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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風晚應對自如,只在中途抽空喝水時想起,江鶴繁呢?

  四下巡視一圈,見他被人圍住,沉默地站在喧囂聲浪中,月白風清的模樣。

  她心裡不禁湧起驕傲,不愧是我瞄上的人啊!

  幾分鐘後,大家依次入座觀眾席。燈光暗下,前方的舞台亮起。

  做品牌副線發布的賀公子大步走上台,媒體席一眾長。槍短。炮立即對準他。

  何風晚坐在最後一排的椅子上,閒閒地抱著胳膊,身邊忽然傳來輕微的動靜。扭頭看去,穿馬甲的侍者搬來椅子放在她身邊,江鶴繁從容走來坐下。

  大約發覺鄰座女人的驚愕,江鶴繁對她亮出座位號碼,淡然地說:“是他們座位排錯了。”

  何風晚心跳隆隆,臉上強裝鎮定,“哦。”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發晚了T T

  明天就是雙十一啦~今天送五十個紅包(如果有那麼多留言的話……)

  謝謝是廿北的地雷,謝謝後紫的火箭炮。

  第24章 24.

  身後玫瑰色的粘土質石膏拱門經she燈投出清幽的冷光, 昏暗的觀眾席里, 人手一隻懷爐, 腳下的地燈似螢火蜿蜒。

  這是個氣溫回暖的好天,何風晚端坐著,眼睛追向上台的卓藍, 卻聽不見她。耳朵被身畔那人分走了, 偏偏他是寂靜的, 襯得一方觀眾席格外的空廓。

  間或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仍未落盡葉子的枝條在風中簌簌地搖。

  “為什麼叫福拜?”

  誒?

  何風晚大腦亂七八糟地響,被江鶴繁這一句問懵了片刻,遲疑地轉過臉,“福拜?”

  他微微垂著頭, 昏昧光線摹出他狹長的眼尾, 睫下投出深色的陰影, 整張臉有種觸目驚心的動人。

  隨後看向她,他聲線似流水緩緩地淌:“那家麵包房。”

  短短兩句話已引得前方轉來幾張臉,何風晚索性把椅子後拉, 悠然靠上拱門。等江鶴繁也依樣坐過來, 才笑著解釋:“本來叫‘小月面包屋’, 但我嫂子總覺得不夠洋氣,後來有個德語系的男生建議取這個名字, 我記得是一個介詞的音譯。怎麼了?”

  “就是覺得有點……”江鶴繁薄唇微抿,打住了。

  何風晚扇扇手,語氣快活地說:“我知道, 你是覺得那行小字有點喪嘛,但要這樣看,‘一切都結束了’不正代表‘一切將重新開始’嗎?好兆頭啊!”

  一切重新開始嗎?像這樣愜意自在地聊天?

  聽上去不錯,可要是一切還沒有結束呢?

  江鶴繁眼裡罩上一層暗影,音色沉冷幾分,問:“你嫂子?”

  何風晚毫無防備地說:“是啊,不過沒和我哥結婚,只是交往過的女朋友。但她對我非常好,我早就確定她是我嫂子了。”

  江鶴繁問:“那要是你哥娶了別的女人,你確定她能接受這種稱呼?”

  “不會的,我哥哥已經……”何風晚話音戛然而止,驚懼從心頭一掠而過。

  大意了,怎麼就真的以為在和他談情說愛。

  她隨即將臉轉向光亮處,媚出貓眼的神態,問:“怎麼,江先生還關心我的哥哥?”

  江鶴繁盯著她,臉上依舊和月色一樣靜,客客氣氣地說:“隨便問問,是我唐突了。”

  何風晚示以寬宏的笑。

  她表情找不出破綻,可先前攢起的好心情已如蠟燭熄滅後殘餘的輕煙,散得渺渺茫茫。

  江鶴繁移開目光,低聲說:“既然我知道何小姐是有意接近我,那不妨直說你的目的,興許我能幫你。”

  何風晚冷笑。

  孫道然告訴她,哥哥何灝是在南蘇丹執行雇。傭兵的任務時,被江鶴繁誤殺。而江鶴繁也因此受到處分,提前退伍。

  這說法與她了解的部分吻合,但她不信。

  在外行走多年,何風晚對不信任的人始終懷著審慎,尤其殺人這樣的大事,怎麼能全聽別人一面之詞。但見孫道然言之鑿鑿,她打算親自查出真相。

  孫道然也不勸阻,只說想查清這件事非常困難,畢竟過去那麼多年,相干的人都落入雲深不知處,他也是費盡周折才拿到結果。最好的辦法,是讓親歷者坦白,反正江鶴繁又不知道何風晚的真正身份,接近他,再伺機幫孫道然撈出想要的那筆錢。

  眼下江鶴繁依舊疑慮重重,何風晚斷然不能隨意交底。

  於是她冷笑染上花好月圓的艷色,在他眼裡明晃晃地招搖,還放柔了嗓音:“等你喜歡我了,我就告訴你。”

  台上嘉賓的長篇大論不停,像要說到天明。

  台下觀眾心事叵測,無人察覺幾步外一對男女正玩著語言的迷藏,憑心神與意志角力。

  撤離視線的時候,何風晚一隻手撫上胸口,似在回味江鶴繁剛才走來時心跳的巨響。那心跳是真的,一瞬的失神也是真的,想到這,她不由得繃緊臉。

  而江鶴繁始終凝視她。

  想不出何風晚經歷過什麼,對他隨意的提問如此警覺。

  同時也黯然,之前那番話出自他真心實意,無論她有什麼目的,他都儘量滿足。

  讓一切結束後,或許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江鶴繁茫然地轉過頭,手指摩挲座位號碼牌。

  從什麼時候,連她咄咄逼人與精於算計的那一面,也不覺得討厭了?就為和她自然不刻意地說上兩句,專門從前往後地繞了半圈,他何曾有過這種心機?

  *

  冗長的發布會結束後,現場燈光通明地亮起。

  賓客們言笑晏晏,合影或是碰杯,無不高聲闊談。

  何風晚遇到上封面時合作過的攝影師,開懷暢聊起來。對方是美國人,認出她,驚喜地與她貼面擁抱。他們各自晃著酒杯,避開人群,走向糙地一角。

  可惜沒多久,卓藍走來,附向她的耳朵說:“給你介紹一個人。”

  何風晚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遇到老朋友了。”

  卓藍有了為難的表情,改口:“那位江氏的江總想認識你。”

  聞聲望去,遠處的江鶴繁也看著何風晚,神情晦明不辨,挺拔的身影罩住一旁的賀公子。

  何風晚笑了一下,與攝影師說抱歉,然後跟著卓藍走向他。

  就是好奇,一向對女人不感興趣的江鶴繁,要是讓人傳出想認識她,該怎麼解釋?

  身後的弦樂隊兢兢業業地演奏孟德爾頌的四重奏作品,樂聲隨夜的暗流涌動,匯入煌煌燈火,炒熟被酒液烘暖的聲色,讓人們把欲望都寫到臉上來。

  江鶴繁一身考究西裝,下頜微斂,視線追著何風晚由遠及近。他周身讓燈光鍍了一層,眉目如畫中人的俊逸。

  賀公子忍著笑,眼睛在何風晚與江鶴繁之間轉來轉去。

  及至四人都站攏,卓藍對江鶴繁說:“江總,這位是你們鼎藝新簽的模特何風晚。”

  接著轉向何風晚,說:“晚晚,這位是江氏集團總裁江鶴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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