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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無舟垂眸睞著女人白淨嬌艷的臉。

  他的個子比她高許多,所以那視線從高處凝來,無端顯得居高臨下。

  “容鳶。”他湊近她,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壓在了身後的牆上,高挺的鼻尖差點就貼上她的臉,“就你這種智商,是怎麼從劍橋畢業的?”

  容鳶的心臟跳得快要飛出來了,臉上一紅,嘴硬道:“你、你別看不起人,姑奶奶不僅畢業了,還是跳級畢業的。”

  霍無舟嗤笑一聲,退開了些,繼續居高臨下,“所以你的智商都用在那些字母論文上了,一點沒給人情世故留?”

  “你想說什麼人情世故?”容鳶狐疑。

  霍無舟退了一步,靠在她對面的牆上,修長的腿就這麼斜斜的隨意一站,不多見的慵懶性感,“你真的了解你師哥是什麼樣的人?”

  停頓一秒,又改口:“或者說,你真的了解男人?”

  容鳶不解。

  “他那樣的人,不會因為得不到最想要的就退而求其次。”霍無舟有條不紊地闡述,“他娶莊清時,也不可能是因為老祖宗不肯和他在一起。剛才在總裁辦門口偷聽了這麼久,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經過他一提點,容鳶猛地回憶起來,“是哦,感情是兩個人的事。”

  可是她轉眼間又迷糊了,“那總不能是因為他真的看上莊清時了吧?”

  霍無舟捏了下眉心,沉聲道:“他恐怕,是遇見什麼繞不過去的坎了。”

  容鳶把他的話細細思索了一遍,覺得很有道理。

  “我去問他。”她道,“實在不行,就讓我爸媽差人去查。”

  霍無舟不攔她,甚至給了個提示,“去查陸遠菱。”

  “副董事長?”

  “查她。”男人眼底閃過深意,“查查她和老祖宗之間有什麼恩怨。”

  ……

  唐言蹊從陸氏出來心情大好,赫克托開著車在地庫等她,見她笑眯眯的,整個人像開了花,不自覺心裡也舒坦了幾分。

  很久沒見她這樣笑過了。

  “老祖宗,現在去哪。”赫克托問。

  唐言蹊把頭靠在車門上,像一隻毛絨絨的小動物在打瞌睡,“先回江家,我找我嫂子說點事。”

  於是赫克托便驅車回了江家在榕城臨時買下的別墅。

  傅靖笙正在花園裡澆花,見她滿面春光地回來,怔了怔,“和相思的事有進展了?”

  “暫時還沒有。”唐言蹊一笑,“不過很快就要有了。”

  傅靖笙放下水壺,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怎麼講?”

  唐言蹊臉上一燒,視線有點飄,“小丫頭可賊了,她說我要當她媽,就必須嫁給她爹。”

  傅靖笙複雜地瞧著她,心頭湧上幾分怪異的感覺,“所以呢?你不會答應了吧?”

  唐言蹊大義凜然,“我是那種沒有底線的人嗎?”

  “是。”對方毫不猶豫。

  唐言蹊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對,所以我答應了。”

  傅靖笙,“……”

  簡直不想和這個女人說話。

  她也不拍手上的土了,直接滿手泥的往唐言蹊眉間一戳,“你怎麼這麼不矜持呢?”

  “矜持的鳥兒沒蟲吃啊。”唐言蹊懶洋洋地往石凳上一坐,把玩起了石桌上不知哪來的魔方,“你追我表哥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什麼叫矜持呢。”

  傅靖笙冷笑,“你就是對他痴心不死,還打著你閨女當幌子。”

  唐言蹊瞥了她平平的小腹一眼,“這話我一個字不改的還給你唄?”

  傅靖笙,“……”

  她一直覺得自己在同輩里算是口才極好的。

  在唐言蹊面前一比,活活就是個戰五渣。

  因為對方不僅口才好,還不要臉。

  傅靖笙心累,更不想說話了。

  一壺水澆完了,傅靖笙也差不多平復了心情,板著臉看向那邊翹著二郎腿玩魔方的女人,“你既然已經決定了,不爭分奪秒地和莊清時搶男人,還跑回這裡來和我嘮家常?”

  唐言蹊玩魔方的手一頓,“哦,我覺得人與人之間增進感情需要多多溝通,所以我回來聯絡一下姑嫂感情。”

  傅靖笙皮笑肉不笑,空空的水壺往她身上一砸,“說人話。”

  對方笑眯眯地,“你幫我件事嘛。”

  傅靖笙氣結,偏偏她那一臉無賴的樣子男女通殺,讓人根本討厭不起來。

  於是無奈道:“什麼事。”

  “我早就聽說傅三爺曾經在娛樂圈裡叱吒風雲的光榮事跡了,一直對他非常仰慕。”唐言蹊虛懷若谷道。

  傅靖笙的老爹,正是當年人娛樂圈裡人稱鬼見愁的傅三爺,因為他是個重度潔癖症患者,非常難搞。

  後來和傅靖笙的母親米藍也不知怎麼就春宵一度,成全了一生的佳話。

  不過這個故事看似逍遙美滿,箇中滋味,卻不足為外人道也。  聽說米藍當年只是娛樂圈裡的一個十八線開外的小明星,卻睡到了從不肯沾染女人的傅三爺,但蹊蹺的是,傅三爺對她百般寵愛,她卻始終視他如死敵,最後還成立了自己的經紀公司,轉門追著傅氏

  集團打壓。

  而傅三爺呢?

  江山一拱手,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了一個想殺自己而後快的女人手上。

  從此變成了米董事長圈養的“小白臉”,斂去一身鋒芒,不問世事,寄人籬下。

  所以傅家後來便是女人當家,所以才有了傅靖笙這麼個……大小姐脾氣的大小姐。

  米藍到現在還是內地娛樂圈裡說一不二的人物,與雲城白家平起平坐。

  傅靖笙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恭維的話,“你再不說人話我動手了。”

  唐言蹊笑得很雞賊,也很可憐,“你知道我前兩天被莊清時那個死女人欺負了嘛。”

  “嗯,然後呢?”

  “然後我當然不能這麼放過她呀。”

  傅靖笙懂了。

  莊清時是吃娛樂圈這碗飯的。

  “你想讓我爹媽出馬,收拾她?”傅靖笙摸了摸下巴,“簡單。”

  “那倒不是。”唐言蹊道,“我臉皮還沒那麼厚吧。”

  她與傅靖笙到底不是什麼都可以隨便開口的關係。

  更何況這一開口還要勞煩人家父母。

  傅三爺和米董事長何許人也?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嗎?

  傅靖笙微笑著直言不諱:“反正不薄。”

  “……”唐言蹊噎了噎,“我就是想讓令尊幫我個小忙,當然報仇這種事,假人之手多沒意思。”

  傅靖笙面無表情,“那你不如想個辦法‘無意間’告知陸仰止,看他的表現。”

  唐言蹊趴在石桌上,魔方都不想玩了,“那他萬一不管,我多尷尬。”  傅靖笙在她對面坐下,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睛許久,才嘆了口氣道:“言言,事到如今……你還是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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