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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抬頭,臉上髒兮兮的,眼神卻並不狼狽,相反,她目光很亮,亮得十分詭異,毫不客氣地打量他一番。

  “有事?”她問,老氣橫秋的,一點也不像個六七歲的小丫頭。

  澤秀淡道:“怎麼不進屋,不冷麼?”

  小姑娘像看白痴一樣看他:“我要是能進去早進去了,沒看見我家門鎖著?”

  澤秀透過窗戶掃了一眼,門是從裡面插上的,顯然屋裡有人,卻不放她進去。他抬手就要去推門,小姑娘瞪著他:“你要幹嘛?”

  “開門讓你進去。”

  她鄙夷地扯了扯嘴角:“多謝,你要是想幫我,還不如給我點銀子,我好買吃的。”

  澤秀想了想,從袖子裡取出錢袋,掏出碎銀子遞給她,她果然笑了,眉頭一挑,隱約能看出婉約動人的輪廓。

  “多謝了,好心大哥。”她接過銀子,哆嗦著搓了搓手,起身到街對面買了幾塊燒餅,用紙包好,從窗口塞了進去。

  澤秀奇道:“怎麼還幫屋裡的人買?她不是不讓你進去麼?”

  她冷笑道:“廢話,讓她餓死了我有什麼好處?”她咬住燒餅,噎得夠嗆,使勁往下咽,終於吞了大半塊,長長舒了一口氣。

  澤秀覺得她很有趣,明明是個小孩,說話卻蠻有道理的,他彎腰幫她把身上的落雪拍掉,扯下脖子上的狐皮圍巾將她裹起來,低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狡黠地一笑:“錢給我了,就是我的,知道我的名字,是打算問我要回來嗎?”

  他搖了搖頭:“錢是身外之物,我向來不看重。”

  她臉色很古怪,輕道:“你好跩啊,錢是身外之物……你沒過過窮日子吧?”說完上下再看看他,搖頭道:“看你的樣子就是富家公子,吃飽了沒事撐著自尋煩惱的那種。”

  澤秀哭笑不得,在她頭上摸了摸,低聲道:“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

  她沒說話,但很明顯是不屑一顧的神情。

  “你的名字。”他又說。

  她笑了笑:“既然你是有錢人,那名字告訴你也無妨,我叫小蠻。”

  嗯,小蠻小蠻,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名字倒是不錯。

  澤秀轉身要走,忽聽小蠻在後面叫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想了想,搖搖頭,沒說話便走了。

  有人吃不飽穿不暖,日日掙扎在生死線上,在他們眼裡,除了生存以外的所有煩惱都是風花雪月自找的。

  可是,難道只有顛沛流離才可以叫做痛苦?

  澤秀離開了這個小鎮子,他想了很多,偶爾想起那個小姑娘,會覺得心裡舒服一些。他的煩惱在她眼裡屁都不是,她的煩惱在他身上,也是從未經歷過。

  然而沒有區別,都是煩惱。

  他開始抓捕通緝犯人,自己賺錢,再也不用家族裡一文錢。

  過了半年,再次回到府上,他母親已經死了。

  他父親請了許多高手,守在自己院落外面,很顯然,上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驚嚇。他向來小心謹慎,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家產永遠是第一位。

  澤秀沒有費什麼力就撂倒了那些高手,再一次進入他的院落。

  這一次,他很禮貌地敲門,來開門的正是上次的那個小少女。她一見到他,第一件事不是驚叫,而是臉紅,羞得不敢抬頭。

  澤秀笑了一聲,輕佻地在她臉上摸了一把,走進去,父親卻不在。

  “他人呢?”

  少女微微顫抖,低聲道:“老爺……出門了,要到年前才能回來呢。”

  澤秀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門口,抓住大門,像是要出去帶上門一樣。少女微微鬆了一口氣,心裡像是失落,又像是慶幸,誰知他將門一關,反身一把抱住她。

  “要我干你麼?”他問得十分粗俗。

  她抖得像是風中落葉一樣,細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抬頭去看他妖嬈輕佻的雙眼,只覺整個人都要醉了。

  澤秀扯爛她的衣服,毫不客氣,直截了當,如他所說:干她。

  她縮在他懷裡,像一隻無處可逃的小兔子,叫喚起來綿軟甜潤,隱約帶著哭聲。

  忽然整個上身彈跳起來,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狂亂地親吻著,顫聲道:“你……你帶我走呀……好不好?救救我……”

