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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還是很開心。”他突然這般說道。
“小葵……你願意拼死過來，和我一併泯滅消亡，我很開心。”他凝視著她的雙眼，“雖然知道這不是最好的結局，既沒有保住你也沒有保住我，但我就是這麼自私的人……想到你最後一刻都陪著我，就覺得比什麼都值得。”
小葵抱住了玉琅霄，淚水濕透了他的衣襟。
“別說了，琅霄，別說了，求求你什麼都別說了……”她哽咽著，“我也是自私的人啊。明明有母親的責任在身，還是要任性的過來……可是琅霄，我不會讓你這樣消失的，我絕對不會讓你這樣消失的……”
玉琅霄按住了小葵的嘴唇。
“別說話了。”他輕聲道，“我不想聽，我也不想知道，你會有什麼辦法。就好像你不能接受一個人獨活一樣，我也不能接受這世上無你，我獨活。既然你過來了，那就讓我們要麼一同活下去，要麼一同化為虛無吧。”
小葵盯著玉琅霄的雙眼，她喃喃著：“化為虛無……”
“是。”玉琅霄微微點頭，“這三界之中，除了我那紫瀾天，都會盡數化為虛無。我已經耗盡了我畢生修為，就算沒有那鎖魂丹，我也會跟隨一同化為虛無……”
除了紫瀾天，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小葵怔怔地看著玉琅霄，她抓著他衣衫的手，緊了緊。
玉琅霄這樣做，只是為了保她們母女的安全麼？
“可是……可是那時什麼？”小葵不覺看向了不遠處的那東西。
她現在似乎能看出來，剛才那兇險的，威壓強大的“東西”，現在正靜靜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依稀能看出，那是誰的元神。
“是我父親的元神。”玉琅霄冷冷地注視著那東西，“我方才得手，將他金身擊碎，不過因為鎖魂丹的緣故，我無法再滅掉他的元神。”
是麼……
小葵到這一刻，才能明白玉琅霄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也明白為什麼天庭的上位者，都視他為洪水猛獸了。
一顆鎖魂丹，得到的也是和他同歸於盡的結果，若不然，就是他單方面滅了他們。
所以……她的存在才會有意義麼？
小葵早已經明白，自己不過就是天庭用以牽制玉琅霄的一顆棋子。
她所有存在的意義，不過就是在最後的關頭，將一顆鎖魂丹遞到他的口中。
那些羈絆那些情愛，那些歡愉那些波折，都是……虛虛實實，毫無用處。
可是，就是那麼些毫無用處的過往，讓他們彼此再難放手。
困擾了凡人千萬年的糾葛，竟然也會將他們兩人約束其中。
“聽著車小葵，”玉琅霄捧著她的臉，“我不後悔遇到你，我從沒怪罪過你來到我身邊。我的命，從出生便是註定。有你這一路，是意外也是幸運。我愛你，從不後悔。”
正文 第935章 你可以追我而來
那元神就在不遠處，帶著一種冷靜的鄙夷，看著玉琅霄與車小葵。
小葵知道那元神強大，其實對於玉琅霄父親那個級別的高位者而言，金身存在與否，都不再重要。
哪怕只有一絲魂魄，他們也是可以重塑金身的。
所以歸根結底，玉琅霄也算是失敗了麼。
他滅了這三界的格局，可是輪到最終，也是給他人做嫁衣。
給別人開天闢地的機會，重新規劃三界的機會。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們以後會放過我們的孩子。”小葵看著遠方那元神。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竟然就響起了一道清晰的聲音。
“你覺得我會？”
這是那元神在開口說話。
小葵打了一個冷顫。
哪怕是一道聲音，也具有無上的神威，刺激得她腦仁兒發疼。
感覺到小葵的不適，玉琅霄抱緊了她。
他冷眼看著對面的元神：“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局嗎？從一開始，你就計劃著利用我來破壞這三界的格局，好讓你再度成為這天地第一尊，不是麼？現如今你計劃達成，就連一個小孩都不肯放過麼？”
那元神達到，聲音比玉琅霄的聲音更是冷：“若那不是你的孩兒，我放過也無妨。但須知那孩兒得了你的真陽之傳，這邊是留不得了。”
玉琅霄的眼神又冰了不少。
他正待說什麼。
小葵卻在一旁笑了一下。
她摸到了自己腰上的傷口。
剛剛被那元神傷到，傷口一直無法癒合，且還有擴大的趨勢。
“我還以為我可以過來和心愛的人一同安安靜靜的等死。”她笑著，笑容很是讓人心驚，“誰知道最後，還是得按照我的想法來做事才行。”
說完這句話，她不待玉琅霄問出什麼，突然轉頭，在他的唇上溫柔的留下一個吻。
“親愛的，”她輕輕地說道，“如果沒有那鎖魂丹，你是否可以對付這東西？”
玉琅霄遲疑了一瞬。
他心知小葵這般問，是有她的緣由，他又不太好的感覺，可是憑藉他的修為，卻竟然也算不到小葵究竟作何打算。
就在玉琅霄遲疑的這一瞬，小葵已經得到了答案。
她繼續笑著：“其實我也很滿意我們一同化為虛無啊，可是如果有人威脅到雪淨，我卻無法再這樣安心的去死了。琅霄，如果你真的想我的話，這之後可以追我而來，好嗎？”
“你……”玉琅霄立刻想要制止小葵的動作。
可還是遲了一步。
小葵的手已經伸到了他的眼前，那滿是鮮血的手上，有一片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白光。
“給你……”她的聲音已經弱了下去，“無論如何，保護我們的女兒……”
玉琅霄握住了她的手，那白光立刻滲透了他的掌心，朝著他的丹田而流去。
那是……那竟然是她身體裡的那片逆鱗，乃是她的精氣元神之本！
“小葵……”玉琅霄覺得聲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他曾經發過誓，不要看著她在自己眼前死去，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威脅和性命之憂。
正文 第936章 天地萬物都給她陪葬
可是……
懷中的愛人已經慢慢闔上了眼，原本紅潤的氣息，從她的臉龐上迅速地褪去。
她的手無力地落了下去，身子也軟在了他的懷中。
“小葵……車小葵……”玉琅霄緊緊抱著她，渾身都無法抑制地發起抖來。
她來找他，他就已經猜到了她會有什麼後招。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就算是他表明了心跡想要和她一同歸零，她最終還是被逼得走到了這一步。
懷中的身子，已經徹底沒有了任何一絲氣息，她的元神她的神魂，在遞出那片逆鱗的時刻，就已經失去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