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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遠的遺囑中把股份留給了自己,卻把公司行政權讓馮慧儀暫時代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不對,大哥日記中寫的很清楚,他不信任馮慧儀,而且他早就看出馮慧儀和張文達的關係,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在遺囑中交代由他不信任的妻子代管公司?

  那份張文達拿出的所謂遺囑是偽造的。

  杜遠的病情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已經嚴重到了那種程度,他的確應該已經備下了遺囑。他也不可能把遺囑再交由張文達保管。可是,真正的遺囑,到底在哪裡?

  杜航抓起一旁的西裝外套,飛速的離開,他要回去繼續找找,如果有遺囑,一定還在杜家別墅。

  章晉被馮慧儀的突發奇想嚇了一跳:“你瘋了?我怎麼可能和你結婚?”

  馮慧儀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男人的?以你現在的地位,你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那不如和我結婚,這樣你也可以繼續對外界隱瞞你的性向,而我也可以和他變成一家人,而且……”她摸上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姓章。”

  章晉瞠目結舌:“你還真是什麼都敢想。”

  馮慧儀面上有些瘋狂的神色,語氣急促:“我手裡還有遠航的股份,而且我爸爸也快要調職到省里去,只要你同意和我結婚,我的股份可以當做嫁妝給你,我爸爸那邊也會給你很多機會,這對你來說是完全的沒本生意,你同意吧。”

  章晉拿起桌上的電話,對那頭的女秘書說:“你進來,把馮小姐請出去,她有些情緒不穩……”

  馮慧儀搶過他的電話掛掉,抓住章晉的一隻胳膊,臉上的神色越發的不正常。

  章晉嚇了一跳,想甩開她,馮慧儀一個不穩,眼看要摔倒在地,章晉又想到她是孕婦,趕忙伸手扶住。

  門被推開,秘書小姐小跑著進來,一看眼前的情境,呆住。

  章晉一隻手扶在馮慧儀的腰間,馮慧儀的手半抱著章晉的左肩,從門口這個方向看上去,兩人似是依偎在一起的親密愛人。

  鮑離一邊從秘書小姐身後閃進來,一邊調笑:“站門口乾什麼呢,傻兮兮的……”看到屋內兩人,也頓時一呆。

  章晉一見鮑離,頓時鬆開手,往後退兩步,心裡居然有些被捉|jian的尷尬。

  馮慧儀見有了外人,臉上瘋狂盡退,整理了下頭髮,得體的笑著說:“章晉,關於我們的婚事,下次再談。”然後翩翩離去。

  婚事?餘下三人大吃一驚。

  秘書小姐最先反應過來,結巴道:“鮑……先生,你……喝什麼,我幫你準備。”

  鮑離斂起臉上的震驚,說:“不了,謝謝。”

  章晉不自在的說:“沒什麼事了,你先出去吧。”

  秘書小姐儘量表情平靜的來開門走了出去,然後體貼的關好了門。

  鮑離:“剛才那個……不是杜航的大嫂嗎?”

  章晉:“啊……是。咦?你認識杜航?”

  鮑離:“唔,認識。你和他大嫂要結婚?”

  章晉一臉慍色:“誰要和這個瘋女人結婚!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鮑離點頭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突然喜歡女人了。”

  章晉藉機說:“我是天生的同性戀,不會喜歡女人。對了,那天……我喝醉那天,我跟你到底怎麼了?”語氣強硬,但是他的臉頰奇妙的紅撲撲。

  鮑離臉色古怪的說:“你還沒想起來?”

  章晉道:“你別一臉那種表情!要是我那個……那個什麼了你,你就直說,我又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鮑離一怔:“你以為怎麼了?啊……你以為我和你上床了?”

  章晉見自己一直擔心但又不好意思問出口的話他居然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頓時大囧:“你的意思是沒有?那我到底幹什麼?你為什麼從那天開始一直用那種眼神看我?”

  杜航在家裡搜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氣喘吁吁的頹然坐在沙發上。這時居然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說關於杜遠的事情有些後續問題要跟他說。

  沒過一會,杜遠出事時曾經來過杜家的那位警官就來到了杜家。

  杜航倒了杯茶遞給他,問道:“是有什麼新進展了嗎?”

