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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女兒動手,後又開始搬弄是非,說是我女兒把他欺負哭了。”
“敢問。”唐言蹊臉上的笑容驀地一斂,眼神冷艷入骨,給人帶來無與倫比的壓迫與震懾,“我女兒從小金枝玉葉手無縛雞之力,何德何能,能把比她高出一頭還大上兩三歲的男孩欺負得——”
說到這,嘴角突然又露出些許古怪的笑容,“大庭廣眾之下掉眼淚?”
女人說不過她,拿腳踢了下自家老公,“你倒是說句話呀!”
她家老公也很無奈,只能勸道:“事情還沒搞清楚,你脾氣太急了。”
“事情,什麼事情!還有什麼可搞清楚的!”女人尖叫。
男人皺眉,不理她,“兒子,告訴爸爸,到底出什麼事了?”
男孩哭哭啼啼,不吭聲。
女人道:“兒子,有媽媽給你撐腰,不要不敢說!”
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唐言蹊一眼。 唐言蹊自然也瞧見了他的眼神,一笑接過話:“對,不要不敢說,好好告訴你媽媽你是怎麼輕薄我女兒讓她親你臉、又怎麼罵她是沒爹沒娘的野丫頭、最後是怎麼動了偷襲的念頭,對女人動手的。有話
都說清楚,看看你媽媽準備怎麼給你撐腰,嗯?”
她三言兩語說得極為平淡,對面的女人卻在她無波無瀾的口吻里愣在原地。
“啊,對了。”唐言蹊想起什麼,補充道,“我女兒看他只打到一隻兔子怪可憐的,所以想把這個老虎送給他。”
她聳了聳肩,拎著一隻毛絨老虎扔在了女人腳下,“然後你兒子就哭成這樣了。”
女人臉色鐵青,男人卻極其不好意思地拉過兒子的手,教育道:“你怎麼因為這點事就哭成這樣?趕快把眼淚擦擦,別丟人了。”
說完,扔給老闆一張紙鈔,“不就是想要玩具嗎?爸爸給你打!”
他舉起槍,瞄準、發射一氣呵成。
那動作熟練得竟是連唐言蹊也不禁眯起眼睛打量,心中暗覺不如。
老闆今天大出血,又不得不摘了個老虎下來,遞給男孩的父親。
“行了,可以走了吧。”
“什麼就可以走了!”女人惱火,“你兒子老婆都被別人欺負到這個地步了,你居然還想著息事寧人,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那你還想怎麼樣?是你兒子無禮在先!”
女人被他一吼,掉出了眼淚,“行,你行!回去就離婚!你不敢替我們出頭,我自己去!”
她一把甩開男人的手,氣勢洶洶地走到唐言蹊面前。
唐言蹊勾唇,“姑娘,道歉的話,表情應該再溫柔點。”
“誰要給你道歉?”女人恨恨地盯著她,“我兒子就算再不講理,他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你覺得我會像那個窩囊男人一樣任人欺負他?”
唐言蹊饒有興趣地瞧著她,“不錯,你這個觀點我倒是認同。”
語畢,眼神卻冷淡了三分,“同理,我也討厭透了有人在我面前欺負我女兒。我這個人最是不可理喻,你別想著跟我講什麼大道理,不是只有你家兒子是你的寶貝疙瘩。”
“你應該慶幸他那一拳頭是想打我而不是想打我女兒。”唐言蹊道,“倘若他碰了我女兒一根頭髮,你看我饒不饒你!”
女人氣急敗壞,揚起手就往她臉上扇去,“你給我住口!我兒子才不是——啊——”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那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唐言蹊茫然望著面前突然出現、背影宛若神祇的男人。
“你好大的膽子!”他開口,聲音若霜降,“你兒子渾天渾地的毛病,恐怕就是從你身上學的吧?”
陸相思瞪大了眼睛,開口叫了句:“爸爸!”
女人被他攥得腕骨快要裂開,疼得直叫。
男孩急得衝上前來,不停地扯著陸仰止的腿,“你放開我媽媽,放開!”
場面一時間亂得無法控制。
陸仰止卻渾然未覺地抬眼看了下那邊呆滯的男人,冷嗤,“做男人無能成你這樣,被老婆兒子牽著鼻子走,你不如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男人經他這麼一提醒才幡然醒悟過來,衝上前攔住了自己兒子,又抱住哭哭啼啼的老婆。
唐言蹊蹙眉看了下陸相思臉上隱隱的雀躍和興奮,突然上前攔住了滿身陰鷙怒意的男人,“算了。”
陸仰止上下將她審視了一番,驀地伸手去捉她的手。
唐言蹊下意識就把右手往後一撤。
卻不如他的動作快。
下一秒就被連著胳膊一起拽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看清她掌心的傷痕,男人眉目冷厲如刀鋒,淬了凜然殺機,“唐言蹊,你這手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一回事,她抿了抿唇,不想多說。
方才那小男孩要偷襲她,她便握住了他的手,結果他在她掌心裡掙扎,用指甲在她手心的皮膚里摳弄。
他嚴厲的注視下她倒是像個做錯事的人,抱怨都不敢大聲:“剛才不是說讓你別過來、給我個出風頭的機會麼。” “出風頭出了滿手的傷還差點被人扇一巴掌?”陸仰止冷冷盯著她,目光恨不得把她戳出一個洞。
正文 第125章 何謂“靜水流深”
唐言蹊語塞。
又忍不住想上前捂住他的嘴。
聲音這麼大,相思還在旁邊看著呢。
果然,陸相思聽到“出風頭”三個字時連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唐言蹊十分氣惱,攥緊了陸仰止的袖子,“你少說兩句。”
“我一時半刻不看著你,你就能把自己弄成這樣!”男人冷笑,“嫌我說的多了?剛才我是不是應該讓她一巴掌打在你臉上?”
唐言蹊被他訓得拉聳著腦袋不敢吭聲。
一旁傳來誰勸解的聲音:“真的是非常抱歉,我老婆剛才是一時衝動。既然她也沒傷到尊夫人……這件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男人聞聲,黑眸眯起,轉過頭去看那對年輕夫妻。
“一時衝動?”他咀嚼著對方說出來的四個字,俊朗的眉目間有寒氣翻湧,語調都極其冷漠,“我饒了她的一時衝動,誰為我太太滿手的傷痕負責?”
這架勢,擺明了就是不打算息事寧人了。
女人咬牙望著面前俊美高大的男人,他比電視上那些明星來得更讓人震撼——
他的眉眼如削、深邃立體,周身的氣質更是如海納百川,冷清磅礴。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裡,就讓人完全移不開視線。
可是,他吸引著周圍所有人的視線,眼裡卻容不下旁人,那目光無論掃到什麼地方都只有漠漠的寡淡和清寒。
唯獨,在觸到他身邊的女人時,一雙烏黑如澤的眼眸里會出現些許壓都壓不住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