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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我對你如何?難道還不如一個婚內出軌的女人嗎?”

  不知究竟是哪個字觸到了男人的心,他偉岸又高大的身軀驀地一僵。  “我太害怕了,你根本不會明白的。從她一回來你就對她那麼特別,而她還用著你們結婚紀念日當密碼,還將你送給她的戒指戴在手上,還說她對你從來就沒死心,非要和我爭一爭你!我真的太害怕了

  ……”

  她的幸福來得那麼卑微可笑,仿佛是從老天爺那裡借來的。

  每日提心弔膽惶惶不安,現在終於,要物歸原主了嗎?

  她不甘心啊!

  陸仰止卻俊眉一沉,黑眸間蓄起深不可測的幽光。

  “你說什麼?”他低聲問,撥開她的手,回頭將她望住。

  莊清時匆忙拭乾淨眼淚,攢出笑意,“我喜歡你這麼多年,讓你很驚訝嗎?”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莊清時指天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我——”

  “好了。”他按住她的手,沒讓她繼續說下去,“一會兒你的經紀人Amanda會過來,腳傷還沒好,明天不必去劇組拍戲了。宋井留在這裡守著你,我先回去了。”

  莊清時一怔,伸手去抓他的衣角,“仰止,你不陪我了嗎?”

  他沒再給她一個字,大步離開了。

  莊清時就獨自躺在病床上,不知發了多久的呆,直到天邊都泛起了魚肚白,她才頭疼地靠在枕頭上,落寞地閉上眼。

  這一晚,註定是所有人都無法安眠……

  ……

  第二天一早,唐言蹊是被手機鬧鈴吵醒的。

  像她這樣又懶又愛犯困的人,一般總是要訂十幾個鬧鈴才能成功起床。

  不過,也許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太過驚心動魄,讓她始終無法陷入深度睡眠,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就驚醒過來。

  她抱著被子,茫然瞧著窗外乍亮的天光,好半天都忘記關掉鬧鈴。

  動了動身體,像散架般,從裡到外都疼。

  簡單梳洗過後,她披上一件襯衫,慢吞吞地下了樓。

  樓下的餐桌上擺著兩個人的早餐,一邊的座位空著,另一邊,男人坐在那裡看早報。  晨曦在他丰神俊朗的容顏外勾了一層金邊,光芒在他挺拔的鼻樑上輕輕推開,襯得該深的地方深,該淺的地方淺,五官立體得很有味道。白襯衫熨帖得一絲不苟,袖口稍稍捲起一些,露出價值不菲的

  手錶。僅僅是簡單坐在那裡,就隔空在整間偌大的餐廳里形成了不容小覷的氣場。

  唐言蹊不愛讀書,卻也記住了祭神的古曲里有那麼短短四句用來話——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每個字,都在他身上被還原得淋漓盡致。

  這安詳沉靜的畫面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好像還是五年前一個平平淡淡的早晨,她匆忙下樓,嘴裡嘟囔著“你怎麼又把我鬧鐘關了”,一邊飛撲到慢條斯理喝著咖啡的男人身邊,抱住他一陣繾綣。

  那時他總問她:“既然不用上學,為什麼不再睡睡?”

  她也總打著哈欠,嬌軟的尾音帶著一點點委屈:“你好忙的,我每天就只能看到你一小會兒,睡覺什麼時候都能睡嘛。”

  他也不會多說什麼,接過她遞來的吐司,依然按著自己的節奏將它吃完,眼角眉梢處凝著冷淡與自成一脈的恢弘平靜,也未見得有多感動,亦沒有說一句類似“我今晚早些回來”的話。

  此刻,唐言蹊站在樓梯上,遠遠望著餐桌邊的男人,靜靜回想著當年,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她作踐自己。

  有些人,根本不是努力就能爭取到的。

  她靠著一個孩子逼婚上位,他便打了她的孩子,又將她扔進萬劫不復的地獄裡。

  唐言蹊微不可察地翹了下唇角,眼神涼了三分,轉身準備再上樓。

  “過來吃東西。”身後傳來男人醇厚低磁的聲音,“既然已經起來了。”

  “你當我夢遊吧。”她這麼說,“我還沒睡醒。”

  身後的男人沉吟片刻,語調依舊按部就班,“昨天晚上就沒吃什麼,跟我賭氣也不必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大約是為了印證他這句話,她的肚子居然真的叫了叫。

  唐言蹊的臉色頓時沉了一大半。

  扶在樓梯上的手指緊了緊,她到底還是轉身下樓了。

  有什麼氣可堵?

  他還沒那麼重要。

  桌上的餐具擺的很有水準,他自己的在他面前,而她的那一套碗碟,就在他旁邊。

  唐言蹊忽又想起,曾經他總把她的那份擺在離他最遠的對面,而自己則會厚著臉皮蹭到他旁邊。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說什麼了,家裡傭人再擺碗碟時,也會貼著他餐具的擺她的。

  唐言蹊眼皮都沒掀,很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下,安安靜靜地吃東西。

  “今天約了醫生給你做全身檢查。”他放下報紙,看向她,表情沒什麼變化,“在家裡等著就好。”

  “不用。”唐言蹊拒絕得也很平靜,“我今天上班。”

  男人擰眉,“我記得昨晚我就說過,放了你的假。”

  她從容拿起果醬的瓶子,手腕一轉,瓶身上的商標很熟悉,是五年前她最喜歡的牌子。

  唐言蹊一下連吃的心情都沒有了,放下刀叉,細眉間流淌著絲絲入扣的冷艷,“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沒什麼大礙。”

  他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陣子,才道:“你以前不是這麼努力上進的人。”

  她無意抬頭剛好撞上他略略深沉打量的眼光,心裡一抖,想起赫克托的簡訊,鎮定下來,“人都是會變的,你以前也不是這麼關心我的人。”

  這句話果然戳到了男人的軟肋,他的拳頭微微握緊,眉心也皺得厲害了,啞聲問:“言言,你是在怪我?”

  “沒有。”她懨懨地用叉子抵著盤中的吐司,“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對你付出越多,你就越是厭煩越是覺得累贅,正常人都這樣,不是你的錯。”

  他低低地“呵”了聲,用更深的視線將她包裹住,密不透風的,難以逃脫,“所以我披在你身上的衣服讓你覺得厭煩累贅,巴不得用討厭的東西扔在討厭的人身上,是嗎?”

  唐言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件事。

  不禁扶額輕笑,“我不是想著成人之美,高風亮節麼。她那麼喜歡,我讓給她又何妨?”

  ——她那麼喜歡,我讓給她又何妨?

  男人眼底的凝滯的墨色更加深邃,半晌,薄唇翕動,“你就不想和她爭一爭什麼?”

  許是他的音色低靄,分貝又不高,唐言蹊沒聽見,亦對他臉上複雜難測的神色視若無睹,只溫溫裊裊地開口問:“司機來接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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