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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清時亦被藥效所迫,不比他好受多少,輕嘲著勾起嘴角,“你可真是自信啊。”
她抹了下眼角的淚,“你知道她跟我說過什麼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給你下藥嗎?”
男人皺眉,似有所覺。
“你男人不肯睡你?那你去求求他呀,求求他,他說不定就肯了。若是還不肯,你還不會下藥嗎?”
莊清時慢條斯理地將那句話重複出來。
眼見著陸仰止瞳孔一縮,臉上的起了暴戾壓抑的怒,“你說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當年她也是靠這種手段爬上你的床的吧?”莊清時低低一笑。
男人眼中震愕的色澤更深。
“果然……怪不得她會給我這樣的建議。”莊清時喃喃。
怪不得啊,因為唐言蹊自己最清楚,這個法子,對陸仰止是有效果的。
她笑出了淚,心底突然疲憊不堪,笑意更是扭曲到了詭異。
“陸仰止,你說你多可憐。”
“你苦心孤詣地為了她做了多少事,五年前五年後都是如此!而你愛的人呢?”
“你愛的人居然教唆我給你下藥,希望我和你滾床單,為什麼?”
陸仰止心臟驀地揪緊,一瞬間痛得幾乎站立不住。 “不可能……”他低啞地說完,復又抬高分貝,冷峻地盯著她,厲聲道,“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挑撥!自己滾出去,別等我叫人來抬你!”
正文 第99章 我放你走
莊清時笑了,頭一次在他震怒的威儀下沒感覺到害怕。
亦或是,再多害怕也被濃烈的悲哀沖淡了,“你不敢思考我的問題嗎?就只會用趕我走的方式避重就輕嗎?” “我告訴你,陸仰止,既然你不敢思考,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她為什麼這麼做!”莊清時唇角一勾,冷笑聲溢出唇畔,“因為唐言蹊想離開你!想甩了你!她心裡的人不是你!她想讓你出軌,這樣她就有理
由再也不原諒你了!”
莊清時每說一個字,男人俊臉上冰凍的神色便皸裂一分。
最後一句,更是如利劍般扎透了他的心——
她想離開他。
她想甩了他。
她心裡的人不是他。
甚至不惜一切的,用這種方式讓他犯錯。
若是真的……
唐言蹊,你的心是有多狠。
“你還覺得自己比我幸運?”莊清時大笑,“其實你和我一樣,只是個得不到心愛的人的可憐蟲罷了!”
“住口!少在這裡胡言亂語!”男人沉著眉目,再也顧不上什麼風度修養,凜然道,“滾!”
“你不信?”莊清時一怔。
沒想到,都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是不信她。
恨只恨她當時沒能錄下一言半語來讓他好好聽聽,聽聽那女人是如何嫌棄他的。
莊清時深呼吸,揚手一指臥室的門,冷聲道:“她不就在樓上嗎?你不妨去問問她,這話是不是她說的!”
男人高大的身軀如玉山之將崩,狠狠晃了下,順著她的手就看向了樓上緊閉的房門。
“仰止,這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愛你的。”
莊清時似哭似笑地上前摟住他,體內的燥熱讓她無法再矜持,伸手扯開了他的襯衫,“除了我,沒有人能給你這麼多。”
……
唐言蹊一直在半夢半醒,睡得極其不安穩。
最後,被一聲巨大的響動驚得睜開眼。
她皺眉仔細聽著,似乎是樓下有人在吵架。
而後吵鬧聲漸漸小了下去。
這深更半夜的……除了她和陸仰止,誰會在這裡?
她嘆了口氣,披衣而起,光著腳踩在臥室的地毯上,慢慢往外走去。
就在她剛剛拉開臥室門的剎那,正好也有一股力道裹挾著冷厲的風將門推開。
門外,頎長偉岸的身影逆著光,無端顯得深沉危險。
唐言蹊被嚇了一跳,神色更加疲憊,“你……”
不是已經走了嗎?
為什麼還站在她門外?
而且,襯衫還半開著,胸膛上有女人的唇印。
陸仰止一步跨進來關上了門,反手把她扣在了門與他中央。
不知是不是月色太冷清,他眼底的色澤也結了冰,呼吸粗重,意識混沌,唯獨腦海里有個念頭無比清晰地刺著他的神經。
“是你讓莊清時給我下藥的?”他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怒意十足。
唐言蹊愣了兩秒。
又回想起他今天不對勁的樣子,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而後諷刺地笑出聲,“她真有這麼大膽子?我還以為她會慫得不敢下手呢。”
她也就是隨便那麼一說。
畢竟莊清時這種貴族門庭里出來的儀容規整、禮節優雅的千金小姐,都做不出如此齷齪下流的事。
“唐、言、蹊。”
三個字從男人的深喉間蹦出來,隨著他一拳重重砸在門上。
五官的輪廓變得凌厲而傷人,他攫住她的下巴,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笑,只覺得心徹底涼了,怒意卻止都止不住地拍打上岸,“果然是你?”
唐言蹊不想理會他莫名其妙的怒意,揮手推開他,“你和你未婚妻之間的事,別什麼都扯上我……”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男人拉住了手腕。
後背撞在衣柜上,疼得她眉頭緊鎖,還沒有任何反應,就又被堵住了嘴唇。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什麼憐惜可言。
陸仰止覺得自己瘋了。
是被她的冷漠一點點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看著她的眼淚,看著她的掙扎,反而生出些扭曲的征服的快感。
哪怕是恨著都好,好過她對他的全然不在意。
好過她慫恿其他女人給他下藥,也好過她剛剛那句——
你難受,就去找她解。
“你當我是什麼,嗯?”男人托著她的後腦,碾壓著她的薄唇,開口間把含著酒氣的空氣渡進她嘴裡。
唐言蹊暈頭轉向的,卻始終不放棄往外推他,“你是什麼關我什麼事!陸仰止,我說了多少遍,你這個人我不想要了,你給我滾開!”
你這個人,我不想要了。
他的動作一頓,一種凌遲的痛楚絞住了他的靈魂。
可是這痛楚很快在藥物的炙烤下化作了慾念。
心有頑疾,無藥可醫。
——“陸仰止,你說你多可憐。”
——“你苦心孤詣地為了她做了多少事,五年前五年後都是如此!而你愛的人呢?”
——“你愛的人居然教唆我給你下藥,希望我和你滾床單,為什麼?”
他難受至極,卻怕惹她不開心而強忍著退出她的臥室。
原來這一切在她眼裡分文都不值。
就因為他晚了那麼幾天,她就決絕至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