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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鴨子轉身就跑。

  我擰身攔住他,不禁提高了聲調:“嘗嘗!”估計這回有點面目猙獰。

  “你又下藥?”小鴨子開始掙扎。

  我一愣,隨即大喊:“沒有!我沒有!”

  小鴨子猛的推開我,跑的更敏捷了。

  我眼看著他跑到門口,眼看著他推開大門,眼看著他消失不見,我只能委屈的拍著大腿喊:“餓沒下藥麼!餓真滴沒有下藥麼!餓斯冤枉滴麼!”

  我獨自黯然傷神了半個鐘頭,一抬頭驚喜的發現小鴨子又回來了,他插著褲兜站在門口,看見我本想繃臉,但是雙眸溢彩,終於強忍激動的說:“醫院來電話,小萊度過危險期了,沒有排斥反應。”

  “真的!”我聽了一下站起來,“那太好了,吃點拔絲香蕉慶祝一下吧!”我除了高興還是惦記著我的香蕉。

  小鴨子可能是高興壞了,這次不僅沒跑,目光還越過我看看桌上那一盤黃澄澄的東西,然後又在我臉上謹慎的觀察了一番,終於慢慢走到桌旁,坐下來拿起了叉子。我的一顆心頓時狂跳起來,全身熱血沸騰!

  下一刻我的心停了,血涼了,因為小鴨子回過頭冷靜的對我說:“拔不動。”

  我聽了三步並作兩步飛竄到桌旁,搶過叉子一下插進香蕉里,五指緊合,皓腕猛提,他媽的,沒拔動!我一翻手腕,改用反手握刀之勢,又是一個力拔山河,還是沒拔動!小鴨子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我跟香蕉玩命,我和他目光相接更是緊張,邊拔邊叫:“怎麼拔不出來呢?怎麼能這樣呢?不能夠啊!我操……怎麼這麼緊?我他媽就不信拔不出來了!”

  小鴨子終於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我一看更是驚慌失措了,就想把整盤香蕉拿下來直接用刀切,可我震驚的發現,香蕉牢牢的粘在盤子上,根本拿不下來!我急了,一頭扎進盤子裡直接咬下一塊,摟過小鴨子就往他嘴裡渡,然後滿臉期待的問他:“怎麼樣?”

  小鴨子一個棗核功就把嘴裡的香蕉啐在我臉上,踢了我肚子一腳,起身便往臥室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停,背對著我淡淡說了一句:“太甜。”

  啊!香蕉,果中之王,我讚美你!

  那個周末小鴨子對我特別好,周一早上他走的時候我親了他的嘴,他踢了我屁股,沒踢肚子。可惜歡樂的時光總是太過短暫,下周五我大哥就把我叫了過去,跟我說學校已經聯繫好了,簽證也下來了,下周二的飛機,三天以後就讓我直飛A國。我鎮定的對我大哥說馬上回去收拾東西,回家後我對自己說是該走了,可我的心對我說它捨不得。

  晚上小鴨子如約前來,我告訴他我真的要走了,小鴨子眼中一閃而逝的喜悅在我心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我問小鴨子能不能好好和我相處三天,就三天。小鴨子考慮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當天晚上我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提前準備,然後讓小鴨子把宿舍的同學全都叫上,明天出門玩一天。

  轉天早上八點我就帶著小鴨子到了T大,衛東,張睿,老戴,賀大博也都準時到了,我們六人找到小鴨子宿舍,除了一個哥們兒生病,其他四個全都早早的收拾停當,準備跟著白玩一天。我們十個人先到了操場,我,衛東,張睿,老戴,賀大博組成了“社會落後青年隊”,小鴨子五個組成了“學院先進才子隊”,一聲哨響展開了極其慘烈的比賽,最後我們五個落後男青年以大比分慘敗給朝氣蓬勃的才子們。半場的時候衛東這個敗絮其中的貨還因為中署暈菜了半個鐘頭,倒地時還不忘甩頭髮飛眼神,惹得周圍一幫小姑娘咬著手指頭祈禱。

  打完球我讓學校門口等著的保鏢從大van上搬下來五輛山地車,衛東、張睿、老戴、賀大博一人發了一輛,我自己一輛,一人馱著個才子就奔著郊外去了。我昨晚提前和四個老東西打了招呼,誰也不許半路開車玩接力,必須一路人力騎到底。衛東騎了十分鐘就哄騙馱著的四眼兒和他換了位,張睿蹦著臉往前沖,老戴一邊騎一邊喊累,倒是賀大博帶著個頭盔跟踩了風火輪似的,奔著奧運金牌就去了。衛東笑他戴個頭盔忒傻,賀大博一本正經的說是為了安全,擱A國要是敢光著腦袋踏單車,那是違法!

