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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仰止天塌下來都不會皺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言言。”

  他怎麼忘了,同她不喜歡被利用被說教一樣,她也痛恨被人騙。

  他並非故意騙她,臂膀上的傷勢,確實沒有太大好轉,也到了該換藥的時候,只是……

  看到她明明在同他賭氣,卻又為他擔心的模樣,他心裡很受用。

  “陸仰止!”唐言蹊拾起桌上的西裝就扔在了他身上。

  那手工西裝的布料很厚實,直接砸在他身上——還是右臂上,讓男人痛得悶哼了一聲。

  他俊朗的額頭上滲出幾絲冷汗,唐言蹊冷眼睨著,不帶絲毫憐憫地諷刺道:“你還在裝?耍我很好玩是嗎?你猜我還會不會再上你一次當!”

  “言言。”他嗓音有些沙啞,可低沉久了,倒也一時間分辨不出來,“我沒想騙你。”

  唐言蹊深吸了口氣,莞爾輕笑,“是嗎?沒想騙我,那就是真的傷勢惡化了,手真的廢了,請這些醫生來真的是給你治病的?”

  她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往外走,“那就麻煩各位好好給陸總看看病吧,我就不打擾了。”

  秘書親眼看著自家老闆的臉色在她說完話的一秒之內被落下的陰霾籠罩。

  他起身,鷹眸巡過全場,厲聲道:“都給我滾出去!”

  一群人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陸仰止伸手扣住了還沒來及離開的女人,“言言,不要鬧了,嗯?”

  唐言蹊覺得自己今天一早脾氣大到不行,宗祁的事情還沒解決,他又給她來這一出。

  她握緊五指,掙開他的懷抱,回頭很冷漠很冷漠地面對著他,“我鬧?我是幼稚到和你徒弟吃醋了,還是裝病看你笑話了?”

  她扯了下唇,笑得涼薄,“有些事情不能拿來開玩笑,你知不知道?”  陸仰止深寂的寒眸鎖住她的臉,喉結上下滾動,“你很擔心我?”

  正文 第69章 他就不知心疼的嗎?

  唐言蹊沒吭聲。

  以她剛才的行為來看,此時說“不擔心”,傻子都不會信。

  但這不代表她就心甘情願讓人當成傻子玩弄。

  她沉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讓宗祁回來?”

  陸仰止睨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下輕叩著桌面,平靜中有種不容置喙的力道,“等你乖乖做完檢查,我們再談宗祁的事。”

  唐言蹊不聲不響地望著他。

  隱約間,是種分庭抗禮的架勢。

  陸仰止卻撫了撫她的臉頰,眸間蓄起的幽深暗啞的光,自嘲地笑,“不要這麼看我,我不是你的敵人,讓你做檢查也不是為了害你,嗯?”

  見她無動於衷的表情,男人便也沉了聲:“你知道我這個人向來不達目的不罷休。你多耽誤一分鐘,宗祁的事就要往後推一分鐘。”

  唐言蹊心裡一觸,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他,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過了片刻,她撥開他的手,咬牙一字一頓道:“好,那你讓他們快點。”

  他這才滿意了,將門外那些戰戰兢兢的醫生都請了進來。

  所幸的是,她全程都很配合,只是臉上沒什麼波瀾起伏,像個運轉中的機器人,醫生讓她做什麼,她就乖乖做什麼。

  檢查大部分結束後,陸仰止將她帶進了休息室,走時俯身對她說話,薄唇幾乎停在她的發頂,像是親吻,“在這裡等我,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就陪你去吃飯。”

  唐言蹊沒吭聲。

  事實上,她已經被磨得沒脾氣了,坐在椅子上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仰止將她發怔的神色看在眼裡,眸光更深邃了些,掩上門走了出去。

  唐言蹊在休息室里能聽見門外低低的交談聲,男人有條不紊地詢問著一些事,醫生也認真回答。

  一股突如其來的疲憊和酸澀襲上心頭,唐言蹊閉了下眼,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大概有些東西真的是寫在基因里的。

  比如她嗜吃嗜睡,性子乖戾囂張。

  又比如,陸仰止但凡稍微對她有一點好,她就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

  要麼說狗改不了吃屎,她還真是改不了這犯賤的毛病。

  ……

  宋井因為奉命在醫院裡守了莊清時將近一夜,第二天被陸仰止放了一上午的假,下午兩點多才來上班。

  還沒進門就聽到辦公室里兩個人不停地吵。

  他嚇了一大跳,暗忖這又是哪位神仙啊,敢和陸總叫板,要命不要?

  “我不想接這個項目,你讓宗祁回來。”女人開門見山,語氣強硬。

  男人也沉著臉,“你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商量?”女人一雙褐瞳映著窗外天光,顯得淡靜而溫涼,“這件事沒得商量。”

  男人冷笑,“為了一個宗祁,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宋井開門的動靜驚動了屋裡二人,女人一臉不高興地瞥過來,見是他,皮笑肉不笑道:“宋公公早啊,真不愧是陸總身邊得寵的,上班時間都這麼與眾不同。”

  宋井噎了噎,隔著老遠就感覺到了屋裡兩股相互撞擊的殺氣,這時其中一股更是直逼他的面門而來。

  他賠笑,“是唐小姐啊。”宋井幾步走上去,很懂事地給她添茶,“您說笑了,要論得寵,誰能跟您比?”

  至少他在陸總身邊跟了五年,也沒見過一個膽敢跟陸總嗆聲、還能平平安安活著的人。

  唐言蹊接了他的茶,哼道:“你看他那一臉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的表情,我說兩句話他從餐廳一直訓我訓到現在,這叫寵?那你過來,我也寵寵你。”

  男人坐在辦公桌後方,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此刻卻陰翳得不像話,眼風如寒刃,在唐言蹊臉上釘住,怫然之色昭昭。

  聽了她的話,他靜中含威的目光似有若無掠到宋井身上。

  宋井只感覺後脖子一涼,身為一個合格的狗腿子,自然對老闆的心思心領神會。

  他乾巴巴地繼續賠笑,趕忙勸道:“唐小姐,陸總在您身上用的心,大家都有目共睹。您說這話,豈不傷人了?”

  要說他們陸總日理萬機,時間何其寶貴。

  若是真有人惹他不快,他大約會直接揮手讓保鏢把人扔出去,話都不會多廢一句。

  又怎麼可能專門把人帶進辦公室里,糕點茶水一應俱全地備著,就為了訓她好玩的?

  “言則,是我狼心狗肺?”唐言蹊把茶杯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語調沒有起伏,眼角眉梢卻掛著幾分冷色。

  宋井覺得自己來得實在不是時候,這被誤傷的多冤啊。

  奈何他收著陸總開的高額薪水,心裡喊著冤,面上還得擺出一副“為了主子情願肝腦塗地”的忠心模樣,“唐小姐,您要是實在不開心,您就揍我吧。”

  “揍你?”唐言蹊睨著他,“揍你能把我徒弟換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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