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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不行嗎……」

  她等著第二十二次的開口,可是接下來卻了無聲響,她苦笑,今日他是死心了吧?

  心知明日他還會再提,轉身回到床上,夜非常的寧靜,能教她頭腦保持清晰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想著想著,眼皮也漸漸沉重,終於累得枕上床。

  迷糊間,她感覺有人在親吻著她。

  「別……」她手隨意的揮著。吻住她的人不為所動,繼續溫柔的繼續,彷佛她是人間最甜美的果實,他非嘗不可。

  「不要鬧了……小寶……去找你爹,娘要睡覺……」

  一聲輕笑傳進她依舊混沌的耳中,原本溫柔的吻也轉為渴求了,讓她整個身子不禁跟著燥熱起來。

  「嗯嗯……」她不住低吟,感覺衣襟敞開了,一雙手撫進她赤裸的肌膚,唇上的力道也加重,長舌長驅直入的探進她的檀口裡,這熟悉的氣息,讓她身心更加燠熱難忍。「別要這樣……相公……相公?」最後一聲她意識到自個喚了什麼後,倏然驚醒。

  「娘子……」斯聞人依然深入的吻她。

  秦畫意一驚,猛然推開他。「你怎麼進來的?」這傢伙躺在她身邊,還……褪了她的衣物,與她肌膚相親!「你瘋了,會死的!」他真的不怕她的病嗎?

  「那就一起死吧!」他平靜的說,雙臂仍是緊緊圈著她,完全無所懼。

  她傻了,「你……」

  他傾上前,再次封住她的口,雙眼仍灼灼的望著她。他想死……他竟想跟她一起死!當她領悟到他的決心時,身與心俱是一震。「你是傻瓜嗎?」忍不住淚眼模糊了起來。

  「不是,我只是一個想愛娘子一生一世的男人。」斯聞人堅定的說。

  她闔上眼,任感動的淚水盡情滑落。

  杭州諺語!要嫁當嫁斯家男,要死當做斯家鬼。

  因為斯家男人會為死去的妻子守節,終生不會再娶。

  這男人正打算與她同歸於盡,在地底也要永結同心。

  「你忘了,咱們還有小寶,我走後小寶還要靠你照顧扶養……還有我爹……他也……「「我顧不了這麼多了,娘子若走了,我跟你去便是,身後的事,我無力再管。」

  他斷然說。

  「你!」

  「我曾錯放過你,這回休想要我再放手,你是我的,就算到黃泉,我也會追去!」他說這話時,教她想起那回在街上遇見一名老頭鐵口直斷她會死於非命,當時他便曾對她說——娘子,你若死於非命,我就下閻王殿袒去討人,閻王若不放人,我就大鬧地府,搶也要將你搶回……這時的他與那時一樣,一點也沒變,深情一如往昔。

  她的心大大動搖了……不知道真相又如何,只要這男人是真心愛她就好……只要是真心的就好了……她身子柔軟了下來,斯聞人抱著她,面色帶著悲喜,再度吻上她緋色紅唇,這一夜兩具渴望的身子,終於在分離數月後再次找回彼此,譴蜷終夜、哀喜無盡。 「你來做什麼?」斯聞人態度冷然的面對不速之客。

  「我來探望表姊的,聽說她病得快死了。」盈盈於半年前突然不良於行,可今日見她雙腿已能走動,站在他面前,竟是一臉的惡毒。

  他倏瞇了眼,「你最好注意自個的舌頭,別再闖禍了。」他冷酷警告。

  「否則會如何,你要再次弄殘我嗎?」盈盈忽然大怒挑釁道。

  他冷笑一記,「瞧來你都知道了。」

  「對,要不是我爹找來個神醫,瞧出我腿上插著兩根細針,一取走後,這雙腿便能再動,而取出的針上竟有著錦衣衛的徽紋,我這才知曉狠心對我下此毒手的人居然是你,若沒發現這兩根針,我豈不就要終生殘廢了?!」她極為憤怒。

  斯聞人哼聲朝她一瞥,「我不過給你個教訓,要你別想欺負我娘子。」

  盈盈鼓脹著臉,「原來你這麼狠心,跟我表姊有關?!」

  「沒錯,你敢詛咒秦兒雙腿不能行,我就先廢了你的腿。」他漠然說。

  「啊!」她想起原由了,那回她表明想進斯家大門當妾不成,便惱羞成怒的詛咒秦畫意將來會殘廢,原來他是在替那女人出氣!「你為了表姊這樣傷我,好,你這般待我,就休怪我無情,我要讓那女人帶著憤恨進棺材,讓她恨你一世!」

  「你想做什麼?」他臉色一沉。

  「我要對那蠢女人說出真相!」

  「什麼真相?」他額上已暴出青筋。

  「就是那日姑父壽宴時我所見到的事實。」

  他臉色一變,「你見到了什麼?」

  「怎麼,怕了?怕她知道真相後就會恨你?」她極為得意。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他表情森冷起來,殺機隱隱。

  「哼,好,我就告訴你我知道了什麼!」盈盈猶不知死活的道:「那日我被爹娘逼著去向姑父拜壽,因為雙腿殘廢,不想讓人見到恥笑,便於夜深後才要人背著去秦府。哪知,來得晚不如來得巧,竟瞧見姑父由寶庫里奔出,那訾目發狂的模樣像是驚恐至極,不久即衝出家門。」我因為好奇,要人背著跟上,見姑父來到斯府,赫然見到門口站滿了錦衣衛的人,背我的人怕惹禍上身,嚇得將我丟下後自個先逃跑了,我氣極便爬到暗處躲起來,等著見有什麼好事發生,你說,我這一等,等到了什麼?「盈盈像捏到了他的痛處,陰笑的道。