  澤秀替她換上衣服,如她所願,將她帶出了這個吃人的府邸,安置在遙遠的另一個城市。過了一年,她嫁給了當地一個豪紳做了妾,不到半年,被正妻折磨死了。

  到最後她還是擺脫不了被人玩弄的悲慘命運。這個世界上,依靠誰都沒有用,只能變成強者,依靠自己,才不會被人吃。

  對這些只能依附男子的菟絲花一般的女人,他只有憐惜喟嘆,譬如他的母親,譬如這個猶如白兔般的少女。偶爾想起那個小鎮上的小姑娘,他已經忘了她的名字和長相,卻覺得她很有意思,如果能再次遇到,說不定能聊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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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雨聲霏霏,澤秀從悠遠的夢境中醒來,屋內幽香陣陣,十分安靜,他一時分辨不出此地何地,此時何時。

  窗前有人在細細繡花,針穿透綢布的聲音嘶嘶啦啦,令人心安。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轉頭去看,就見小蠻低頭伏在案上。

  見他醒了,她也不回頭,低聲道:“下雨天很討厭,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放晴。”

  澤秀托著下巴靠在床頭,想了很久,突然說道:“我好像很久以前見過你。”

  小蠻莫名其妙轉頭看他:“什麼?”

  他笑了起來,“嗯,我是說,很久以前,我見過你,在梧桐鎮。我還給你錢,你買了燒餅吃。”

  小蠻瞪著他:“你發燒了吧?說什麼胡話呢。”

  澤秀靠在床頭朝她招手:“過來過來,讓我看看你。”

  小蠻丟了繃子走過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踉蹌著撲進他懷裡,驚叫一聲。澤秀握住她纖細的腰身,捧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左右上下看,一面笑:“長大了不少。”

  小蠻使勁去推,急道:“這人瘋了!睡了一下午被魘住了不成?!”

  澤秀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輕笑:“小蠻,幸好是你。”

  她掙扎了半天也沒用,只得由著他輕一下重一下在嘴唇上咬著,一面含糊不清地說道:“不早了,要吃飯麼?”

  他濃厚地嗯了一聲,拆開她頭上的簪子,將她揉進懷裡。

  “先吃你……”

  他好像還沒從夢境裡脫身,動作又粗魯又直接,扣子解不開直接用撕的,刺啦一下便把她身上薄軟的春衫給扯爛了。

  在床上對待女人,他不懂什麼叫做溫柔,經常連衣服也不脫,純粹發泄。

  荒唐的生活在二十歲的時候結束。有時候他會想,自己以後會不會喜歡上什么女人,會喜歡什麼樣的,豐滿的?還是瘦削的?年紀大一些的?還是年少的?她到底是溫柔還是潑辣,柔弱還是堅強。

  他想不出是什麼樣,偶爾會覺得溫柔的女人不錯,至少會順從他的強勢。

  身下這個柔軟的身體好像在反抗,他壓住她的手,不防她狡猾地掙脫,抱住自己的脖子,細細的喘息流淌在耳邊,輕輕地,顫抖地,說了一句:“你……輕點……”

  澤秀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女孩子是小蠻,他一下子驚醒似的,低頭去看,卻見她衣服都被扯爛了,白皙的身體被他壓著,大概是被嚇壞了,眼裡還有淚,怔怔地看著他。

  這是什麼糟糕的情況……他在強姦她?

  澤秀吐出一口氣,懊惱地閉上眼,隔了一會,忽然將她抱起來跨坐在自己腿上,安撫似的摩挲著她細膩的後背。

  到最後,他愛上的女人並不溫柔,相反,他卻學會了什麼叫做溫柔。怕弄疼她,怕手勁太大抓傷她,怕動作劇烈讓她痛苦。

  小蠻渾身發抖,低聲道:“我不要了……不要了……讓我下去……”顯然她被嚇得不輕,第一反應先撤退比較保險。

  澤秀輕輕摟住她的腰,低聲道:“抱歉,嚇到你了。”

  他吻了吻她的臉頰,將她的頭髮撥去一旁,張口含住她小巧的耳珠,細密舔舐。

  她是不同的。澤秀要的不是菟絲花一般的女子,依附他,離開他便活不下去,只有等死。他的愛人,要堅強,兩個人不需要成天膩在一起,他可以放心離開她,不用擔心她會被人欺辱,實際上,能壓垮小蠻的人幾乎不存在,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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