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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事朕不合你計較,你也別再提了。”夏子熙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略微停頓後嘆道;“你說朕與你生分,可你也沒相信過朕,不然也不會對玉箏下殺手。”

  皇后笑了笑,“是,當初你說玉箏永遠不會有孩子,不會威脅到我的後位,我不信,你登基後為了迷惑劉氏黨羽,收下了他們送進宮的美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我有多想恨你,可我做不到。我必須和別的女人分享丈夫,我能抓緊的只有皇后的鳳冠,我必須小心翼翼防著所有對我有威脅的女人。你喜歡玉柔,是不是因為她和當年的玉箏很像?”

  夏子熙靜靜看了她片刻,感嘆道;“玉柔和後宮嬪妃並無不同,即便是當年的玉箏,在朕心中的位置也不及你,是你做得太絕。”

  “是我錯了……”皇后低低一笑,慢慢站起身,“蘇氏入宮多年也沒懷孕,我應該相信你,玉箏縱然入宮也不過是另一個蘇氏,而你也不會對我寒心,都是我的錯……”

  淚水蒙住雙眼,說到這裡,她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在他下慢慢跪下,臉貼在他的龍袍上。

  夏子熙握住她的手,她和他一起站起來,她緊緊抱住他,他沒伸手抱她,卻終究不忍將她推開。

  “你再抱我一次好不好……”她的肩微微顫抖著,哽咽著請求道。

  他還是伸臂將她環住,不斷有淚水從她的眼中落下,她仿佛要在他的懷裡將一生的眼淚哭干。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臂慢慢鬆開他,他也放開她,目光淡然的看著遠處,卻見一道寒光閃過,他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可動作還是緩了一瞬,她手中的匕首已經深深刺入了他的體內。

  “哧”的一聲輕響後是無以復加的劇痛,劇痛中他仍保持著理智,狠狠將身邊的女子推開,卻覺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已經蔓延到全身。香爐中的薰香裊裊升騰,白色的輕霧帶著幾分妖嬈。他死死盯住她,一字字問;“香里有毒?”

  皇后輕輕一笑,“你一定很奇怪吧,為什麼我沒受到影響?”話音落下,又是一身輕咳,她嘴角的血珠泛著烏黑的紫色,“我現在已經百毒不侵了……”這句話的意思除了她不會被毒香影響,似乎還有一另一層更深長而絕望的意味。

  夏子熙忍著劇痛要離開,卻誒皇后死死抓住。這時遠處的屏風後突然走出一個女子,夏子熙驚訝的看著她。

  她正是溫玉柔,她一直躲在屏風後,他們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尖刀,一下下扎在她的心上。

  與此同時,一個宮女從另一個方向的簾後走出來,手中拿著火摺子,搖曳的火焰觸到帘子,然後迅速在帘子上蔓延開……然後她又走到窗前,再點燃火摺子燒著了窗幔……

  很快,室內能點燃的簾幔都被燒著。皇后死死拽住夏子熙,兩個人同時倒下去。因為中了毒香,匕首上還塗了劇毒,他已經使不上半分力氣,吃力的轉頭望向溫玉柔,眼中掙扎著最後的希望。

  而她並沒有要出去喚人的意思,只是一動不動的站著,死死咬著唇,臉上滿是淚水,整個人就像一座會流淚的雕像。

  皇后在他耳邊低聲輕笑;“夏子熙,你還不知道吧,董氏的孩子敵卻是那個刺客的,那個刺客就是我派去的,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能接受撫養你和別人生的孩子。”她冰冷的指尖輕輕撫摩著他的臉,“我是那麼愛你,可我太累了,我要你陪我一起下地獄……”

  夏子熙聞言震怒交加,可他現在連推開她的力氣都沒喲。心想門外的人很快會發現殿中起火,他一定能活著離開這裡。

  “還有,”皇后眯著眼睛,聲音溫柔而靜謐;“其實那次歐陽姌並沒去烏恆軍營,和溫珩一同去的只是一個替身。你為了你的江山將她置於險境,溫珩卻救了她的命,你憑什麼讓她愛你?”

  他怔住,心狠狠地一震,仿佛聽到了最可怕的事。這一瞬,火焰的灼熱和傷口的劇痛都消失了,他能感受到的,只是鋪天蓋地的絕望……

  未央宮。

  內侍總管沖入殿中,在歐陽姌面前撲通跪下, “娘娘,出大事了……”他聲音顫抖地將鳳儀宮發生的事向歐陽姌說了一遍。

  夏子熙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昏迷,皇后和放火的宮女都是中毒身亡。和夏子熙一起被救出來的還有溫玉柔。

  歐陽姌聽在心裡,眼中露出恰到好處的震驚,問;“傳御醫了麼?”

  內侍總管道;“稟娘娘,所有的御醫都傳到了。”

  歐陽姌點點頭,嘆了口氣,吩咐道;“傳本宮口諭,將所有知情者暫時拘禁,決不能讓消息外傳。”

  “那賢妃娘娘……”內侍總管欲言又止。

  溫玉柔也在現場,作為目擊者她卻沒有出去喚人,行同共犯。歐陽姌在心裡嘆息一聲,她不知道溫玉柔到底是怎麼想的,但過於偏袒會惹來非議,象徵性的懲罰還是要有的,“就暫時將賢妃禁足在寢宮吧。”

  “是。”內侍總管應了一聲,領命退下了。

  她站起來,吩咐一個宮女,“去讓人備轎吧,本宮要去乾正殿。”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寢殿的空氣中瀰漫著藥的苦味,夏子熙仍在昏迷中,所有的御醫跪伏在地,沈仲向她稟明了夏子熙的情況,她聽說夏子熙沒有生命危險,眼裡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沈仲還要繼續稟報,她卻擺手止住,以皇帝身邊不能沒有太醫照看為由,讓其餘幾名御醫留在寢殿,只讓沈仲一人隨她離開。

  走出寢殿,歐陽姌淡淡開口;“本宮聽說那把傷皇上的匕首上染了劇毒,皇上體內的毒已經結了吧?”

  沈仲道;“是,因為服下解壓及時,皇上中的毒已經解了。只是……”他垂下眼眸,聲音多了幾分小心翼翼,“能解劇毒的解藥本身也帶著三分毒性,歲不足以致命,卻能損害身體,皇上受的傷不輕,匕首刺入太深,傷口離心臟只有不到三寸……”

  歐陽姌沒耐心聽他長篇大論的講下去,只問;“你的意思是不是皇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沈仲垂首道;“從現在的情況看,如果妥善醫治,還能撐十年左右,不過皇貴妃放心,具體還是因人而異,體質好的或者撐到二十年,或是更久。”

  歐陽姌看著沈仲,嘴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長的說;“本宮的意思是,十年是不是太久了?”

  沈仲聞言,面色驟變,撲通跪倒在地,“您的意思是……”他的頭深深底下去,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歐陽姌看著他,語氣波瀾不興,聲音里卻透著刺骨的寒冷;“沈仲,你與江夏王世子交好,可你知不知道江夏王世子是怎麼死的?”

  被她這麼一問,沈仲戰戰巍巍抬起頭,有些艱難地答道;“臣……不知。”

  歐陽姌輕輕嘆息,“因為皇上懷疑江夏王對他存有異心,夏宇不但是江夏王的嫡長子,還是江夏王的眾多子嗣中最成器的一個,你懂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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