  斯聞人聽到這裡臉色難看至極。

  盈盈笑得極為張狂。「幾個時辰後,我見到姑父全身是血的被人抬出,瞧那模樣,我以為他斷氣了,原來還沒死,可你讓他像個活死人般躺著動不了,是你讓姑父變成這個樣子的,我若將這事告訴表姊那笨女人,你想她會原諒你嗎?」

  「你住嘴!」他勃然大怒,倏地上前扼住她的咽喉,那股狠厲勁表明非要她斷氣不可。

  盈盈沒想到他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在自家大廳殺人,掙扎的要扳開他的鐵掌,但她哪能抵得過他的力氣,不多時她已滿臉漲紅,氣若遊絲。

  「你放開她!」一道冷得像是冰錐的聲音由他身後響起。

  斯聞人全身一震,手倏然鬆開。

  「秦兒……」他霎時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殺她做什麼?你在心虛什麼?」秦畫意神情沉肅,逼視著他。

  「我……」他面目慘澹。

  「他當然心虛,因為我剛才的話句句屬實,他無從辯解,所以想殺我滅口。」

  盈盈虎口逃生後,喘著氣,忿忿的說。

  「我爹真是你傷的?」秦畫意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她聽聞盈盈來訪,直覺表妹不是來探病的,還道表妹對他沒死心,心想著趕來「救人」,怎知卻聽見了這番話,她大為震愕,難以置信這是事實。

  「秦兒……」斯聞人慘白著臉孔。

  「這事讓我來說吧,你爹是他傷的沒錯,這點我可以證明。」說話的竟是如花。

  如花還在這府里?她以為他送走如花了,原來還沒走!

  如花明白她在想什麼,咬唇發出哼聲,「他趕我,我沒走,因為不甘心,我等著機會想告訴你,這男人對你所做的一切。」

  「他做了什麼……」她的聲音已顫抖得不象話了。

  「他為了你爹手中一封關於皇室醜聞的信,不惜騙婚娶你進門,百般取巧終於得到那封信後便要殺人滅口——」

  「如花,你竟敢說出這事!」斯聞人眼中綻出厲色,這可是最高機密啊。

  「我敢,那晚你太污辱我了,要知道女人可以愛人,也會恨人,我恨你,不惜與你玉石俱焚,也要拆散你們!」如花得不到他,心有不甘,豁出去了!

  「你住口!」斯聞人陰戾大喝。

  「我偏不!我要讓你妻子知道你是如何的從娶她進門前就開始算計她、籌謀著要殺她親爹、毀她幸福,我要讓她認清你們往日的情愛,全是虛情假意!」

  秦畫意跌坐在地,震驚得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

  原來他始終不肯坦承的真相竟是這般不堪……「秦兒,你聽我說……」斯聞人所害怕的時刻終於得面對了,他無助的蹲跪在她面前。「秦兒……岳父是我下手傷的……我是騙了你不少事沒錯,但唯一沒有欺你的是我的情,我是真心愛著你的,這點你應當信我……」

  她怔仲的望向他,淚漣漣,無法思考,也無法言語。

  他寒意蝕骨,「我……我只想陪著你,你別離開我,請別帶著恨離開我……」

  她霎時感到一陣血氣湧上頭顱,七竅似有東西流了出來,她伸手往上臉上一抹,赫然見到是血!

  「秦兒!」見她突然七孔流血,他大驚失色。一旁的盈盈與如花見了,也教她的恐怖模樣驚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秦畫意七孔不斷淌出鮮血來,怎麼也抹不淨,就連她自個也嚇到了。

  「秦兒,你別怕,別怕,不會有事的……」斯聞人驚白了臉,嘴裡說著安慰的話,樣子卻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驚駭。他慌亂的用著袖子幫她止血,但兩管袖子都染紅濕透了,她的血還是沒法止住。

  「別再擦了,沒用的,這血在流干以前,不可能止得住的。」那個來歷不明的老頭不知何時悄悄出現了。

  「怎……麼會止……不住?你不要胡……說八道!」斯聞人驚惶失措,聲音幾乎支離破碎。

  「我說過你們不許破鏡重圓的,結果你碰了她,這下她必死無疑。」老頭說得斬釘截鐵。

  斯聞人聽了,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之後,反而不再驚慌的冷靜下來。「原來是時間到了……那我就與娘子做一對同命鴛鴦吧,反正她的病也撐不了許久,這段時間有我陪她,夠了,秦兒,你死,我死,絕不獨活。」他說得悽然含笑,表情堅決不晦。

  秦畫意一震,她雖不懂老頭的話,但是相公那堅定不移要與她同死的決心,卻教她深深動容。

  他對她的愛,她是信的,就算他真的傷害了爹、欺騙了她什麼,此刻她也無法反駁他對她的愛,他的愛不假,她如何能否認,如何能恨他……「小子,你胡塗了,這丫頭根本沒病,她是騙你的,而你竟碰了她。唉,是你再一次害死自個的女人,註定這世你們是不能善終了,可惜啊可惜!」老頭搖頭又說。

  「你說什麼?秦兒沒病?!」斯聞人如墜深淵,激動得衝上去緊抓住老頭的手腕問。

  「這你問我做什麼,你該問自個的女人去!」老頭抽回手,無奈的說。

  他僵硬的回過身,望向滿臉淌血的妻子,整個人已顫慄到不行。「你……騙了我?」

  見他竟像天崩地裂一般,秦畫意不由得驚心。「抱歉,我為了得知真相,為了試探你心頭是否還有我,所以我……撒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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