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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徹底被老哈肉麻醒了,沒敢喝他那牛奶,倒掉後瞥見架子上疊得整整齊齊的浴袍,還是裹著浴巾出了浴室,直接倒在那張大床上,黑甜一覺,春夢無邊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的小鴨子雙目含淚,抱著我訴說衷腸,哭著說愛我捨不得我,信誓旦旦等我一生。然後我和小鴨子沒完沒了的親啊,摸啊,小鴨子還用了乘騎式,坐在我小腹上前後婉承,上下而動,順吸逆磨,水聲潺潺,正在萬精匯頂之時,小鴨子手裡突然變出個狼牙棒,橫眉冷對的把我的肋骨哐哐砸了個寸斷!我猛然驚醒,樓下正響著雄渾的交響樂,我分不清是什麼調什麼弦的,只聽見那大鑔哐哐的響。我氣得跳下床,裹著被就跑出了屋,往下一看,老哈光著上身在音樂中呼呼舉啞鈴。

  外面樂聲震天,羊毛地毯又極具消聲效果,老哈竟然還能發現我,放下啞鈴抬頭沖我笑道:“小平,你醒了?”

  “您甭叫我小平,折壽。”我打個哈欠,“我有英文名,Romeo。”

  老哈又笑:“OK,myRomeo.”

  “老哈,你怎麼不去gym,練啞鈴多枯燥。”

  “我沒有固定的時間。”

  “哦,那你每天早上都在家練?”

  “基本上是這樣的。這只是力量和肌肉的練習,我還會做一些柔韌性或者耐力的鍛鍊,有時間我會找人進行適當的對抗性練習。”老哈突然微笑著勾勾手指,“Romeo,我聽你大哥說過你很會打架,要不要和我試一下?”

  我脫口而出,“我大哥欠你錢?”

  老哈大笑:“當然不是,我只是想放鬆一下。我可以不帶護具,也不攻擊你腰部以下,如何?”

  我一聽倒來了興致:“看意思你挺厲害的?”

  “雖然我不這樣認為,但是很多人都這樣說過。”老哈開始往樓上走。

  “成啊,那就試試唄。”我裹著被跟老哈進了二樓一間練習室,穿上道服護具,戴上頭盔手套,溜達著在屋裡看了一圈,若無其事的轉到老哈身後,沒等老哈說開始,一腳就往他側腰上偷襲。我的腳離他身體尚有半尺,老哈已經轉身退開一步,速度快的驚人,而且距離拿捏得極准,依舊保持在攻擊範圍之內,一個直擊就打在我臉上,我悶哼一聲往後仰倒,連老哈的衣角都沒碰到。

  我坐在地上晃了晃腦袋,老哈雙手輕輕擊打了一下拳套,不急不喘。我一下跳起來,掄著雙拳金進行第二次衝鋒,老哈一個閃電般的提膝前踢,又把我踹趴在地上。我爬起來退出三步,直接摘了手套:“甭打了,我打不過你。”

  老哈一愣:“你這樣就認輸了?”

  我又摘了頭盔,扒下上衣,拎在手裡沖老哈搖了搖:“咱倆根本不是一個層次,我認輸……”老哈眼露失望,嘆口氣放下雙手。我狂喝一聲,抖開衣服用力一扔,照頭就蒙在了老哈臉上,繞到他身後單臂鎖喉,提膝狂頂老哈屁股,又用力踩了他大腳趾幾下,嘴裡大叫:“我操,你服不服!”

  老哈甩開頭上的衣服,也不喊疼,直接掰開我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就把我扔地上了,低頭歡快的輕笑:“Noway.”

  我爬起來開始無防禦拼命,之後一個小時再也沒碰著老哈一下,終於被踢趴在地上不再叫囂。我大字形躺在地上粗喘,老哈走過來扶起我,溫柔笑問:“還打嗎?”

  “不打了。”我擺手,“沒力氣了。”

  “Romeo,你的力量和速度都不錯,只是不懂技巧,要不要和我系統的學習格鬥技術?”老哈在我身邊坐下,“你知道,運動可以讓人忘卻很多煩惱。”

  老哈出手很有分寸,並沒有真的傷了我,反讓我覺得運動過後全身通泰,我想了想,嘿嘿一笑:“好啊,不過您能不能別大清早就放交響樂?”

  “沒問題。”老哈欣然一笑,“洗個澡吧,下午我帶你出去走走。”

  老哈家裡沒有傭人,每三天會有專人來打掃房間,若是在家吃飯就打電話讓人做好送來。午飯後我們倆坐在花園裡曬太陽,邊喝咖啡邊聊天培養感情,兩個小時我喝了四杯拿鐵,喝得嘴都臭了。下午老哈開車帶著我熟悉周圍環境,順道去了趟學校。我走在青青校園裡,看著黃白黑棕各種顏色的小孩兒,突然覺得恍如隔世,心中默念“為中華崛起而讀書,為鴨子回頭而奮鬥”,一時間心cháo澎湃。晚上老哈帶我吃了中餐,各道菜都比較難吃,就一個核桃蝦還算勉強入口,可惜口感過甜。吃完飯老哈又帶我去了趟海邊,X金山氣候不錯,我搖開車窗,數著一排排高大的棕櫚樹,吹著微鹹的海風,開始習慣在思念中生活。

