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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仰止眉目冷漠,兩道視線尤其譏諷,“不拿錢,留在這還想幹什麼?”

  唐言蹊伸過去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開。

  她怔怔看了兩秒,好像也沒太當回事,泰然自若地笑著收回來。

  “看你活蹦亂跳的應該沒什麼大礙。”唐言蹊避開他冷峭的目光,淡淡道,“那我走了,以後見面就是陌生人,我不糾纏你,也希望陸先生能大度點,別來找我麻煩。”

  陸仰止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一口氣卻堵在胸口,怎麼都沉不下去。

  五年前他就知道她是個萬事不縈於心的女人,散漫又輕浮,惡俗又膚淺,偶爾臉皮厚起來,那股子無賴勁兒能纏得人頭疼。

  以至於很長時間他都想不明白,她所謂的愛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和她寫出來的代碼有什麼區別?

  洋洋灑灑一大篇,一個撤回鍵就能刪得半個字都不剩。

  然後她瀟灑地拍拍屁股說走就走,留下別人在原地咬牙切齒。

  唐言蹊見他不說話,又問了句:“行不行?”

  男人眼皮都沒抬,指著臥室的門,漠然啟唇,“滾。”

  “我就當你答應了啊。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沒必要對我趕盡殺絕嘛。”唐言蹊雙手插兜,笑嘻嘻地走了。

  陸仰止冷眼旁觀,理都未曾理會。

  她的虛情假意沒心沒肺,他五年前就見識過了。

  出了門,每走一步,女人臉上的笑容就淡一分。

  那感覺實在難受,仿佛苦水從心底都冒到嗓子眼了,唐言蹊從兜里摸出一塊糖塞進嘴裡,這才覺得好些。

  剛準備穿過客廳往外走,天花板上的燈光“刺啦”一聲,毫無徵兆地滅了。

  與此同時,臥室里也陷入一片漆黑。

  陸仰止眉頭緊鎖,忽然想起來這棟別墅好像是幾個月前哪家公司的老總為了“聊表合作誠意”送給他的,除了簽合同當天他正好帶著陸相思過來看過一次之外,這裡基本處於荒廢著的狀態。

  當然也沒人交什麼水電費了。

  不過好歹有張床,他現在又胃疼的厲害,不想動。在這暫時湊合一晚上不成問題,明早再回家洗漱也罷。

  可惜,客廳里的唐言蹊就沒這麼好運了,燈光一滅,她整個人的頭皮都麻了,心臟如同被人死死攫住,冷汗瞬間就爬滿後背。

  ……她夜盲。

  正文 第7章 你當我是瞎的?

  夜盲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問題在於,唐言蹊不僅夜盲,還怕黑。

  每次墨嵐都喜歡拿這件事懟她,說她堂堂毒祖宗,道上一呼百應的主,這輩子什麼膽大包天十惡不赦的事她沒幹過,偏偏一關燈就慫了。

  唐言蹊總是眉目和善地笑著謙虛,“慚愧慚愧。”

  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轉臉就笑眯眯地黑了他公司幾十台電腦,氣得墨嵐差點暴斃身亡。

  後來幾年在監獄服刑,她見了不少寬額方頷鷹鉤鼻的洋鬼子醫生,這才第一次從他們口中聽說了一個詞,叫“Nyctophobia”。

  黑暗恐懼症。

  和她一塊服刑的獄友個個都是S級囚犯,生平惡貫滿盈、罪不容誅,因此上面給她們監獄安排的心理醫生都比別的地方多。幾乎每個醫生都問過她,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

  而她唐大小姐呢,往座椅上一靠,舒舒服服地眯著眼睛,“忘了。”

  ……哪那麼容易就忘了。

  黑暗中,唐言蹊順手抓住手邊最近的東西,抓得很緊,恰如恐懼也這樣抓著她的心臟。

  早知道她不應該那麼諱疾忌醫,不然這毛病說不定早就好了。

  她這樣想著,跌坐在地上,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哆嗦,眼前什麼都沒有,從一片漆黑的虛空中漸漸開始爬出些密密麻麻的蟲子。

  她嚇得想要尖叫,可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神經被一寸寸扯緊,尖銳到刺痛。

  陸仰止原本在臥室里躺著,寂靜中,卻仿佛聽到些許細微的響動從客廳傳來。

  他翻了個身,閉著眼,嘴角冷冷一勾。

  口口聲聲說不糾纏,卻還賴在客廳不走,這女人的臉皮是越來越……

  思緒戛然而止。

  驀地,陸仰止在一室昏暗中打開眼睛。

  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眉頭緊鎖,突然坐直身體、一掀被子,走下床急匆匆地朝門外而去。

  唐言蹊在漆黑中,看到不遠處有什麼東西泛著些許清冷的光。

  陸仰止打開房門就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到女人跌坐在地上,伸手去抓茶几上泛著光的水果刀。

  他臉色倏然一變,大步跑過去將她拎開,冷斥道:“唐言蹊,你瘋了是不是!”

  他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這一聲震住了唐言蹊的動作,也將她的三魂七魄活活震了回來。

  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也從眼前消失不見了。

  是陸仰止嗎?

  唐言蹊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如溺水的人突然被撈出來,四面八方灌過來的空氣充滿鼻息,反而讓她一瞬間有些呼吸不上來。

  她勉強緩過來,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抱怨:“你屬喇叭的?喊什麼喊。”

  男人臉色不見好轉,仍是沉得厲害,“你拿刀幹什麼?”

  唐言蹊瞄了瞄那邊泛著光的物件,原來是刀啊,苦笑,卻咂咂嘴,漫不經心道:“晚上沒吃飯,想偷你個蘋果吃。”

  她的聲音聽不出來一點端倪,痞里痞氣的,透著無賴。

  陸仰止毫不留情地冷聲拆穿,“你當我是瞎的?桌子上有什麼我看不見?”

  正文 第8章 還想用怕黑裝可憐?

  幾個月沒人住的地方哪來的蘋果?

  陸仰止冷眼盯著她,仿佛在等著聽她還能睜著眼睛說出多少瞎話來。

  唐言蹊撇了下嘴,她又不是智障,要早知道那是把刀,她也不會傻到去拿呀。

  心裡吐槽歸吐槽,她腦袋一歪,輕笑出聲,“開個玩笑嘛,怎麼了陸總?你不會是虧心事做多了,怕我衝進去砍你吧?”

  “我做了虧心事?”男人的薄唇勾起來,周圍的溫度卻隨著他的眼神一塊往下降,“這話,誰來說都輪不到你。”

  他的臉幾乎貼在她臉上,話音不大,卻很是刺耳,從耳膜刺進心底。

  唐言蹊在夜裡就是個二級殘廢,離得再近也看不清楚男人此刻究竟是何種表情。

  唯獨,卻將他那一雙冷寂無情的眸子看得分明。

  或許是因為那種嫌惡又痛恨的眼神,是她多少個深夜從夢中陡然驚醒過來的魘。

  男人半天也等不到她回答,直起腰身,語氣冷漠中透著不耐煩,“還不走?”

  唐言蹊“噢”了一聲,扶著沙發,摸索著起身,不好意思地笑笑,“有點黑。”

  陸仰止單手抄袋,面無表情地望著她,“還想用怕黑裝可憐?”

  五年前就是這招,現在還用。一點長進都沒有,以為他還會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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