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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江鶴繁強行要了她,何風晚頗為不齒。

  但更令她難以啟齒的是,她居然很有感覺,因為這樣的感覺,之後也沒有拒絕他。

  那男人哪裡像個雛啦!

  她當然不能在他身邊多做逗留,讓他甜言蜜語又給哄回去,他說起情話也是一套一套的,清醒後的何風晚更在意他的欺騙。

  反正她愉悅過了,享受了江鶴繁美好的肉。體,嘗過了他的滋味,這波不虧。

  何風晚往嘴裡連塞兩個櫻桃番茄,恨恨地說:“你放心,我以後和他沒有瓜葛了。”

  “你說沒瓜葛就沒瓜葛了?”卓藍哼笑,“他不會追來這吧?”

  何風晚想起什麼,問:“今天幾號?”

  “五號。”

  “那就不會了。”

  五號是江鶴繁公司的年會,他那種老江湖,怎麼會為一個女人放下公事。

  果然,下午五點的時候,賀公子給何風晚微信上發來兩條照片。

  照片是江鶴繁在年會上高舉酒杯,那一身西裝革履的挺拔身姿,吸引了周圍無數仰視的目光。不愧是擅長登山滑雪的健將,他看起來十分精神,英俊面龐呈現紅潤的氣色,實在是翩翩佳公子。

  何風晚盯了片刻,聯想眼下自己的慘況,越發覺得是讓他吸走了精。氣。

  賀公子問:小美女怎麼沒來?

  何風晚答:人家的地盤,和我沒關係。

  賀公子回:呵呵。

  何風晚心裡飛過一串省略號,發一個“[再見]”的表情。

  賀公子又說:我早知道,他要介紹你給大家認識,江老闆的女朋友嘛。

  何風晚無措地怔住。

  是啊,那時想的多好,真是讓她一度幸福得快死掉了。

  可“幸福得快死掉”這句話冥冥中不就預兆著希望幸福在此刻定格嗎?因為幸福無法延續,達到巔峰後的每一秒都將無止境地下墜。

  所謂幸福,不過是種早逝的美。

  何風晚遲遲沒有回覆,賀公子便也斷了聊天。

  除了賀公子,何風晚還收到成珠珠的留言。

  成珠珠昨天開始收拾東西,今天讓龐默幫著都搬走了。她說鑰匙留在龐默那,不想見她,她不會出現。

  “藍藍,成珠珠搬走了,我等下就回去。”何風晚放下手機,一氣吃淨燕麥。

  卓藍跟著嚼車厘子,順嘴問:“你回去?回去幹嘛?你工作都停了,還不如在我這住幾天,一起想想處理的辦法。”

  何風晚不解:“處理什麼?”

  “呦,您這忘性可真大!”卓藍指關節輕叩桌面,每叩一下說一句,“穿魚尾禮服裙的模特那麼明顯的失誤,只有我們兩個人給出低分,你敢信這是巧合?”

  兩下:“她當眾要你給她機會,主持人還順著她的話往下發揮,憶苦思甜,再引出你曾經的醜聞。你敢信他們事先沒有準備?”

  三下:“那天晚上的比賽收視率爆了,後一晚的頒獎晚會關注度對於電視台也是前所未有,誰從中獲益,你看不出來?還是說,你喜歡這種黑紅的感覺?”

  何風晚長睫毛顫抖著,輕聲說:“鼎藝不是處理了嗎?”

  卓藍燃起一根細支陳皮爆珠,菸頭的火星隨她笑容明滅,她悠然架起長腿,感嘆:“原來在你看來,那就叫處理了?你怎麼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呢?”

  何風晚垂頭,雙手撫著膝蓋,瀑布般的黑色長髮從兩肩滑下,遮住了她的臉。

  想她當年在美國是如何挺過來的?

  是遲鴻老母雞一樣張開翅膀將她護在身後,替她抗下並回擊鋪天蓋地的指責,感同身受地體諒她被傾心的男人遺棄。要不是遲鴻,她何風晚說不定早垮了。

  卓藍撣著菸灰,翻看手機:“你看看,表面上是壓下去了,但其實大家都攢著氣,叫你‘不可說’,叫你‘Miss.YKW(you know who)’,指桑罵槐地說你不配。你今後將永遠背著罵名,每一次出鏡都會有好心人幫大家回憶你是如何走紅,否認你真正的辛苦,你甘心嗎?”

  接過卓藍遞來的手機,何風晚看到微博上多了個新的熱門話題,叫“Miss.YKW 作妖日記”。

  點開後,是各種路人、黑子和小號收集何風晚幾年來哪怕米粒大小的伸展台失誤、緋聞和工作風波,還有人爆她為錢參加各種飯局,爆她被包。養的身價,消息真假錯亂還有一群人跟著附和,叫人看得心驚。

  何風晚放下手機,嘴唇囁嚅著,眼珠子到處亂轉,視線沒有著落點。

  一直以來,她得過且過,活著只為找到哥哥離世的真相。

  如今真相已知,她還要繼續被別人推著走嗎?

  卓藍吸淨最後一口,吐出淡藍色煙霧,眯著眼睛說:“不要怪我多管閒事,畢竟那個比賽是我和你一起經歷的,你不去正視,將來除了姜洲齡,還會有層出不窮的王洲齡、李洲齡、X洲齡。老實說,如果能打敗自己內心的怪物,大多數的困難也不在話下嘍。”

  何風晚被訓一通,眼裡藏著些小學生挨批評似的怯怯。她沒有直接回答卓藍,而是算著美國時間,撥通了遲鴻的電話:“鴻姐姐,是我……我,我要重查當年那件事的報導。”

  “嗯……也不是‘查’,就想給自己證個清白。我沒做過。”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現在小情侶沒有任何欺瞞和誤會~就是還需要哄一哄~嗯

  第47章 47.

  遲鴻早晨六點半的鬧鈴, 醒來才翻了兩眼手機新聞, 就讓來電打斷。自上次前夫的葬禮一別, 與何風晚一直沒有聯絡,聽到久違的聲音,她坐起來。

  梳理捲髮的手指停下, 笑臉也凝固, 遲鴻快速理清思路, “那份尿檢報告還在我這, 當初報導的記者我也能幫你找出來,如果你還想要警察局的……新聞發布會?行……你自己處理?要找元逢?”

  “哎,該說你什麼好,突然變這麼省心, 都不需要我了。真是……有點寂寞啊。”她慵懶地伸個懶腰, 笑意重展, 一手合上敞開的絲絨睡袍走到窗邊。

  幾束晨光洞穿了淡墨色的天空,雪色映亮視野。從高層公寓往外看,此時覆雪的紐約街區清冷中有些兒童積木似的可愛。

  何風晚則在線那頭忿忿:“要不是為正經事, 我幹嘛去找他。”

  “好好, 正經事。”遲鴻嘴角彎起一點戲謔的弧度, “其實他上周也來找我問你,當時被我堵回去了。他現在應該在國內, 我會幫你轉告他。”

  說著,她輕嘆一口氣,嘆聲帶一點無奈, 不知道何風晚是否還懷著對舊日的眷念,到底是事過境遷。

  但她不願干涉別人的感情,糙糙說著:“等他聯繫你吧。”隨即斷了線。

  徹底入夜的電話這一頭,卓藍見何風晚神情變幻莫測,緩緩放下了手機,有些焦急地湊上去問:“你前老闆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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