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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做得到就放馬過來,如果你不怕有人會為你的衝動買單的話。”

  “陸遠菱。”他毫不避諱地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言語裡裹上陰狠決絕的戾氣,“我只說一遍,你若敢對言言動什麼念頭,我會讓你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

  天水灣的別墅中,陸仰止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入秋了,言,別一個人坐在陽台上,嗯?”

  唐言蹊像聽不見他說話一樣,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陸仰止不是很喜歡看到她這樣,明明人就在眼前,可卻遙遠得好像他伸出手也抓不住。

  “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良久,她淡淡重複,“你就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這裡了,是嗎?”

  陸仰止動作一僵。

  高大的身影佇立在她身後。

  映在黑漆漆的玻璃上,沉默得如同一座山。

  他不是不回答,而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其實沒想過後果。

  當厲東庭罵了他一句“傻逼”卻還是派了一隊武警來給他開道的時候,他一貫條理分明的腦海里竟然空得只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讓她走,不能。

  若她和墨嵐回了英國……

  以他的勢力,在英國連區區一個David都抓不出來,更何況是她。

  墨嵐若有心把她藏起來,這一別,或許就是一生。

  他每每想到這,都覺得五臟六腑被人擠在一起,要爆裂般的壓抑沉悶著。

  以至於,在沒有做好全部部署的情況下,就這麼冒然出了手。

  這其實一點都不明智,甚至,危機重重。

  “困了嗎?”男人從身後抱住她,低低道,“回去睡覺?”  “你覺得我睡得著嗎?”唐言蹊終於回頭看向他,光線昏暗,看不大清他的臉,只能隱約感覺到他身上非同尋常的深沉,“陸仰止,我好像是被你非法監禁在這裡的,這樣我還能該吃吃該喝喝,你覺得我

  的心是有多大?”

  他挺拔的鼻樑在她頸間蹭了下,“你明白我是在監禁你,就應該明白我不會放你走。”

  說完,他又淡漠地補充了句:“客廳就有電話,你可以告我,也可以讓警察逮捕我,怎麼都隨你。但是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就別想離開。”

  他最後幾個字說得有些狠了,力道也大了些。

  原以為懷裡的女人會有些不尋常的反應、甚至掙扎。

  可她卻動都沒動彈一下,只是靜靜望著他倒映在玻璃上的俊臉,笑了笑,“你以為我不敢,還是在賭我捨不得?”

  心事就這樣被人拆穿,陸仰止呼吸窒了一瞬。

  “是。”他的聲線沉了沉,磁厚而沙啞,“言言,我在賭你捨不得。”

  “不要離開,好不好?”他把她擁得緊些,“我不准你和墨嵐走,你不能和他走。”

  “我不和他走留下來幹什麼?”她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清淺,好像僅僅是因為不明白,所以有此一問,“被你養在這裡當情婦嗎?”

  唐言蹊雖然不大想承認,但她說到這裡時,竟還是在心裡有著半分可悲的期待,期待著,他能反駁什麼。

  男人的手轉過她的頭,深深望進她的眼睛裡,“言言。”

  那姿態,乍看上去竟是有些低聲下氣的錯覺,“我以後會對你好,我以後不會再惹你不開心。”

  避重就輕嗎?

  唐言蹊想笑,於是就笑了出來,“嗯。”

  她淡淡應了聲,揮開他的手,走到床邊躺下,背對著他,“我困了,睡覺。”

  男人心裡不知怎麼生出一股躁意,他也躺上床,將她扳過來,“你不信我?”

  她彎了下唇角,閉著眼,輕飄飄道:“信。”

  曾幾何時他也說過相似的話,那時她句句緊逼、字字見血地嘲弄他、諷刺他。

  這一次,她終是不再與他抗爭。

  可他卻覺得,這份安靜,比先前多少次聲嘶力竭的吵鬧都要讓他難受。

  難受得他想質問她,為什麼不吵不鬧了,為什麼?

  但是看到她眉眼間的疲倦,陸仰止千萬句話都咽進了嗓子裡。

  “我抱著你,睡吧。”

  女人沒吭聲。

  被陸仰止抱著,唐言蹊睡得並不安穩,一夜裡醒了許多回。

  她知道這種日子遲早是有個盡頭的。

  就如同舅媽那時對她說的,她父親母親決定了要帶她走,區區一個陸仰止,又怎麼攔得住呢?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慢慢地消耗著自己最後的生命。

  所以他說什麼,不管是真是假,她聽著就好,惹怒了他,反而會傷及自身。

  “陸仰止。”臨近清晨時,她突然開了口。

  身後的男人猛地驚醒,鼻音還有些重,將她抱緊些,“嗯。”

  “你和莊清時的事,是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她雖然在他懷裡,仍是背對著他,看不見表情。

  口吻很淡漠,很平靜。

  陸仰止也幾夜沒睡好,頭疼得厲害,乍聽到她這句話時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而後卻沉了眉目,“這件事,你給我點時間……”

  唐言蹊輕輕一笑,閉上眼,繼續睡了。

  第二天陸仰止便讓人把他辦公用的東西全都搬回了天水灣的書房裡。

  他就這麼在家守著她,足不出戶。

  這次他對她是當真百依百順的好,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親手為她做飯,看著她吃下去,才繼續回去工作。

  下午,唐言蹊一個人坐在花廳里看書,忽然門外傳來轎車熄火的聲音。

  陸仰止在樓上都聽見了動靜,開門走了出來,只一眼便看清了門外剛剛下車的女人。

  他俊臉一沉,幾步走下樓,對唐言蹊道:“你先上去。”

  唐言蹊抬頭笑意盎然,“我為什麼要上去?這不是你為了養我圈出來的地方嗎?難道我不是這裡的女主人?”

  說著,她又若有所思地瞥了門外一眼,“還是說,我是見不得光的,所以要躲著誰?”

  “言言,聽話。”陸仰止大掌按在她看的書上,眉頭緊鎖,“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就讓我離開這。”唐言蹊毫不退讓地迎上他的視線,細眉間翻開冰冷的氣息,“要麼你就把我娶回陸家讓我堂堂正正的登門入室,不至於像個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隨便見誰都要躲。”

  眼看著門外的女人越來越接近大門了,唐言蹊從椅子上起身,“陸仰止,今天如果我被她看見,你會放我離開了吧?”

  男人鳳眸一眯,薄唇吐出兩個字:“不會。”

  唯獨在這件事上,沒有商量。

  唐言蹊心裡一觸,從他手底下抽走了書,安安靜靜往樓上走。

  在她剛進臥室的剎那,別墅大門被人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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