  我大哥給我帳戶里打了十萬,我算了算,扣除一年的學雜費,正好是每月五千的生活標準,待遇不好但也不算太差。老哈送了我一輛ACCORD,結實耐用不張揚,我開著車走熟了方圓百里,半個月之後正式開始了我又一次的校園生活。

  A國的教育體系非常人性化,每一個環節都銜接的極好,課程交叉相輔,導師因材施教,強大的硬體設施支持,專業的信息諮詢。我一邊調整狀態投入學習,一邊從裡到外努力改造。我剪了個整齊利落的短髮,用髮膠抓的根根刺立,沒了那些過耳的碎發和遮住眼睛的劉海,整個人硬朗陽光了不少。我開始穿短褲和滑板鞋,背雙肩背包,帶棒球帽。我吃漢堡,泡圖書館,喝綠茶,上網查閱資料,一三五打籃球,二四六跟老哈對練,周日去海邊釣魚抓螃蟹。我不覺得鬱悶也不覺得孤單,甚至滿身活力,一心積極向上,可無論我做什麼,都會忍不住想起小鴨子,原來思念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感受,原來愛情是一種纏綿入骨的病毒。

  我和老哈相處融洽,受了他那優雅風度的影響,我身上的痞氣少了很多,慢慢懂得了如何為人處事,偶爾回想起之前種種作為,不禁暗中慚愧。老哈這人溫柔守禮,說話做事懂分寸有耐心,實在是交友的不二人選,只可惜他的居家潔癖症嚴重非常。地毯上鋪白毛巾,不許人踩壞了毛兒;爐子上封保鮮膜,不許人燻黑了灶;游泳池邊上插籬笆,不許人弄髒了水;浴巾屯了幾百條,用一次就扔;一次性手套存了上千雙,打字看書都得帶著。出了家門一切正常,一回家就神經緊張。有一次晚上我偷偷開火煎了個雞蛋吃,老哈一句責備的話都沒說,自己拿著消毒水和香水,跟只老耗子一樣在廚房裡折騰了大半夜,轉天早上頂著兩個黑眼圈兒就出了門,結果疲勞駕駛撞在了大樹上,從那以後我再餓也只敢用微波爐蒸雞蛋羹吃了。

  平淡而充實的日子過得極快,轉眼便是半年已過,電腦里存著我給小鴨子寫的四十三封郵件,我打算回國後自費出本書信集,雖然小鴨子一封信都不給我回,我還是可以裝訂成冊當作自己送給自己的定情物。八月份的時候我大哥飛過來看我,我早早在機場等他,遠遠就看見一幫黑衣保鏢簇擁著我大哥而來,我以前覺得這樣忒酷,現在只想變成條土龍扎到地里。

  第33章

  我大哥腳下稍停,四周環視一番,突然抬手摘下墨鏡,雙目如炬的領隊朝我而來,剛剛還和我談笑風生的一對台灣老夫婦立即互相攙扶著蹣跚而逃。我大哥走到我身前停下,禮節性的伸出手對我點頭致意:“車在哪?”

  “停車場。”我也禮節性的握住我大哥的手,然後把他拉到身邊小聲問,“哥,你怎麼帶個加強排來?”

  “有事要辦。”我大哥單臂抱了我一下,回頭留下兩人,吩咐另外的二十多人先走,這才回頭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我低頭看看身上的背心短褲,接過我大哥脫下來的外套:“那是,小鬼佬兒都這造型,我得入鄉隨俗,才能打入敵人內部。你還沒看見那幫cháo的,牛仔褲都瘦的跟雞腿似的,掛在胯上露著半截褲衩兒,有紅有綠有條紋的,那叫一個花枝招展。”

  我大哥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敢給我那樣穿!”

  “我當然不敢了。”我嘿嘿一笑,“我不穿內褲好多年啦!”

  我大哥皺眉:“越長越回去!”

  我們倆邊聊邊走,上了車一路往老哈家開,我見我大哥無甚疲態,故作輕鬆的問他:“哥,你這次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嗯。”

  “談生意?”

  “嗯。”

  “非法的?”

  “嗯。”

  “挺賺錢?”

  “嗯。”

  “有危險?”

  “閉嘴。”

  我老實的閉緊嘴巴開車,老哈早就等在屋外,一見我大哥就“平、平”的叫喚,我大哥也“Harry、Harry”緊喊,兩人招著手就抱到了一起,面對面笑的無懈可擊。我靠在大樹上一邊抽菸一邊看著他們倆寒暄,心裡想著我大哥待會兒看見那一屋子白毛巾的反應,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我抽完一根煙老哈才把我們帶進了屋,我大哥進屋脫了鞋,神色自然的走在毛巾大道之上,身後兩個保鏢也都步行謹慎,顯然是被提前囑咐過的。我站在門口,看著我大哥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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