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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哥?”秦越似乎終於看夠了戲,懶洋洋地起身對著秦暢說:“改口改挺快的,是不是連家譜你都改好了?就差等爸把我趕出家門?”

  “這話說的,怎麼叫趕出家門,畢竟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越哥還願意跟我們一家住我們自然也是歡迎的。”秦暢對上他的目光,稍微瑟縮了一下,立刻又硬挺下來。

  “話都說這份上了,想必準備的相當充分了,別磨蹭了,大家都等著看大招呢,趕緊,你可別說你就準備了這麼一份鑑定書,這玩意兒我分分鐘就能找人送來一沓,有沒點新鮮的?”秦越歪著頭問,細長的眼睛裡淬著幽暗的光。

  “秦越!不要跟著胡鬧!”老秦總抖著嘴唇喝止他。

  “爸,”秦越回望自己不知何時一開始蒼老的父親,即便再好的保養也不足以填平堆砌在臉上那深深淺淺的皺紋,鬢邊的斑白也依舊會不知不覺鑽過人工賦予的墨色,他嘆了口氣,“您知道今天的事不說清楚,明天秦氏股價會跌得多離譜嗎?”

  父子倆目光相接,短暫的相持後,還是老秦總落了下風,早在他被秦越從秦氏一把手的位置上“送”走的時候,他其實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即使一開始心裡還有些芥蒂,如今也沒什麼感覺了。

  “我有些餓了,希望能早點開席。”老秦總閉上眼又睜開,轉身走到主席上坐下,似乎不打算再管了。

  “好的,我們儘快吃飯,”秦越目送老秦總坐下,笑著看向秦暢,“沒聽爸說餓了?抓緊時間吧。”

  “你怕他幹什麼?”秦夫人著急了,一把推開發愣的秦暢揚聲說:“那行,你既然這麼想弄清楚,我們就把孫先生請上來好好聊聊!”

  秦越連話都懶得說,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昨晚高價買畫的中年人沒多會兒就被找了來,這樣的場面讓他手足無措十分尷尬,尤其是面對秦越的時候。

  “不是要講故事?來,拿個話筒給孫先生,這樣大家就都聽得清楚了。”秦越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可是薛倩兮卻覺得這樣的秦越很可靠,因為他一定有自己的底牌,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打別人的臉。

  “沒關係孫先生,之前您的話都可以講給大家聽,不要擔心,要是秦越他敢不認您還有我們為您主持公道。”秦夫人努力裝出一副賢良溫柔的模樣安慰他。

  “我……”孫先生又偷偷瞥了一眼秦越。

  “講啊,我們等著吃飯。”秦越也催促。

  “昨天買畫的時候我已經大概講過,年輕時我曾遇到一位優雅鮮活的女性,對她一見鍾情,在那個寫生的小村里度過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也創作出了那副讓我如今千方百計都要買回去的畫作,只不過當時的我卻並不知道那個讓我痴迷的女人已經結了婚,更不知那短短的一段交往竟讓她懷上了我……我的孩子,”孫先生說完目光閃爍地又看了眼秦越,“算起來,那孩子今年正好二十九……”

  薛倩兮看到老秦總握著茶杯柄的手指用力的有些發白,不由也攥緊自己的手。

  “哦,我今年就二十九,還真是巧,”秦越笑笑,“還有更巧的,我媽在懷我那年曾經出去旅行過一段時間,走之前還跟爸您吵了架,所以連您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對吧?”

  老秦總輕輕點頭。

  秦越貼心的把這段故事補全,讓如今的“事實”看起來更加架構豐滿,有因有果。

  “所以你這是承認了。”秦夫人得意的笑,秦暢卻心裡不安起來,秦越的反應完全不是被揭穿後強裝出的鎮定,而是實實在在的不當回事,難道他的計劃在哪裡出現了紕漏?

  正思索著,卻見秦越招了招手,助理小朱也端了一堆資料上來,就放在秦越手邊的桌子上。

  “我多句嘴問一下孫先生,您所說和我母親相遇的小村是在H省嗎?”秦越也不急著把那些讓不少人探著頭想搞清楚是什麼的資料展示給眾人看,而是問起了故事裡的細節。

  “不是,”孫先生搖頭,“是X省P市D縣的一個小村子。”他說的十分具體,就差報出門牌號碼了。

  “大概幾月?”

  “六七月的時候吧。”

  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問答,秦暢心裡稍稍放鬆了點,秦越竟然還想詐那個姓孫的,還好他之前聽徐太太說過秦越她媽出去散心的地方,還查到了火車票的記錄,要不然還真被秦越給嚇住了。

  “那我就放心了,”秦越點點頭取過被放到桌上的資料說,“我猜,您大概是認錯了人,我母親在五月初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國,直到九月中旬才回國。”

  “這……這不可能!”秦暢脫口而出,待反應過來時已經看到父親投來冷冽的一瞥,整個後背都沁出毛絨絨的薄汗,囁嚅道,“我的意思是……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也不是誰說去了哪就去了哪的。”

  “這倒是。”老秦總鬆開攥著的茶杯,垂眼抿了口茶水,臉色似乎沒有剛剛那般難看了。

  “善秋……”孫先生剛說了兩個字就感覺有東西“砰”的碎在他腳下,有碎粒甩在了他的褲腳上,打得小腿發痛,一抬眼就對上老秦總陰冷的目光。

  “不好意思,手滑。”老秦總接過侍者送來的新茶,漫不經心地說。

  孫先生臉上被灼熱的燈光照得出了油,乍一看還以為是大汗淋漓,他咽了口口水說:“她……曾經把到這裡的火車票留給我做紀念。”說著,他從衣袋中取出一張保存完好的火車票,上面赫然印著秦越母親何善秋的名字。

  “那你的回禮還挺大方的,直接送了個孩子。”秦夫人興奮起來,逮住機會狠狠嘲諷起來,連茜紅的指甲都映出了片片艷麗的光暈。

  不少人發出了些曖昧的笑聲,但轉瞬又覺得不妥,所以笑聲戛然而止,顯得詭異又突兀。

  “這人證物證不都已經齊了,秦越?你還要鬧成什麼樣子才肯收場?我們也沒說要怎麼樣,即便不是我們秦家的孩子,不也好吃好喝養了你快三十年,你一定要在長輩壽宴當天搞得這麼難堪嗎?”那陣驟停的笑聲激怒了秦夫人,她急不可耐地想要看秦越出醜。

  “你們秦家?”秦越嘴角綻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拿起手邊的資料說:“準備的蠻充分的,不過可惜的是……孫先生,你沒有發現他們給你的那張火車票根本沒有檢票嗎?因為我母親根本就沒有去過你說的那個地方,那張火車票……是他們從我母親的收藏夾里偷出來的。”

  秦越口中的“他們”讓人們不覺把審視的眼光投向了秦暢母子。

  “你胡說!”秦夫人不相信。

  “我胡說?”秦越抽出一疊明信片:“現在我倒是要感謝母親的敏感多思不善表達了,雖然離開家時她和爸吵了架,但她依然深愛他,所以從到達D國的第一天起,她每天會在所在城市買一張明信片蓋上郵戳卻不寄出,畫上她此時希望和爸在這裡一起做的事情,一直畫到回國。除了這些,不少人也收到過她寄回來的明信片,只不過他們應該不在現場,要是你們還不信,這裡還有我特意找來的簽證備案複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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