  茶的溫度剛好,警官連喝了幾口,才正色道:“你大哥的這個案子我們已經可以結案了。”

  抓到的那個殺手最初什麼也說不出來,給他錢、杜遠的照片還有杜家地址以及周邊建築的簡易地圖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戴著墨鏡口罩,和他聯繫的時候也是使用公用電話

  本來調查到這裡已經進了死胡同,兩個多月來一直都沒有進展。

  可是經過警方一遍一遍的梳理案件,最終找到了突破口。

  順藤摸瓜找到的公用電話剛好在一個商場旁邊的書報亭,書報亭斜對面正好有一所學校,這所學校大門口安裝的電子眼拍到了打電話的那個人。

  因為距離較遠,拍攝到的人影有些模糊難以辨識,警方的技術部門排查了許久,最終確定了嫌犯目標。

  結果卻令人大吃一驚。

  杜航不可置信的吼道:“不可能!我大哥怎麼可能讓人去殺自己!”

  方臉警官把茶杯放在桌上,示意他冷靜:“我們最初也覺得這個結果太離奇,所以後來特地又去找了杜遠的行程表,按照時間來看,和殺手接頭的那幾個時間段,他的行蹤沒人知道。”

  杜航大聲道:“那也不能說明什麼,難道我大哥每天做什麼都要向人報告嗎!”

  警官沉聲道:“這些當然不是直接證據,在那人拿給殺手的照片上,我們找到了杜遠的指紋。”

  杜航僵硬的站著,他完全不敢相信。

  杜遠買兇殺人,殺了自己。

  方臉警官走後。杜航茫然的上樓,進了杜遠的臥房。

  他站在空曠的地板上,腦袋裡嗡嗡作響,不知道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

  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使他病入膏肓,也不必採取這樣激烈的方法自我終結。

  杜航覺得自己的膝蓋在不停的顫抖,他扶著腿慢慢的坐在了地下,把下巴擱在膝蓋上。

  他突然很想喬子涵,他想抱著他,他想找到一點實在感。

  章晉的追問下,鮑離不由得的回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他把醉貓一樣的章晉拖回酒店房間,把他扔在床上,心內充滿了不平衡,憑什麼他喝酒自己付帳他喝醉自己還得照顧他,真是太鬱悶了。

  鮑離看看自己被章晉一路蹭的皺巴巴的外套,更加不滿,罵罵咧咧的脫下來去扔給酒店洗衣部。

  等他再回來房間的時候,章晉已經從床上睡到了地下。

  鮑離認命的彎下腰,想把他扶回床上,章晉突然猛烈的掙紮起來,一隻手還扇到了鮑離的臉,鮑離大怒,直接暴力鎮壓,兩隻手穿過他的腋下,然後用力把章晉從地上抱起來扔回床上,章晉的腦袋裝在床頭的木板上,咚的響了一聲。

  鮑離得意的笑:“讓你再借酒撒瘋!”卻突然發現章晉的表情很不對勁。

  因為喝醉,他的臉本來一直都很紅,此刻卻泛著白,眼睛緊閉著,卻源源不斷的有淚水留出來。

  鮑離以為他在醉夢中還惦記著喬子涵,無奈的想伸手拍拍他哄哄他,手剛挨著他的腦袋,就見章晉突然開始發抖,聲音很低卻帶著無限的委屈恐懼:“章君……你放開我……大哥我求你不要……你不要……我……求你……”

  良緣定(上)

  鮑離呆住,他這是……難道說章君……對他做過什麼?

  章晉低低哼著:“求你……我很疼……求你不要……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求求你……”額上大顆的冷汗,身體顫抖的像觸電一樣。

  鮑離只覺得心裡像針扎一樣疼,上去輕輕抱住他的肩膀,柔聲哄道:“別怕,別怕……”

  章晉掙扎的更厲害,聲音也變得尖利:“你放開我混蛋……我要殺了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在鮑離的安慰下,他漸漸平靜下來,突然輕聲叫:“媽媽……媽……”

  後來,章晉又睡死了。鮑離放開他的肩膀,看著他已經恢復紅潤的臉頰,略有些鼓鼓的腮幫子怎麼看怎麼像個小孩子,閉合的眼睛上還粘著淚水的長長睫毛,現在看起來很無害,一睜開眼睛馬上充滿了詭詐的狡黠,從微張的紅唇能看到裡面皎白的貝齒,鮑離像受了蠱惑一樣,輕輕把嘴唇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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