下腰去,輕聲道:“老祖宗,去車上等吧,很快屍檢報告就出來了。”
唐言蹊聽到“屍檢報告”四個字,眼睛裡突然又多了幾分濕潤。
可她卻死死忍著沒掉下淚來。
厲東庭看著都覺得揪心。
不禁回頭看了眼容鳶,“她和這個蘭總綠總還是紅總的,什麼關係?”
赫克托強行把女人抱起來,走向厲東庭的車。
見二人走遠了,容鳶才放大了聲音道:“是她身邊比較親密的朋友。”
“是親人。”
截斷她的話的,是那個戴眼鏡的淡漠男人,“五年前她已經失去過一個了,這是第二個。”
曾經的四位Jack,紅桃死無全屍就讓她受了不小打擊。
這一次,連梅花也…… 沒人能想像,她一見到蘭斯洛特的屍身瞬間連站都站不穩、直接跌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心裡,該是何種痛苦。
正文 第135章 走之前,你先弄死我
厲東庭今天是開著一輛軍用越野來的,車子的底盤十分高。
唐言蹊被帶上車的過程很沉默,整個人低著頭一言不發,只能聽到赫克托在旁邊叮囑的話音:“小心,注意腳下。”
安頓好她,赫克托又道:“老祖宗,警察還要傳我們過去問訊,你就坐在這裡歇會兒,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和霍格爾吧。”
女人的眸光呈現出一種膠著的狀態,流動的很慢很慢,好像光是轉動下眼珠就已經費盡了她渾身的力氣。
她看向他,蒼白的臉蛋沒有血色,“去吧,順便告訴他們,小蘭沒有合法的親屬。人,我要領走。”
赫克托鼻尖一酸。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他們還在追查梅花的行蹤,沒想到再見,他已經……
成了一堆屍骨。
十三年,養條狗都養出感情了,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就算他再誤入歧途又怎樣,對唐言蹊來說,他仍是那個在黑暗的倉庫里救她於水火的少年。
她可以在他做錯事的時候親手將他送到法律的制裁之下,卻無法對著他的屍骨無動於衷。
明明,她還想著,等他服刑歸來的那一天,帶著霍格爾和赫克托親自去監獄門口接他,告訴他,梅花,我們等你很久了。
這話,也再沒有機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