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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樣子?老樣子能讓你的情緒這麼低落?你和司若之間這麼久了,還在這不近不遠的老樣子,真的好?

  親徒弟的事,她不過問誰過問?包穀一回頭就約司若過來喝茶。

  包穀有約,司若豈能不去?

  司若到包穀的太上宮的時候,包穀正悠然自得地在小院中喝茶。

  院子裡的玉葉瓊花開得正好,花開滿樹,就連地上都鋪了層雪白的花瓣。她見狀,不由得暗嘆一聲:“這真是富到用玉葉瓊花鋪地了。”玉葉瓊花,正是漿瓊漿和瓊花釀酒的主材,許多美顏類的丹藥都少不得它,製成玉葉瓊花茶,品質好的得有一百枚下品仙靈石一兩。

  包穀見到司若過來,朝旁邊的位置上一指,說:“坐,嘗嘗我師母從妖域帶來的茶。”

  司若在包穀的旁邊坐下,朝杯中看去,只見那寸長的茶葉如同一條小龍在茶杯中沉浮,那從茶葉中滲出來的龍元氣息使得整條小龍看起來活靈活現,仿佛在茶杯中打著旋地游弋。這茶像極傳說中的龍元茶,但比龍元茶多了絲紫氣。

  包穀說道:“龍元茶。這茶是沾染了神龍龍脈氣息發生了異變。”

  司若端起茶,細細品嘗。待一盞茶飲盡,她將茶中蘊含的龍氣和那絲神性能量煉化過後,問道:“找我來不是只為請我喝茶吧?”

  包穀“嗯”了聲,說:“想問問你和念回的事有什麼打算。”

  司若在心裡道了句:“果然。”她看向包穀,問:“你不反對?”

  包穀說:“仙路漫漫,歲月無盡頭,她能有心愛的人相隨相伴,我有什麼好反對的?”

  司若很是意外了一下。

  包穀問:“怎麼?你以為我會心存芥蒂?”

  司若沒好氣地瞥了眼包穀,說:“我知道你心胸開闊!”

  包穀啞然失笑。她說道:“我聽得最多的是說我睚眥必報。”她說道:“你倆誰娶誰嫁?問清楚了,我好準備嫁妝或聘禮。”

  司若真被包穀給嚇著和驚著了。她叫道:“我可沒做好喊你師傅的準備!”

  包穀說:“各論各的。我們做了兩千年的朋友,我也沒辦法把你當後輩啊。”

  司若端著茶,沉吟半刻,正色說道:“包穀,我承認我對念回有情,但對我來說,感情只是生命的一小部分,比起我的權勢和皇位來說不堪一提。”她苦笑一聲,說:“當初只是覺得這孩子憨憨的又擺出一副小大人模樣格外可愛,她又手握重權……我對她的喜歡有一半是因為她所擁有的權勢所帶來的魅力,但這種喜歡只是喜歡,並不代表我能接受自己通過與她聯姻的方式獲得她的權勢。”

  包穀想了想,問:“所以你是喜歡念回的?”

  司若點頭。

  包穀說:“如果我是一個連築基都築不了的廢材,玉宓也不會看得上我。外貌、心性、實力諸多方面組成一個完整的人,念回的權勢地位也是她自身的一部分。一個長得奇醜、脾氣還壞、一窮二白一無是處的人,我想也沒誰能看得上吧?你如果沒有一張好看的臉,沒有這般氣度風華,沒有經世治國的才幹和運籌帷幄的權謀本事,念回也看不上你吧?”

  司若默然不語。

  包穀頓了一下,又說:“以我的實力和念回的本事,她若陷進危險之中,不管你想不想保她,你都保不了她。司若,拋開顧慮,你想和念回在一起麼?”

  司若想了想,看向包穀,問:“你覺得我配得上她?”

  包穀說:“沒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只有喜歡和不喜歡,想和不想。”

  司若沉吟不語。

  包穀慢慢悠悠地喝茶,讓司若自己慢慢想。

  過了好一會兒,司若問:“包穀,你不覺得我這樣會委屈念回?”

  包穀深深地看了眼司若,說:“她喜歡就好。”

  司若被包穀的話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沒好氣地叫道:“所以只要念回喜歡,哪怕我不喜歡念回,你也會想辦法撮合我和她?你就不怕我利用念回,把她架空,將整個混元帝域的勢力都收入鉞國的囊中?”

  包穀說:“我覺得念回挺喜歡你的,要不,我用混元帝域的域主之位作聘禮,你嫁她?”

