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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身上小股水流交匯划過她紅色的比。基。尼泳衣, 勾勒完美身。體曲線, 如荒野上的烈焰在夜晚蓬勃地跳躍。

  元逢抱起手臂,一言不發地盯著她,聽到其他模特們不絕於耳的讚嘆也無動於衷。

  模特會不會拍照,很容易辨別。

  懂得用眼神和動作傳達主題, 身體不僵硬, 能讓相機鏡頭精準捕捉美的瞬間, 擁有無限擴張的表現力,這些最初都是他教給何風晚的。

  他曾與許多模特親近,唯獨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 可惜親手將她推開, 如今何風晚也不需要他來彌補過錯了。

  元逢凝著一張臉, 神情有些恍惚。

  直到身邊的攝影師示意十張拍好了,元逢冷淡地“嗯”一聲, 徑直轉向等待的模特:“下一個。”

  公主病最終沒遭淘汰,走的被姜洲齡喚作“何風晚跟班”里的其中一個。

  監控室里導演對江鶴繁解釋,導演組臨時開會討論, 把公主病修改為“悔過自新”的人設,引導觀眾期待她的轉變,不用淘汰了。只有沒任何記憶點,哪裡都平平無奇的人,才會先一步離開。

  “別看叫做真人秀,實際上都是講故事。哈哈!”導演有些忘形地大笑,注意到身旁的江鶴繁沉默著,才略有收斂地問,“當然,我們不會這樣對何小姐,她是一位優秀的模特。”

  “王導說笑了,真的不用特殊對待。”

  見泳池邊的模特收工陸續回撤,江鶴繁也起身。伸手剛觸碰門把,他頓住,從容不迫地說:“到了你們認為她該離開的時候,不需要顧慮。”

  導演一愣,隱約從他帶著倦意的眉眼間看出一絲厭棄,還未開口,門已合上。

  說到底不過逢場作戲,江鶴繁怎麼會不懂。

  一旦節目火爆,足夠打造一批流量偶像。

  可他寧願何風晚去走遠在深山無人識的時裝秀,也好過對著劇本譁眾取寵,還要言之“真人”。

  多沒意思。

  沾染涼意的夜風似海cháo翻湧,那些裹緊浴袍的窈窕人影笑鬧著跑回別墅。江鶴繁循聲望去,停在別墅前的何風晚正好看來。

  這樣默契的凝視削去他先前生出的不快,心頭適時湧起一陣熱。

  不知道為什麼,他愈發覺得好像很久以前就和她見過。

  搭乘節目組的車返回紐約市區的酒店,江鶴繁意外與元逢分到同一輛。

  元逢跟攝影師最後離開別墅,分別走向不同的車,他拉開車門一見江鶴繁,有些抗拒地反身問:“還有沒有別的車?”

  其他人說他來晚了,只剩那輛。

  沒人敢和江鶴繁一起坐,元逢不便要求換車,看一眼堆滿物品的副駕駛位,他硬著頭皮坐入後排。

  窗外高懸的圓月,穿行於流動的薄雲間。

  汽車在公路上平穩行駛,路燈透亮的光線掠過江鶴繁低垂的眼睫。他手指摩挲著手機邊緣,想起何風晚封閉式拍攝嚴禁用通訊設備與外界私自聯繫,黯然地移開視線。

  身側的元逢突然說:“她會有很好的前途。”

  江鶴繁內心煩悶,敷衍:“嗯。”

  元逢出神地看向窗外的某處,輕聲說:“節目拍完我就會走。”

  江鶴繁終於撩起眼皮,輕描淡寫地掃去:“這樣最好。”

  *

  何風晚目送江鶴繁走出別墅,回味他眼眸深處好像藏著什麼,越想越覺得他生氣了。

  但她的手機被收走,無法聯繫。

  路過鎖上的監控室,她看見幾個腦袋緊挨著,連聲驚嘆:“可怕!暴力!”

  何風晚好奇地湊上前一瞧,門外那個黑色的鐵質附蓋垃圾桶讓不知什麼重物砸得凹下一塊。伸手摸一摸形狀,不對,倒像是拿腳踹的,她暗忖這必須是全力的一踹了。

  不禁納悶,是誰這麼激動?

  這一輪淘汰後連續三天,江鶴繁都沒再現身。

  還剩四人的隊伍里,留下的模特捱不住姜洲齡和公主病的勸說,投向了她們的陣營,聯合孤立何風晚。

  何風晚無所謂,幾天來按部就班地過,還開開心心地跟另一隊去捏腳房享受了一次馬。殺雞。

  只在想起江鶴繁她才有些抓狂,那男人憑什麼生氣啦?

  及至第四天,天剛擦亮,九個模特隨節目組飛往美國南部的熱帶雨林。

  出了機場眾人馬不停蹄地轉坐大巴,公路兩旁皆是起伏的山林,淬了一路深深淺淺的綠意。輾轉一天的旅途,回過神時西沉的落日已染得漫天猩紅,林間的綠像被焰苗燎過,泛著深一層的焦黃。

  踏上通往森林腹地的窄徑,吹來的風有些刺骨的冷。

  依照拍攝行程,模特們先在這裡度過兩天,再轉往森林邊緣的海灘。

  她們換上長衣長褲疲憊地跋涉,抱怨聲此起彼伏,臉上仍是掩不住的興奮。

  兩位導師鼓勵各自的隊員,為大家此次的野外拍攝打氣。

  野外拍攝?

  何風晚內心一陣振奮,嗷!是不是可以見到江鶴繁了?

  一直走到夕陽的血色褪淨,沒入黑黢黢的深林,木屋的尖頂才在夜色中隱現,她們終於抵達了預定的露營野地。

  木屋看著不大,共有四間,門前都挑著一盞橙色的小燈,有些溫馨別致的味道。

  導演神情嚴肅地背手站在木屋前,掃視累到虛脫的九個模特,輕咳出聲:“這兩天暫時辛苦各位,今晚早點睡,明天我們抓緊拍。雨林中陰晴不定,大家下次出行記得套上雨衣。”

  有人問:“導演,我們就住那幾間小屋嗎?”

  導演點頭:“沒錯,每間屋子兩張床,只住兩晚。”

  何風晚急忙說:“那一共就是八張床,可是我們有九個人。”

  導演伸手指向某處,笑著說:“所以我們抓鬮決定,誰去睡木屋外面的帳篷。”

  *

  嚴格說來,他們並未進入廣袤森林的腹地,只徘徊在邊際,這裡是允許遊人自由行動的最深處。再往裡走,是純粹自然的原始密林,不設任何保護。

  可對於木屋裡通了電,還有熱水,模特們仍是激動難掩,興奮地尖叫。

  何風晚快速蹭了個熱水澡,拎著提包懨懨地離開,一出門就被冷風激得直打哆嗦。四周是深不見底的黑暗,蟲吟與蛙鳴悽厲環繞,嚇得她拔足狂奔跑。

  先前抓鬮她摸到了頭獎——入住支在背風區的橙色圓頂帳篷。

  “雙層帶雪裙的四季帳,有蚊帳和遮陽簾,能抗八級大風,足夠經受暴雨和大雪的考驗。”何風晚模仿導演那種鎮定中透著點壞笑的語氣,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端出一本正經的臉色,“何風晚,住到就是賺到,要感恩哦。”

  再想想木屋裡的暖風機,她仰頭翻去一個大白眼。

  視線停留在那盞帳篷燈上,何風晚摸了摸,還挺燙手。

  算了,反正一晚上,眼睛一閉就過去。

  她自我安慰著,連身。下的防cháo墊和鋪了足足三層的床褥也順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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