  我們五個拼了老命騎了倆鐘頭終於到了地方,我也累得快抽筋了,可我馱著小鴨子累死也甘心。烤肉的時候張睿是大顯身手,煽火燃碳,支爐起灶的那叫一個已臻化境,我心悅誠服的同時悄悄問他怎麼還會這個。張睿感慨的對我回憶起年少時的崢嶸歲月,那時候他和小混混打劫了烤羊肉串的小攤,自己在人家爐子上練了倆月,賺了三百塊錢給他媽買了個金戒指當壽禮,到現在他媽什麼首飾也看不上,就帶著那個金戒指,總念叨著兒子是好兒子,當年小小年紀就出去給人扛活賺錢孝順老娘。

  一頓野餐我們十個人吃了三個小時,一直吃到下午三點,只喝了一箱啤酒,晚上才是正頓,現在得保存實力。這三個小時我基本沒話,胸口一直有點堵,心裡有點疼,眼睛有點酸,只能偶爾放肆偶爾含蓄的痴痴凝視小鴨子。小鴨子只跟我說了兩句話,一句是他遞給我肉時說了個“給”,一句是我說謝謝時他說了個“嗯”。

  我和小鴨子這邊一切盡在不言中,另外幾個卻熱鬧得很。有兩個才子打算出國深造,直接就守著賀大博做起了免費諮詢。另一個圍著老戴一口一個“戴醫師”,樂得老戴直接許諾讓他來診所打工,外帶給他媽做個全身檢查。四眼兒只知道悶頭猛吃,一邊還不忘灌啤酒,中間被碳熏了眼睛,忍不住摘了眼鏡揉了兩下。衛東正坐在他旁邊擺造型,突然發現四眼摘了眼鏡算是個中等美男,立馬葷素不忌的對四眼動手動腳。四眼兒哪見過這個,一邊吃一邊叫喚“痒痒”,也不知道躲。吃到三點半終於各自滿足了,我們十個人坐著三輛車直接就奔了洗浴中心。

  其他八個人魚貫而入,只有小鴨子站在門外不動,我走到他身邊小聲勸:“洗個澡吧,身上都是汗,還……還有煙燻的味道。”

  小鴨子靜靜看著我:“我要回去。”

  “都是男的,我……”

  “我要回去。”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心裡真後悔了,半晌終於點點頭:“好,我讓人送你回去,那你洗完澡就回來,行不行?”

  小鴨子“嗯”了一聲,坐上車絕塵而去。

  我站在花灑下面默默沖洗著自己的身體,老戴走過來拍拍我,取笑道:“你那愛情小鴨兒呢?怎麼沒見他進來?單飛啦?”

  “他不來,回家洗澡了。”

  “哦?”老戴又笑,“你丫逼著我們幾個過來陪你哄小孩兒,好歹也得讓我過過眼癮吧。”

  “都他媽是男的,有什麼好看的?”我彈了老戴一臉水,“這地方到處都是光屁股的老爺們兒,您要是也打算搞男的就地一抓就是一大把。”

  老戴色色的又笑:“都是男的你還不錯眼珠的盯著你那愛情小鴨兒?我瞅你丫一對眼珠子都要長在那孩子身上了,我們在旁邊看著心裡都發毛。”

  “廢話,我他媽再過兩天就到太平洋那邊去了,不趁現在多看兩眼行嗎?”我嘆氣,猶豫著問,“老戴,他不進來洗澡,不會是心裡真有陰影了吧?”

  老戴聽了嚴肅的點點頭:“我看懸,十幾歲的小孩兒挺容易就被某件事改變或是影響的,尤其是這種突發性的變故。不過也看個人的承受能力了,看這孩子跟你較勁這意思,應該不是想不開的那種人。”老戴看我不說話,拍拍我嬉笑,“估計是怕你丫獸性大發,當眾猥褻吧。”

  我強顏歡笑,“哈,真人表演我怕你們幾個老東西承受不住刺激,直接群jian群宿了!”

  老戴聽了連連搖頭:“我可是只喜歡女人的,倒是衛東那小子又犯病了,自打四眼兒脫了衣服就眼露凶光,這不把人拉桑拿房裡半天沒出來了,我看……”

  老戴正說著,就聽“咣”的一聲,四眼撞開桑拿房的門跟兔子似的往外逃竄,腳下一滑直接側摔在地上,捂著胯骨呻吟。我走過去關心的問他:“怎麼了?”

  四眼驚恐的往回看看,正見衛東從桑拿房裡悠閒的往外溜達,直接就地十八滾躲到我身後,指著衛東語無倫次:“他……他……摸我,還……還拔我毛兒……”

  老戴拍著大腿笑,我也憋著笑安慰四眼:“甭怕,你衛哥哥小時候玩拔楊樹根兒從來沒贏過,後來見著條壯絲狀物的就忍不住拔下來和人比試,你衛哥哥就是和你逗著玩呢。”

  老戴笑得更凶了,四眼眼露狐疑,衛東那小子眼珠一轉,恬不知恥的從自己下面拔下根毛捏在手裡,舉著朝四眼兒壞笑:“小四呀,比比誰的硬吧。”說完就要去揪四眼兒的毛,非要和他比賽拔毛。四眼兒捂著下面亂跑,衛東捏著毛緊追,我和老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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