  司若滿眼震驚地看著包穀,問:“你到底在想什麼?”

  包穀理所當然地說:“用一個域主之位換來徒弟喜歡的人,挺划算啊。”

  司若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沒開玩笑?”

  包穀反問:“你見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司若被包穀噎得直瞪眼。她緩了緩,問:“你就不怕司家崛起,將來尾大不掉?”

  包穀說:“那你得等司家出兩個剁帝境強者跟剁菜似的神君才行。”

  司若差點沒被包穀的話噎死。

  包穀說:“司若,你可以考慮考慮。”

  玉宓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她問道:“考慮什麼?”

  包穀說:“讓司若和念回考慮成親,然後接任域主之位。”

  玉宓笑道:“這個好。”她湊到司若身邊,說:“域主這活適合你干。”

  司若:“……”

  玉宓笑呵呵地說道:“來,叫聲師伯聽聽。”

  司若的臉一黑。她沒好氣地叫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玉宓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完後,忽然想起一事,說:“若讓清瀠知道司若和念回成親,怕是要掄鼎砸人。”

  司若沒好氣地掃了眼玉宓,問:“你不覺得我和念回還沒到這份上麼?”

  玉宓“哦”了聲,扭頭對包穀說:“據我所知,青木帝族的青木鴛好像對念回有意思。”

  司若那叫一個心塞。龍元茶喝起來都沒了滋味,起身告辭。

  玉宓望著司若的背影,高聲問了句:“哎,女皇陛下,你要彆扭到什麼時候?”

  司若頭也不回地沖玉宓擺了擺手,走了。

  包穀有點弄不明白司若的心思了。她眼帶茫然地問玉宓:“司若這到底是在彆扭些什麼?”

  玉宓說道:“一國女皇,總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包穀不解地“嗯?”了一聲。

  玉宓輕嘆一聲,說:“久居上位的人,怎麼可能低得下頭去從自家道侶手中獲得權勢?她不願意低頭,又不願意念回為她放棄什麼,不就這麼耗著了。她這些年留在帝都,是看你把這麼大一個攤子扔給念回不聞不問,念回打理不過來。觀她行事,看不出有絲毫利益成分在裡面,純屬感情因素。”

  包穀無語了。她好像幫了倒忙了。

  玉宓看了眼包穀,說:“沒事,只要念回一天立不起來,她就一天丟不開手。至於旁的,我們真插不上手。”

  包穀問:“青木鴛怎麼回事?”

  玉宓說:“青木鴛來帝城了,就住在青木太子宮,說是要找念回請教法陣。”

  包穀想了想,不解地問道:“兩個人結成道侶,不分彼此不是挺好麼?”

  玉宓瞥了眼包穀,說:“若鉞國的基業全是司若一個人掙的,混元帝域的基業全是靠念回一手打拼起來的,她倆想不分彼此那自然是旁人半點意見都沒有,可關鍵是鉞國能有今天的基業,司若只是領頭人,身後還有一幫子皇親國戚元老在呢,至於念回……她的情況還需要我說?”

  包穀想了想,說:“念回若是把混元帝域當作嫁妝或聘禮,我也沒意見。”

  玉宓“呵呵”一笑,問:“你是沒意見,但誰敢?”

  包穀一陣無語。

  玉宓說道:“你這面旗幟已經立了兩千多年,多少人靠著你這面旗過活?你可以不在乎,但卻會動到許多人的根本。如果司若娶了念回一躍成為名符其實的混元帝域掌舵人,憑司家現在這點力量極有可能一夜之間就被滅得連渣都不剩。”玉宓拍拍包穀,說:“她倆的事讓她倆自己去折騰,你少插手。自己掙到手裡的才是自己的,別人給的,來得來太容易,拿得始終不能安心。”

  包穀無語地看著玉宓。

  玉宓問:“怎麼了?”

  包穀問:“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念回想娶司若,會動到一些人的利益,然後這些人就會向司家動手?”

  玉宓的眉頭一挑,無聲地問:“你想做什麼?”

  包穀問:“念回想娶誰還得看哪些人樂意不樂意還得顧忌到哪些人的利益?”她眨了眨眼,愕然問道:“敢情我拼死拼活打拼了這麼多年,到現在我自己徒弟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還有人不樂意還得看那些人的臉色?”她叫道:“當我是死人吶!”她翻出一卷玉簡,直接打入一縷神識意念烙了份親自宣布的詔書朝著隔壁包念回議事的正殿給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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