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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芝鍾亦看向他。

  他伸手,他的大拇指壓過劉蟬的眉毛尖尖,「你一貫都美的。」

  傅芝鍾說。

  劉蟬垂下眼抿嘴,但沒忍住,他還是笑了起來,「傅爺儘是會哄我開心。」

  劉蟬的雙目微閃,眼波若現,臉頰上飛出淡霞,笑得清麗又明媚。

  這樣的笑,是除了傅芝鍾以外的人再沒見過的笑容,其中有些羞澀,又有些騷丨軟的意味。不帶著欲,而帶著情。

  「五載有餘,你亦舒展了。」傅芝鍾說。

  劉蟬莞爾,「五年之前,初見傅爺,我自己都記不住自己是甚麼樣子了。不過大抵是胭脂俗味,傅爺居然還記得。」

  傅芝鍾臉上浮出笑,「初見你時,你徑直走到我跟前,一下便坐我腿上,實在難忘,如何忘卻?」

  彼時,劉蟬被趕鴨子上架,套上女裝,替腹痛的姑娘上宴,甚麼也不知,甚麼也不懂。

  他瞧其他女子妖嬈上前,自己不懂得如何轉那水腰,於是只得愣愣地一屁股坐在傅芝鍾腿上。

  坐上去了,劉蟬還看著傅芝鍾發怔,心想這爺長得好生俊朗。

  「難為傅爺那時給我留面,沒將我推開了。」劉蟬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腳踢了踢傅芝鐘的腳。

  他那到底是年少,不知者無畏。

  傅芝鐘不語。

  他那時沒將劉蟬推開,其實並非是劉蟬所想的與他留面。

  假使傅芝鍾真的有劉蟬想的那般好說話,南國也無人會稱他一聲傅爺了。

  不過是因為劉蟬隨著那一連排的姑娘進來時,傅芝鍾一眼便看中了他。

  劉蟬一頭烏黑的長髮最先奪去傅芝鐘的眼。若只是發美,傅芝鐘不過看一眼,便會淡淡移開視線。

  而劉蟬並非,劉蟬那時雖抹著俗氣的胭水,卻偏生有一身美人骨,雖依葫蘆畫瓢學著輕佻的行徑,眼中卻是難掩的和懵懂、好奇,和一些無措。

  恰好劉蟬無意間望向傅芝鐘的方向,眉眼間秋水與春色怯怯。

  所謂驚鴻一瞥,已是驚心動魄。

  說到底,還是食色性也。

  「傅爺未嫌棄我,還將我帶走,待我這般好,已經是我的大幸了。」劉蟬說著環抱住傅芝鍾,把自己埋進傅芝鐘的懷裡。

  是他少年時,最喜歡的動作。

  每當劉蟬把自己擁入傅芝鐘的懷中,他心裡就會升起無盡的喜悅與暖意。

  不過自他意識到這行為宛如稚子撒嬌之後,劉蟬便一直沒做過了。

  傅芝鍾低頭看著懷裡充滿依戀的劉蟬。

  他眸色深沉的眼微動。

  而後,傅芝鍾慢慢伸手,摟住劉蟬。

  「是我的大幸罷。」他說。

  如劉蟬這樣的美人,就算傅芝鐘不早早出現將他帶走,南國中也多的是識貨的人。

  傅芝鍾曾經也想過,如果當初,他與劉蟬未有相遇,那麼如今劉蟬或許是在另一個權高者的院中。

  依劉蟬的脾性,他大概是已經踢掉了夫人,按住了姨太,早早地就成了後院裡集萬千於一身的存在。

  而非是如今日,他還是在做他的姨太,還是在被他擺在棋盤上,當作可舍可用的棋子。

  然而,並沒有如果。

  「我給你的,從來只有榮華富貴而已。」傅芝鍾說。

  劉蟬卻探起頭。

  他笑道,「可是榮華富貴,已經是小蟬一輩子都奢望不了的東西了。」

  劉蟬說,「我十六歲時的冬天發了燒,一個人躺在大院的柴房裡,抱著劉菊方,快要死掉了。我那時就想,如若誰給我和劉菊方喝一口熱的肉湯,我就算是死,也無憾了。而傅爺,你不僅給了我那口熱的肉湯,你還給了我錦衣玉食,給了我安富尊榮。」

  「過往種種,皆因傅爺。」劉蟬含笑道。

  他道眼裡噙著星河笑意。

  傅芝鍾凝視著懷裡道劉蟬,忽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時,後院中提早安裝好的夜燈被盡數點亮。

  刷的一下,在後院的花叢中,一團又一團的光驟然亮起。如同夜空的繁星斗轉到了地上。

  劉蟬還沒反應過來,傅芝鍾已經退後兩步。

  他面對著劉蟬微微俯身彎腰,右手置於左肩,左手向劉蟬伸出,「可以邀請你嗎?」

  他問。

  劉蟬把自己的手放到傅芝鐘的手上。他素白的手,指尖圓潤,好像有著瑩瑩的光。

  「好。」劉蟬笑著回答傅芝鍾。

  第52章 共舞(三)

  五十二.

  跳完舞之後,劉蟬與傅芝鍾一起沐浴。

  劉蟬雖是精神還處在一種亢奮激動的狀態,雙眼明亮奕奕,但身子卻是誠實地疲軟。

  在浴池中和傅芝鍾說了兩三句話,他便忍不住地打哈欠。

  「可是困了?」傅芝鍾問。

  劉蟬伸手,揩了揩眼角,「是有些乏了。」

  他笑著,靠到傅芝鐘的肩上,「難為傅爺方才為了將就我,放慢步子了。」

  方才劉蟬與傅芝鍾在月夜下共舞時,他明顯感到傅芝鍾在一步二走,降低自己的速度。

  劉蟬到底是交際舞的新學者,速度節奏還把握得不甚好。

  傅芝鍾拍了拍劉蟬置在自己腹部的手,「你困了便睡吧,我抱你入榻就好。」

  劉蟬搖搖頭,「哪裡有那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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