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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一字,都似嘲笑著她的愚蠢。

  段子矜追過江臨,傅靖笙追過江一言,每個人的感情路都很艱難。

  可她們最後收穫的都是一顆真心。

  而唐言蹊呢。

  “言言,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男人沉著嗓音,定定望著她。  唐言蹊忽然笑了下,“我眼睛不瞎的時候,心是瞎的,所以天涯海角我也願意跟你走。可是現在,我眼睛瞎了,老天爺卻把我多年的缺心眼治好了,我現在怎麼看你怎麼都覺得嫌棄,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為什麼要聽你解釋?”

  她說著,頓了頓,“半個多月前,如果你肯聽我解釋,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陸仰止被她淺淡的言語中蘊含的深意扼住了心臟,森森白骨插入他的肺腑,他卻只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地思考對策。

  唐言蹊身邊的男人不簡單。

  或許,比墨嵐還要難纏。

  他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和郁城的江大公子相識。

  並且,還到了可以這樣摟摟抱抱的地步。

  忽然,腦子裡閃過什麼曾經聽清時說過的新聞八卦。

  陸仰止眸色一深,高深莫測地開口道:“言言,你留下,他也不會真心待你,他愛的另有其人。”

  “你說的是傅靖笙嗎?”唐言蹊撲哧一聲笑出聲,歪了下頭,坦然道,“我知道,他愛傅靖笙重逾性命,不過那又怎麼樣?”

  陸仰止沒想到她竟然知道這些。

  那都是在她坐牢的五年裡發生的事。

  可她都知道,為什麼還——  “原來陸總已經low到要用這種挑撥離間的方式來搶回女人心的地步了?”江一言不怎麼喜歡從別的男人口中聽到與阿笙有關的事,溫淡的眉宇間聚起厲色,終於也認真起來,“詆毀情敵算是最低端的手

  段了,我不曾在言言面前說過你一個字的不好,甚至我還想勸勸她。可惜你這個人,真是讓我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一丁點可以勸她回心轉意的理由。你說,這可怎麼是好?”

  唐言蹊疲於應付這些,稍稍推開江一言,“我先回去休息了。”

  剛說完,腳步頓了下,“陸仰止,我們法庭上見吧。律師我自己請,證據我自己找,想定我的罪,你們儘管放馬過來。”

  男人呼吸一窒,在江一言放開她的瞬間大步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言言。”

  他喉結滾動,目光卻深暗如淵,“跟我回去。”

  “沒有那一天。”他展臂將她扣進懷中,終於做了這段日子他一直不敢做的事,重複道,“不會有那麼一天。我不會讓你再……”

  江一言似笑非笑地抱臂瞧著這一幕,打斷,“還真是得不到的和已經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陸仰止低三下四的樣子,這輩子估計也難再看到第二次。

  他這個表妹倒也是個人物了。  深沉的視線在二人之中流連片刻,江一言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就這麼在二人都聽得見的情況下,淡淡開腔吩咐:“把人都調到門口來,如果是陸三公子一個人走,不必阻攔,好生送客。如果他要帶著

  唐小姐一起走,就算是開槍把人給我打成篩子,也不准他邁出院門一步。”

  不急不緩的嗓音,威儀十足。

  言罷,他拉開椅子坐下,眼皮也不掀地問:“陸三公子打算在這耗到什麼時候?”

  說著看了看表,無波無瀾道:“我沒什麼時間,也沒什麼耐心。過會兒還要出去辦點事。”

  陸仰止手裡的力道不自覺地更大了,唐言蹊吃痛,皺眉,“你幹什麼。”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卻依然牢牢箍著她。

  那雙深沉的眼睛將她整張氣色逐漸好起來的臉圈住,過了很久,忽然放手,“好,你留在這裡,也好。”

  唐言蹊一怔。

  連那邊江一言也是眉梢輕揚。

  “你累了,上去休息。”陸仰止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唐言蹊下意識一躲。

  才懂得那時傅靖笙的躲閃,是如何出自本能。

  不過她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比傅靖笙厲害許多,褐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隱晦的光,很快明白了,陸仰止是有話要和江一言說。

  她抿了下唇,不想再他身旁過近的地方站著。

  周圍若有陸仰止這個人,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也是極耗費她心血的事。

  唐言蹊轉身上樓。

  卻聽見身後男人平靜而力道沉緩的嗓音:“我還會來接你的,等我。”

  她像沒聽見,步步往上走。

  待目送著她回了臥室。陸仰止才將眼中的百般思緒斂起,回身,望向江一言。

  ……

  唐言蹊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商量了些什麼。

  第二天開始,陸仰止便沒再出現過。

  他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日子過得安寧,安寧又淡漠如水。

  隨著那靜水流深,一點點沖刷著她心上的痕跡。

  好也罷,壞也罷,都變成了她不願再提及的東西。

  陸仰止離開後的第四天清晨,傅靖笙在樓梯上靜靜瞧著茶几便發呆的女人,終於推開了江一言的書房門。

  正在辦公的江一言先是眉頭緊鎖,不耐地一眼橫過去,見是她,眸間的厲色又生生壓下去,“怎麼了,阿笙?”

  傅靖笙靠在他的門框上,站也不好好站,慵懶嫵媚得渾然天成,“你不覺得她成天跟丟了魂一樣嗎?眼睛裡一點靈氣都沒有。”

  江一言擱下鋼筆,大步走上前將她攬住,漠然道:“瞎子的視線沒有焦距很奇怪?”

  傅靖笙,“……”

  她甩開他,“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你媽可是對你這個表妹寶貝的緊,你要是不想被你爸罵死,最好也上點心。”傅靖笙點到為止。

  段子矜是對唐言蹊的境遇同情不已,又加上母愛泛濫,好幾次對江臨提起這事。

  江臨早是活明白的人了,心上別說是旁人,就連兒子女兒都懶得管了,除了與段子矜有關的事,他一般都懶得插手。

  於是便也敷衍地應著,偶爾被妻子纏得緊了,也會小小“教訓”她一番,告訴她,那是兒女一輩的事。

  他個長輩,對那些小屁孩的情情愛愛橫加干預,那算什麼事?

  段子矜還是不開心。

  江臨那就更不開心了。

  沉著臉把兒子叫進書房,說是要帶他媽出去旅個游散散心,這邊的事就交給他處理了。

  段子矜茫然地被丈夫帶走,臨走前還抗議了那麼一下下。

  可江臨卻坐在車上閉目養神,淡淡說了句:“你兒子和你兒媳婦好不容易有點時間相處,何必再給他們添亂?”

  阿笙嗎?段子矜垂下眼帘,當初她這混蛋兒子做出來的事,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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