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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猶豫片刻,還是上前先把唐言蹊扶了起來。

  唐言蹊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陸仰止,孰真孰假、孰是孰非,你我心裡都有數。我的決定既然已經做完了,就不會輕易更改。至於孩子的事,你我過後再談。”

  “沒什麼可談的。”男人很冷漠,也很堅決,沒有絲毫轉換的餘地,“我早就告訴過你,離相思遠一點。”

  “她是我女兒,你憑什麼讓我離她遠一點?”唐言蹊荒唐地笑出聲,“我還沒有怪你藏了我女兒五年,害我們母女分離,生分至此,你倒是警告起我了?”

  陸仰止眉眼一沉,把相思交給了傭人帶走,而後轉過身,目光冷冽地盯著她。  “我藏了你女兒五年,害你們母女分離、生分至此?”他薄唇微勾,笑得嘲弄,“且不說她根本和你沒半點關係,就算相思真的是你女兒,五年前我也沒藏她,你有這個能力照顧她、保護她、給她關懷呵

  護?”  “還是說你打算告訴她,她的母親是個罪不可恕的殺人犯?坐牢去了?”

  正文 第106章 被愛的人說了算

  他的話如同電流,瞬間躥遍了她的渾身上下。

  唐言蹊僵硬著抬起臉望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陸仰止收回目光,又重新背過身去,不冷不熱地吩咐道:“送客。”

  宋井皺起眉,遲疑地上前對唐言蹊比了個“請”的手勢,“唐小姐,您還是先走吧。”

  唐言蹊執拗地透過落地窗戶望向屋內,不知在看誰。

  過了半晌,才道:“陸仰止,這件事我和你沒完,我還會再回來的。”

  男人好似沒聽見她的話,修長的雙腿邁開步伐,徑直離開了。

  宋井把唐言蹊送到門外,兩個人相對無言,還是傅靖笙率先打破了沉默,“還有話說?”  宋井頷首,臉色為難,“唐小姐,我跟在陸總身邊時間不短了,還沒見他動過這麼大脾氣。陸總是真的很在意大小姐,而大小姐這五年過得也不容易,身邊來來去去就那幾個人。突然之間多了個親生母

  親,她肯定不能接受……”

  唐言蹊心裡無端抽痛了下,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冷靜道:“我明白。”

  沒人比她更懂從小與父母雙親疏遠的感覺。

  若是唐氏夫妻這時候回來看她,她怕是也只能束手束腳地問聲好,再無他話。

  對於一個敏感多疑、性格又有些缺陷的孩子來說,這只會更難。

  就如同柏拉圖在洞穴寓言裡說的那樣——有些人,他們一直住在暗無天日的洞穴里,當有人把他們拉出那片陰影時,他們最先感知到的不是陽光的溫暖和萬物的生機,而是,刺眼。

  與他們原本習慣的東西格格不入的、那種無比刺眼的光線。

  相思亦是如此。

  她是渴望母愛的,但當她冷不丁聽說自己“去世多年”的母親其實還活著,而且就在自己身邊時……

  她不會馬上感覺到喜悅。

  而是深深的委屈和怨懟。

  怨唐言蹊這麼多年的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好了。”傅靖笙重新念把眼鏡掛回臉上,拍了拍唐言蹊的肩膀,“走吧,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唐言蹊也滿肚子都是疑慮,抿了下唇,對宋井告別道:“那我們先回去了。”

  “唐小姐。”宋井叫住她,壓低聲音道,“明天上午,集團開季度董事會,陸總不在家的。”

  唐言蹊心裡一暖,“謝謝你。”

  宋井滿臉肅然,“不用謝我,我什麼都沒說。”

  唐言蹊坐上車,靠在座位上,心底的愁雲還未散去。

  她敲打著玻璃窗,有一下沒一下的,“阿笙,你和我表哥離婚了嗎?”

  傅靖笙歪著頭,“算是吧,離婚協議是簽了,但是……”

  “但是他不放你走,也沒和你去辦手續,所以你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一提起這件事,傅靖笙就覺得氣管疼,硬邦邦道:“嗯。”

  “也好。”唐言蹊輕聲一笑,目光飄得遠了些,“這樣也好。”

  “哪裡好?”傅靖笙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想走都走不了。”

  唐言蹊看向她,“傅家也是大戶人家,你若真想離開,你爸媽也會幫你想辦法。”  傅靖笙目不斜視地觀察著路況,慢悠悠把車開上路,“多大的人了,還為了這點兒女情長的破事去麻煩我爹媽,想想我都覺得丟人現眼。而且我家和江家的關係原本很好的,江一言的父母是不可多得的

  好人,因為這點事和他們鬧僵,實在不值得。”

  唐言蹊“唔”了一聲,“你其實不想離開吧。”

  傅靖笙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

  “孩子,打掉了嗎?”副駕駛上的女人又問。

  傅靖笙還是沒說話。

  唐言蹊唇角漾開一絲薄笑,意味深長道:“我說好,是因為你們兩個的婚姻有家人的祝福,有彼此的傾慕,只差愛情而已。你隨時都可以回心轉意,到時候你們又是一對羨煞眾人的恩愛夫妻。”

  而她和陸仰止呢。

  愛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又怎麼樣。

  一個陸遠菱,一個莊清時,還有一個身世成謎的陸相思,就能把他們隔斷在遙遙相望的兩岸。

  傅靖笙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心頭多了幾絲酸澀,問道:“你和他……”  “這孩子的事,終究是我對不起他。”唐言蹊靜靜開腔,截斷了她的話,“而且他馬上也要結婚開始新的生活了,先前……在你們沒來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我不能說那些事都是他的錯,但至少我需要他

  的時候,他都不在。”

  傅靖笙聽著,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又放棄。

  她想說的是,你最在意的,其實是他差點把你送進冤獄的事吧?

  你愛的人險些害了你,為你證明清白的卻是那個幾年前就與你斷交的舊友。

  不諷刺嗎。

  “很正常,女人對男人的需要,就像跳傘者對降落傘的需要。”傅靖笙道,“如果需要的時候他不在,那麼以後,也都不必在了。”

  唐言蹊閉上眼,冷不丁問:“倘若我要和他打官司的話,有幾分勝算?”

  傅靖笙一驚,“你……”

  “相思是我女兒。”唐言蹊皺著眉頭,很認真也很冷靜地盤算,“但是陸仰止——不,陸遠菱,她養了她五年。”  “是啊。你還要考慮孩子自己的意願,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嬰兒了,必須呆在母親身邊。”傅靖笙雖然不願意這樣說,但也只能如實相告,“而且陸家在榕城的勢力大到我們根本插不進手,除了商場以

  外,在軍在政也有不小的話語權,區區一場官司,就是陸家說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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