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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紙背面還寫了一行字:不要熄滅,我永遠是你的信徒。

  他不知道自己那幾天是怎麼度過的,回想起來是一片失憶般的空白。

  不過據楊助理說,他倒是按部就班地參加了殺青宴,辦完手續回了國。接著就提出要跟公司談解約,要收回自己的帳號,發自己的聲明。

  他正咬牙與苦苦相勸的經紀人說著車軲轆話,呂影帝打來電話,要給他接風洗塵。

  呂影帝什麼都知道,包括他打算做的事。

  呂影帝:「我不是來勸你的。」

  但程平不能不重視這位前輩的想法,便問:「如果是你,會怎麼做?他犧牲自己換來的東西,我怎麼能安然受之?可我如果不忍耐,他的犧牲不就失去了意義?他是不是算準了這一點,逼我接受?」

  呂影帝溫柔地看著他:「我明白,你們都受委屈了。」

  程平突然落下淚來。

  程平:「我要這樣虛假到死去嗎?至少在自己的人生里,我不想扮演另外的人。」

  呂影帝:「那就取決於你內心究竟要什麼了。今天不管不顧做了自己,往後幾十年,你耐得住沉寂之苦嗎?恕我直言,在爬到無可取代的位置之前,你只是一個流水線商品。一旦被替換下去,從此等不到機會,也無人賞識,即使看到心儀的角色,也只能演給家中檯燈看……你會不愛自己,也會變得沒有力量愛人。」

  這些話,經紀人都對他說過。但由呂影帝說來,給人的感受卻完全不同。呂影帝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自己的過往中挖出來的,帶著陳年的陰冷氣。

  呂影帝望著他,似悲哀又似寬和:「到那個時候,你會後悔今日的選擇嗎?」

  程平頗受震動。

  呂影帝:「我希望你真的想清楚。活到我這把年紀,已經不覺得誰比誰高貴,無非是個人選擇罷了。人生只有一次,我不想看見你後悔。」

  程平聽見紙張發出哀鳴聲,才意識到自己將畫捏得太用力了。

  他將它放到地板上撫平,小心放了回去。

  李柏奚洗完了澡,喝完了酒,準備睡覺時,才接到馬扣扣的語音。

  他隨意地問:「你們談得怎麼樣?」

  馬扣扣:「我對他聲淚俱下地朗誦了三頁英文,他原諒了我。現在差不多可以說是重歸於好了。」

  「那恭喜你啊。」

  「可是我又想逃了。」

  李柏奚:「……」

  李柏奚怒道:「你有什麼毛病?」

  馬扣扣帶了哭腔:「我、我只是來道歉的,連原諒都不奢求,我哪會想到他還余情未了呀!李老師,我馬扣扣何德何能?實不相瞞,我在他旁邊的每一天都夢到被他甩掉……太痛苦了。」

  李柏奚翻了個白眼:「我這麼問吧,你覺得他喜歡你哪一點?」

  「不知道。」

  「不知道就用力想。」

  馬扣扣遲疑道:「天仙兒沒遇到過我這樣的妖魔鬼怪,一時被勾了魂唄。」

  李柏奚:「……你的自我定位還挺明確啊?」

  馬扣扣又開始哭唧唧。

  李柏奚心煩意亂,不耐道:「那我給個建議,不如你把妖氣收一收,擺出一副正經八百要跟他共度餘生的樣子,看看他會不會清醒過來。他清醒了,你再走不遲嘛。」

  馬扣扣:「有道理,我考慮一下。那你跟程哥怎麼樣了呢?」

  李柏奚沉默幾秒:「說了幾句話,他有點事就走了。」

  馬扣扣急了:「就這?那你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節奏?難道結束了嗎?」

  李柏奚輕笑:「這不都已經結束三年了嗎?」

  馬扣扣斷然道:「不,我不接受。我不相信他能這麼輕易放下,你為他犧牲了那麼多,放棄事業從頭打拼,這三年來臉都曬糙了!」

  李柏奚:「。」

  李柏奚:「曬糙了?」

  馬扣扣:「一點點。」

  李柏奚緩緩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更不能把它當作籌碼。」

  馬扣扣莫名其妙:「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那精神潔癖還沒好?我得想個法子探探程哥的口風。」

  「別。人家現在影帝當得好好的,何必又要去擾人安寧?」

  馬扣扣:「?」

  馬扣扣突然問:「你怕什麼?」

  李柏奚:「我沒有怕。」

  馬扣扣樂了,像是佛陀升天前趕來亂其心智的妖怪,又用耳語的音量問了一遍:「你怕什麼?」

  李柏奚啞口無言,反問他:「那你怕什麼?」

  馬扣扣:「……」

  馬扣扣:「打擾了,告辭。」

  幾天後。

  前隊長照常直播的時候,突然看見一條彈幕:「李柏奚在隔壁開直播呢。」

  這死而復生的名字成功地讓他的表情變了變。

  前隊長當初收到張影帝方面「洗白名聲賺一波人氣」的許諾,在輿論戰里踩了程平一腳。沒想到李柏奚反手一個騷操作,將程平岌岌可危的血線拉了回來。

  李柏奚的視頻一發出來,就沒前隊長什麼事了。所有吃瓜群眾早就把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的如意算盤落空,退役之後只能靠著半死不活的人氣搞搞直播,與此同時卻要眼睜睜地看著程平原地起飛。

  不僅如此,他仿佛還被套了永久debuff,先是被一份霸王合同坑得鼻青臉腫,又被人搶了女友。他去買醉發泄,喝上頭了對著酒保狂罵髒話,好死不死竟被錄了視頻爆料到網上,名聲愈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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