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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麼意思?”  霍無舟道:“他改變主意,自然,是因為他聽到了他想聽的東西。”

  正文 第119章 A計劃泡湯了

  容鳶困惑道:“我不懂。”

  霍無舟低笑,“你這個情商,也沒人指望你懂。”

  容鳶也許是個可以一手抓住三個學位的天才少女,但絕對不是個像蘇嫵那般通曉人情世故的女人。

  尤其是,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才明白。

  “你告訴我啊。”離的很近,容鳶用手肘撞了他勁瘦的腰一下子。

  沒想到霍無舟這人看似身材勻稱偏瘦,腹肌硬得和石頭一樣,容鳶拿胳膊肘一撞都差點嚎出聲,而他卻只是微微皺了眉眼,沒多大反應。

  容鳶一邊倒吸著涼氣一邊道:“你是說,我師哥剛才一直在外面偷聽?”

  霍無舟沒理會,清雅俊透的臉上擺明了寫著一句——

  這不是廢話?

  “那,他想聽什麼。”容鳶仔細思索著方才唐言蹊說過的種種。

  腦子裡,忽然閃過什麼念頭。  “你如果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你就會明白他想聽的是什麼了。”霍無舟淡淡陳述著,語調沒有起伏,洞若觀火的黑眸凝視著屋裡的人的一舉一動,早已將一切都看得通透徹然,“你師哥無論遇到什麼事

  ,無論對她誤會有多深,發多大的脾氣,可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想過要放棄她。”

  “所以。”容鳶順著他的話接下去,“他把她逼到這一步,只是想聽她說……”

  ——陸仰止對我失望也正是如此。因為我總是太容易就退縮了,我拋棄了他兩次,讓他根本感覺不到和我在一起的安全感,這次,就算是為我自己負責,我也要拼到最後一刻。

  ——畢竟這場分別的期限可能是一輩子。而除了他,我這輩子也不會再愛上別人。

  思及至此,容鳶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才故意問她和他在一起的決心有多大,是為了女兒留下還是為了我師哥留下?”

  看著男人坦然平靜的側臉,容鳶覺得這人的城府簡直可怕。

  “你早就知道我師哥在外面偷聽了是不是?”

  霍無舟低眸,將她的臉蛋圈入視線之內,語氣依舊無風無浪的,“我又不是算命的,我也不確定未來會發生什麼。只是看到他出門時的臉色,覺得他有可能會這樣做。”

  “臉色?”容鳶追問。

  霍無舟卻不答了。

  男人離開病房時的臉色都還歷歷在目。

  平靜決然之下,有深深壓抑的什麼。

  或許他這次走的時候是真的決定要走。

  不過那又如何,還不是敗給屋裡女人的幾滴眼淚。

  誰能真正對自己愛的狠下心啊。

  這樣想著,霍無舟磐石般的目光倏爾晃了晃。

  思緒驟然溯回到了五年前。

  那人還在的時候,也是如此這般嘰嘰喳喳地纏著他,鬧著他。

  他覺得自己能無視那人的糾纏。

  但還是不自覺地會去關注那人的一舉一動。

  所以他才選擇了銷聲匿跡,主動請纓去國外出了大半年的差。

  那點事情,總部隨便派誰去都可以,叫毒祖宗身邊的四位Jack親自去盯著進度,實在是大材小用。

  可霍無舟還是去了。

  不為別的,只為讓自己不再看見他,不再與他有更進一步的糾纏。

  倘若最後陸仰止還是不得已要拒絕老祖宗。

  那麼老祖宗要求的三天也好,一天也罷,只會讓他陷得越來越深,越來越捨不得放手。

  容鳶或許不懂,然而霍無舟卻比誰都明白這種感覺——

  如同一把刀扎在心上,任它插著,會疼。

  拔出來,卻會死。

  “我托你查的事情進展如何?”霍無舟斂起思緒,問。

  容鳶愣了愣,拉著窗簾把二人擋得更嚴實,“你是說陸遠菱的事嗎?”

  “嗯。”

  “她和你家老祖宗之間……還真沒叫人查出什麼恩怨。”容鳶絞著窗簾的布料,經他一提才想起來,“不過她好像經常見你家老祖宗那位青梅竹馬,這幾年總有她在美國與英國之間來往的飛行記錄。”

  霍無舟皺眉,“你說墨嵐?”

  “是啊。”容鳶皮笑肉不笑,“陸遠菱長在國外,生活作風開放得很。你們墨少又長得不賴,說不準他們兩個……”

  她頓了頓,雙手擺了個親親的手勢,曖昧非常。

  霍無舟眉頭皺得更緊了,想也不想否認道:“不可能。”

  容鳶還沒來得及繼續問下去,病床那邊就傳來了動靜。

  這短短兩分鐘裡,女人拔了針頭,一蹦一跳地滿地找拖鞋,像一渦小旋風一樣飛速收拾好了自己,站在男人面前。

  然後男人面無表情地拉開病房門率先走了出去,唐言蹊悄悄看了眼窗簾這邊,遞了個眼神給容鳶與霍無舟之後,也跟著離開。

  “他們走了。”待二人消失在房中,容鳶一把扯開窗簾。

  這才發現方才為了躲閃及時,霍無舟扣著她的腰身和她一起擠在玻璃窗與窗簾之間狹小的空間裡。

  此時此刻兩個人貼得很近,她就在他懷裡。

  驀地,心跳就失去了固有的頻率。

  男人那張淡漠英俊的臉近在咫尺,容鳶忽然心裡一動,鬼使神差般地踮起腳尖。

  霍無舟也不知是沒發現還是怎麼,微一低頭。

  兩個人的唇就這麼毫無徵兆地碰上。

  容鳶睜大了眼睛,剛想伸手推開他,男人卻比她反應還大,揮手就把她甩開了兩米。

  她暈頭轉向,差點跌倒。

  “你幹什麼!”她扶著窗台堪堪站穩,怒意只在心中燃起一秒,很快被苦澀淹沒。

  因為他看到了男人抬手擦嘴唇的動作。

  容鳶一點點攥緊了手指,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廉價。

  而這動作,讓她心底曾經倒貼過誰的創口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被撕開。

  當年容淵追他,他也是嫌惡得要命,一個字一個字說得絕情又殘酷,恨不能殺了容淵泄憤似的。

  她輕聲一笑,站直身體,冷艷而譏諷道:“霍無舟,剛才只是個意外,你不用表現得好像我對你有什麼想法、而你又對我噁心到不行一樣。”

  “你放心,我堂堂容家大小姐,追我的男人從城南排到城北。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嫁了個殘廢守一輩子活寡,也絕對不會和你發生什麼。”

  她緩緩道:“死也不會。”

  男人的胸膛一震,眸光里不復平靜,仿佛被她的話掀起驚濤駭浪,愈發深沉危險。

  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字從薄唇里擠出來,“容鳶。”

  那目光。

  執拗而病態。

  容鳶被這一眼看得渾身僵住。

  她不知道他在看誰,是在看她嗎?

  可是為什麼,那種暗啞又絕望的情緒仿佛穿過她的臉和身體,落在了什麼她所碰不到的空間裡、她所不知道的另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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