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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屬下逾越了,然那上萬條人命,看著總讓人心涼。”

  虎子喉嚨哽咽,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生在這個時代,皇權至上,一言便可剝奪生死,何等悲哀!

  “豎子無道,豈為人皇!”

  “大小姐,要不將這事告訴世子吧?”

  虎子跟陳霜晚已久,自然清楚永襄侯不可信,不能依仗,而此時還需找個能商量的主心骨,非安國公世子莫屬。

  “世子遠在南疆,就算知曉此事又能如何!”

  千里路遙,隔著的不止是路程的距離,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

  陳霜晚看向窗外,那牆角的柳葉又開始在細雨中迎風招展,那般綿柔清逸,宛若裊裊舞姿。

  虎子看了陳霜晚一眼,下定狠心道:“五殿下如今權傾朝野,世子在外征戰,若五殿下與糧草之上出了謀劃,世子豈不危險,必須要讓世子知曉五殿下的狼子野心。”

  陳霜晚大驚,萬沒想虎子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雖話語振聾發聵,可陳霜晚卻曉得,虎子更多是為那些難民名不平,並希望她有說行動,到底,還是不甘啊!

  “那便依你所言。”

  陳霜晚鄭重嘆了口氣,走至書案,提筆懸腕,奮筆疾書,字字躍然在目。

  “那屬下去準備馬車。”

  虎子面上忽的一喜,連忙恭敬退了出去,院中微冷的空氣將他包圍,吹著汗透的衣裳,便是一股透心涼。

  待筆墨干透,陳霜晚才將書信摺疊放入竹筒夾里,守在懷中,這才隨著早已等待著急的虎子上了馬車。期間,雪纓一臉莫名,頻頻冷目掃過虎子,害的虎子尷尬不已。

  “去把那個人接上。”

  出了侯府,陳霜晚並未讓馬車直通水墨巷,而是去接那個難民。

  “大小姐?”

  虎子眉眼微愕,挑簾看著陳霜晚冷然面容,只得一手狠抽馬鞭,架勢馬車快速奔去。

  馬車走了許久,才轉入東市的一間偏僻民居。

  虎子連忙停下馬車,有些忐忑相問:“大小姐,要進去嗎?”

  “你將他請上馬車。”

  虎子送了口氣,著實那人傷勢太重,當然更重要的是情緒偏激,虎子生怕他一不小心做出了過激的舉動。

  “大小姐,那人傷勢太重,只能躺著,不如將屬下再給安排一輛馬車,以免衝撞了您。”

  “也行,雪纓,你也去幫忙,等下你來趕車。”陳霜晚點點頭。

  “是。”

  不一會兒兩輛馬車便從小巷中徐徐出發,轉入了水墨巷。

  “大小姐,到了?”

  雪纓面色微冷,其實心中狐疑,到底出了什麼事,讓大小姐如此憂心忡忡。而且剛才抬上後面馬車的那個人,身上的傷口可都是刀傷,怕是出了什麼事吧。

  “你去將管事叫來,我有要事要說。”陳霜晚沒有下馬車,後面馬車上的那個人,必須越少越好。

  “是。”

  雪纓沉眸走了進去,不一會就尋到管事,她知道此人是世子的心腹,便將他尋了出來。

  “大小姐,這次可還是有什麼物資要寄給世子?”那管事看著兩輛馬車,唇間笑意漸起,世子可真是有福氣嘍。

  “雪纓,請掌柜上來。”

  “余掌柜的,請。”

  余掌柜微愕,看著雪纓冰冷的臉色,這才上了馬車。

  “余掌柜,長話短說,將這封信交給世子,務必不能落到其它人手裡。後面馬車上有個人是世子要的人,您將他安排在穩妥的地方養著,需少有人知,照顧的人也安排個穩妥的,在給派個大夫照料,其餘的事,就靜待世子回信。”陳霜晚長話短說,根本不管余掌柜的面色陡變,猶疑又複雜的神色。

  “拜託您了。”陳霜晚鄭重頷首一禮。

  看著少女眉眼鄭重,白皙的面容上一片沉穩,余管事心裡不由也沉甸甸的,不過想著世子離開之前所言,只要是少女的囑託,務必盡心盡責完成。

  “諾,此行不出三日,便能到世子手上,那人我也會安排妥當,還請放心。”

  “那就好。”陳霜晚鬆了口氣,看著余管事下了馬車。

  想了想,陳霜晚挑簾沖虎子道:“你駕著馬車聽從余管事的安排,待一切事了,再來府上稟我。”

  “是,大小姐。”虎子連連點頭,這人交出去,總比在自己手上要好,不好還需多安撫安撫。

  馬車徐徐趕回侯府,陳霜晚臉色還是寂靜如霜,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現在要看得就是世子的意思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陳霜晚越發的謹言慎行,果然沒過多久,世子便差人寄了信回來,卻是只囑咐她不用查收,只當不知。

  陳霜晚心中微涼,看來世子也沒什麼辦法,也是,他現在身在南疆,怕也是分身乏術,如何又能控制京都局勢,何況,那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皇家。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江南終於來了消息

  日子數著一天天過去,四月將至,是老夫人的壽誕,不過老夫人並不願意大辦,尤其是在如今這個時刻,侯府的庶女可真是里里外外丟盡了臉面,她可不想再讓人到府里指指點點。

  等到了正日子,陳霜晚也只是送上親手製作的禮物,給老夫人特意下了碗長壽麵,這日子也就悄悄過去了。

  至於其他人,盡皆捧著聽荷苑裡的那個嬌貴祖宗,根本也是分身乏術。

  要說這陳清容,倒是真不想讓人安生,胎兒養的是磕磕絆絆,風吹草動都能動了胎氣。

  不過陳霜晚冷眼看著,倒是真覺得那胎兒太弱,畢竟那時王喬兒灌下的半碗墮胎藥,還是傷到了孩子,因此陳清容對待王喬兒,每每都是笑裡藏刀。

  這邊吵吵鬧鬧,卻也沒出什麼真格的大事,陳霜晚也就當作聽書一般,打發每日無聊的時光。

  然而五殿下卻成了她心底的一個刺,每每想起那些難民,心裡便悶的厲害。

  不過還好,待到四月尾,已經在江南呆了很久的大殿下終於有消息傳到了京都。

  宣政殿上,姜太傅手持象牙玉牌,橫跨一步,中期十足的道:“啟稟聖上,大殿下自南下起便勵精圖治,整理出救賑水患十策,其一救治難民安撫人心,其二驅使難民修壩,以功濟糧,其三,收拾良田,播種耕種,其四……一條條良策按照大殿下所言一一執行,效果頗豐,如今洪水已歇,重修堤壩,難民歸心實乃朝廷之福,社稷之福!”

  姜太傅聲音渾厚,話語有力,言行如風,浩然正氣,殿上不少人連連頷首,以示誇讚。

  “真是後生可謂,大殿下德才兼備!”

  “是啊!江南水患歷來是朝廷的痛中之症,這才幾月的時間,大殿下就梳理的井井有條,果真不錯。”

  “大殿下在京中便素有治世之能,這遇江南水患還不是如魚化龍。”

  不少大人們爭相誇讚,面上含笑,見此,一直久病抱恙的聖上夜不免龍顏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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