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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個反應,應該是真的了。”唐言蹊肯定道。
宋井扶額,“……”
又上當了。 “沒事,你不用緊張。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到大概。”唐言蹊笑眯眯的,“以陸氏的實力,五年前這家子公司就該上市了,偏偏磨嘰到現在還沒動靜,無非也就是因為那時候接了莊家的爛攤子,周
轉不開了。”
宋井很尷尬。
這唐小姐看上去沒心沒肺的,該聰明的地方卻一點不差……
“他盤下莊家的公司,現在拿來做什麼?”唐言蹊繼續問。
宋井抿了下唇,“唐小姐,您問的這些涉及到公司機密,恕我不能回答。” 唐言蹊沒料到自己稍作試探便觸到了對方的底,手捧著茶杯,氤氳蒸騰的水霧蓋過她深邃的眼波,“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和莊清時水火不容,我這個人呢,又天生是吃不了虧的命。我既然回來了,當然
要關心一下我不在的這幾年,你家陸總到底為莊大美人做過多少事,到了算總帳的時候,好一併找她收回來。”
宋井一愣,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
倒也合情合理,畢竟能讓女人在意的,大多不是什麼權勢地位,爭來爭去也無非就是個男人。
“這麼想知道,不如直接來問我。”門外,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淡淡響起。
唐言蹊無端被嚇得心驚肉跳,呆呆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外的男人,忘了做出反應。
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他聽見了多少?
宋井轉過身,恭恭敬敬道:“陸總。”
陸仰止不冷不熱地瞥了他一眼,視線很快收回,又一掠落在了唐言蹊迅速褪去血色的臉上。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俊美無儔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黑眸亦如深不見底的洞窟,裹著一團黑色的霧氣,陰影濃重,“你還想知道什麼,我親自回答你。”
唐言蹊從椅子上站起來,腦子裡亂作一團。
宋井不知何時已經退了出去,這間面積不小的書房卻由於陸仰止的到來而顯得格外狹窄擁擠,讓她呼吸困難。
“想知道我為清時做了多少事?”他低低一笑,用沒受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審視著她的雙眼,“你為什麼想知道我為清時做了多少事?”
“我……”
唐言蹊實在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在旁人面前天南海北的胡扯一通臉都不帶紅的,怎麼到了陸仰止面前,她竟連一個字都憋不出來了。
“我給你時間編。”他略帶沙啞性感的聲音宛如一把生了鏽的鈍刀,慢條斯理地切割著她的神經,切不斷,卻反反覆覆的折磨著她,“你最好編出一個高明點的理由來,別讓我失望。”
唐言蹊望著男人在她眼前放大無數倍的俊臉。
那雙黑玉般的眼睛觸目生輝,像極了一塊引力巨大的磁石。
她腦子一熱,就這麼踮著腳尖親了上去。
男人眼裡閃過明晃晃的錯愕。
聽到她像貓一樣溫軟的語調,“秘密,不告訴你。”
他的心臟被狠狠震了一下,手裡頃刻間鬆了力道。
唐言蹊剛想就勢退一步,下一秒又被他緊緊攥住了手腕,逼得更緊,“你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親你啊,做什麼。”唐言蹊笑得很惡劣,“睡都睡過了,不給親的哦?”
“唐言蹊!”他胸腔一窒,呼吸塞在嗓子裡,沉不下去。
陸仰止雖然出身富貴、家境優渥,卻從來都對自己約束嚴格,像這種名不正言不順、撒潑耍流氓的舉止,最是被他所不恥。
可是為什麼,腦子裡厭煩得緊,心卻膨脹著叫囂著,想要更多。
唐言蹊在男人眼底深處看到了短暫卻劇烈的掙扎。
沒有持續一秒,他便整張俊顏都壓了下來,邊將她鎖進懷裡,邊強勢地堵住了她一雙菱唇。
唐言蹊被他吻得幾度難以喘息,他便將空氣渡給她,趁她不備,舌尖撬開她的牙關,用力卷過她唇齒間每一寸芬芳。
那架勢,竟是不顧一切的放肆與沉淪。
像是從絕望中涅槃而生的慾念。
她當然無法感同身受,在他睜開眼的剎那,一如五年來每個光芒熹微的凌晨,身邊空蕩蕩的,誰也沒有。
好像有一隻白骨森森的爪子,撕開他的胸膛把他一顆心都掏空了。
那種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出了一身冷汗,卻恍然間又聽到二樓書房有女人巧笑倩兮的聲音。
如沙漠中的甘泉,將他引到這裡。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粗啞,唐言蹊卻在深吻的間隙輕聲說:“仰止,我餓了,想吃東西。”
委委屈屈,可憐巴巴的。
男人閉上眼,硬生生壓下更多慾念,動作極其遲緩而僵硬地撤開一步,重複道:“好,吃東西。”
唐言蹊一直緊攥的手這才鬆開……
這算是逃過一劫了嗎?
許是慾念上腦,讓他的洞察力也較於平時差了許多,竟然沒發現她緊張的出神,而是伸出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下樓吃東西,嗯?”
這哄慰的口氣熟悉得讓唐言蹊差點捂著嘴哭出聲。
陸仰止沒給她拒絕的餘地,一路牽著她下樓,宋井早在樓下備好了一桌飯菜。
唐言蹊愈發覺得宋井這人雖然偶爾糊塗又耍寶,但貼心可人的時候還是居多。
尤其是,她注意觀察了一下桌面上的菜式,大多是陸仰止平時喜歡吃的。
以她對陸仰止的了解,他絕不會是主動告訴別人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的人,就算是旁人問了,他也不一定會回答。
就連唐言蹊都是在與他婚後同居的那段時間裡慢慢摸索出來的。
宋井一個助理能做到她身為妻子做過的事,當真也是上了心了。
坐下沒多久,男人便又恢復了往常的冷靜與睿智,很快察覺到宋井的欲言又止,淡淡開腔道:“有話就說。”
目光所及之處,唐言蹊已經動了筷子。
宋井臉色不大好,“陸總,明天是項目匯報,下面的人讓我問問您是親自過去還是找副總代勞……”
陸仰止親眼瞧著唐言蹊一筷子夾了一塊姜,當成土豆塞進嘴裡,辣得眼眶都紅了,吐著舌頭像只呼吸困難的小動物。
他不動聲色地將水杯推到她手邊,道:“副總不是出差了嗎?”
宋井苦著臉,“是。”
所以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了。
唐言蹊沒注意到水杯是誰推來的,端起就咕咚咕咚咽了好幾口,放下水杯擦了擦嘴,插言道:“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讓他去,堂堂總裁當的這麼窩囊,還不如在家打遊戲。”
看看墨嵐,八百年都不露一次臉。
哪次談生意要是能見到墨總親自出馬,那可真是給足了對方面子了。
“不就是區區一個項目匯報。”唐言蹊大手一揮,“讓副總去盯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