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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風晚恍然大悟。

  哪裡還傳得出去,他們都在聯合演戲呢。

  江鶴繁這一手棋下得真妙,從現在起,他們不再是私密飯局裡上不得台面的主顧關係,變成了晚宴上結識的朋友。他們之間有了新的起點,這是在無數眼睛注視下經人介紹相識,半點話柄不落的。

  卓藍這番介紹便不再是簡單的介紹,而是為他們將來再遇見時的熟稔鋪路。

  何風晚暗忖,他不會真想和我發生點什麼?

  江鶴繁向她伸手,唇邊一縷薄笑:“晚上好,何小姐。”

  何風晚回過神,縴手握住他的,重複過去說了許多次的那句:“晚上好啊,江先生。”

  他手掌大她一圈,掌心散著乾燥的暖意,完好包裹她寒涼柔軟的五指。交握的手指貼合,皮。膚輕微地摩挲,那暖意便十倍百倍地膨脹,似要用溫度記取彼此手骨的形狀。

  他是值得依靠的人。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何風晚就忍不住覺得可笑,於是當真垂了眼。

  明明她今晚裙裝素淡,如垂枝的白碧,卻把張揚做到暗處。而江鶴繁全看到了,不論她蓬鬆的長髮,亦或靴面的蛇紋,連同此時低垂的濃睫,悉數落進心裡,拼出一個大寫的“勾人”。

  賀公子捂嘴,瞟一眼這雙遲遲不願分開的手,幾乎隨時就要笑出聲來。

  他好半天憋回去,咳嗽兩聲。

  握攏的手這才分開。

  當然也不能少了賀公子,卓藍正要開口補上,被他抬手打斷:“哎,我就不來那套了,反正你們都認識我。”

  隨後他笑意盈盈地拿手指著何風晚,說:“你呀,剛回來就走大運了。今晚這種活動我這兒以後還有很多,有空常來玩,我就喜歡熱鬧。”

  何風晚疑惑。

  “走大運”是指走秀嗎?還是過來參加晚宴?

  不過看起來兩者都與賀公子有關,於是她笑著向他道謝:“謝謝賀總賞識。”

  賀公子再也受不住地大笑,然後拍拍江鶴繁的肩,施以“長路漫漫啊”這般鼓勵的眼神。

  何風晚莫名其妙。

  *

  這一晚,何風晚拿出全部的智慧,盡心盡力地與人交遊,誓要把握每一次稍縱即逝的機會。

  起初確實僅僅抱著查出哥哥死因真相的決心,做好了一年半載沒工作,靠存款坐吃山空的心理準備。誰知回來後,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不住地將她往前推,似乎不想她停下。

  途中何風晚接到成珠珠的電話,線那頭驚慌失措地叫嚷:“晚晚!黑你的文章出來了!還發了三篇!你你你你又上熱搜了!”

  何風晚心裡一沉,聲音也冷下來:“你別慌,和經紀人商量一下,等我回家處理。”

  掛了線,她四顧茫然。

  連應付別人笑容的心力也欠缺,何風晚從侍應生手中的托盤抓過酒瓶。

  江鶴繁此時走到酒店外面,正和樓煥通電話。

  樓煥問:“先生,要我開車接你嗎?”

  江鶴繁說:“不用,我不喝酒。而且……我開了車過來。”

  樓煥對此很是不解,壯著膽子問:“先生,為什麼今晚不要我開車?”

  “好久沒開了,再不開手就生了。”似乎不願糾結這一點,江鶴繁立即掉轉話頭,“阿煥,你去查福拜麵包房的老闆。”

  樓煥一愣:“那是誰?”

  “何風晚的嫂子。”

  “……”

  樓煥的一言難盡順著手機信號傳給江鶴繁,他難得有了些下不來台的尷尬,清清嗓子,說:“不是從孫道然那不好入手嗎?我們查查其他人。”

  “……哦,好的。”

  掛了線,江鶴繁若有所思地收起手機,慢慢走回去。

  還是想捋清她在謀劃什麼,說不定是受孫道然的威脅,不得不這麼做。無奈何風晚口風太嚴,連他下手的餘地都不留。

  正好除了孫道然,他今晚又得知,她還有個嫂子。

  作者有話要說:  很感謝仙女們的留言。

  稍微解釋一下,江先生這樣過了三十歲都沒有動過心的人,要是有了動心的感受,會害怕和猶豫。

  所以雖然節奏不快,但絕不是拖,我只是想完整呈現這個過程,劇情始終在發展中。

  謝謝你們的理解,為了回饋大家的支持,我會多發紅包。今天會發70個噢~

  第25章 25.

  弦樂隊換了爵士樂隊, 形銷骨立的歌伶握緊麥克風, 印花長裙在風中翩飛。她聲線空靈, 一曲高腔遏雲。

  何風晚倒滿一杯加冰塊的波本威士忌,苦酒辣喉,殘留一點點的甘甜, 很快散卻。她手掌撐住餐檯, 另一隻手晃著金色酒液, 轉眼灌下大半。

  眼裡有了朦朧的醉意, 她搖晃著放下酒瓶,差點砸了它。

  來找她的卓藍眼疾手快接住,連聲問:“你不要緊吧?”

  “藍藍?你怎麼來了?今天晚上真是謝謝你帶我認識那麼多人,我還從來沒一口氣說過那麼多話。嗓子都幹了。”何風晚笑吟吟的, 作勢又要舉起酒杯。

  卓藍伸手奪下, 給她換去一杯白水, 說:“嗓子干就喝水,你眼睛都認不清楚了,要不要早點回家?”

  何風晚嘿嘿地笑, 接過灌了幾口, 餘光掃見那位舊識的美國攝影師, 朝他揮手招呼。

  對方眉毛一揚,敞開笑臉朝她疾步走來。

  何風晚眯眼瞥向卓藍, 音調忽高忽低:“剛才讓你打斷了,我這邊的舊可還沒有續完。”

  確實醉了,句子也捋不利索, 一節節地停頓。

  連腳步都有些錯亂,她踩著不成形的節拍,攝影師見狀張開雙臂,似要攙扶。然而他動作剛打開,另一側傳來輕咳。

  江鶴繁不知什麼時候站到酒桌旁邊,瘦削英俊的臉上看不出多餘情緒。

  他隨後對上那雙柔情漫溢的醉眼,話卻是說給卓藍:“她喝多了,麻煩卓小姐送她一程。”

  “好。”卓藍沒多問,飛快跑去取了何風晚的大衣,扶穩虛虛掛靠桌緣的她。

  江鶴繁隨即背身離去,卓藍攙著何風晚跟在後面,留下一臉愣怔摸不清狀況的攝影師。

  迎賓通道的紅毯曼麗虛浮,牆上壁燈紋有黑色鑄鐵圖案,卷出旖旎的波浪。西裝齊整的保安們站成兩排,默默注視三人走遠。

  何風晚攙著紙片一樣薄,沒什麼重量。但前方的江鶴繁大步流星,卓藍幾乎跟不上,不得不揚聲問:“江總,這是要帶她去哪?”

  江鶴繁這才停下,等她走近後低聲說:“去我車上。”

  *

  將何風晚塞入副駕可比攙她走路麻煩多了,坐好了總也不老實,舞著胳膊不停念叨再回去喝酒。卓藍按不住,還是江鶴繁躬身幫她系好安全帶。

  途中何風晚扭動著不時蹭過他,他頭皮一陣陣發麻,不得不起身做兩個深呼吸。

  眼裡染上了薄薄的欲。色,他便不去看卓藍,留下一句“我送她回去”就徑直鑽進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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