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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見了,卻只能視而不見!「小寶是斯家骨肉,不能給下堂妻……」

  下堂妻?眼淚凍在眼眶,霎時彷佛結了冰。「好,很好!」

  她一臉的瘋狂,不知何時她的手已經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不放。

  「我很想親眼瞧瞧你能對我無情到什麼地步!」

  她拉下他的衣襟,讓他俯下身覆住她軟馥的紅唇,在他震驚中,她的舌尖噬人心魂的深入他的口中,索取她專屬的唇舌。

  這份悸動教斯聞人失神了,一旦壓抑的情火被點燃,他再也無法克制,化被動為主動,唇舌火熱的與之纏綿,這吻像是極其思念,極其渴望,極其瘋狂而激切,兩人都想由對方的吻中探索出最真的意圖。良久後,這個彷佛會吻到海枯石斕的吻,終於在她咬破他的唇後停下,他訝然的望著她,她卻笑了。這男人還是她的,表現得再狠心還是她的!

  斯聞人望了一眼她被吻過分外鮮艷的唇瓣,狠狠對她一抱,最後還是咬牙鬆手,轉身狼狽離開。

  望著他倉卒離去的背影,秦畫意苦笑,身子癱軟的跌地。這男人心還在又如何?他傷她是事實啊……秦畫意站在斯府大門前,這扇門以前她進進出出,理所當然,但如今的門房當她是陌生人,冷冷的將她擋在門外。不再是這兒的女主人後,想進去比登天還難。

  但她是不會死心的,由白天守到黑夜,她不信斯聞人能將小寶藏一輩子不讓他踏出家門。

  現已入冬,氣候漸寒,夜幕又落,她呵著氣,不停的搓著雙掌取暖,雙腿也輕跳著,入夜後,泥地更加冰凍,若一直站著不動,用不了多久腳底板就會凍傷,所以她呵氣跳躍,模樣狼狽。

  「蟠爺……」屋內,曉娟來到主子跟前。

  「她還沒走?」他瞪著已然漆黑的窗外,僵冷著聲問。

  「沒,我想她今夜是打算徹夜守候了。」曉娟憂戚的說。

  曉娟也是他的得力部屬,事實上整座府邸的人都是錦衣衛特意安排挑選過的人馬。

  也就因為如此,主子才得以瞞騙少夫人自個的錦衣衛身分這麼久,而這回他甚至動用錦衣衛的威勢,讓城中所有人硬指少夫人是瘋子,要她求救無門,只能悲戚的天天來守著斯家大門,就盼能見到兒子一面。

  同樣身為女人,又服侍了少夫人多年,這份深刻的主僕之情,讓曉娟在見到她的遭遇後也忍不住為她潸然淚下,倍感不舍。

  但這既是主子的決定,他們誰也不能違逆,只能眼睜睜見少夫人受苦,無法插手幫上一點忙。

  「你……以自個的名義,送碗薑湯出去吧。」斯聞人瞧見天空濕冷,像似即將降雪,他沉悶了一會,終於乾澀的吩咐。

  「是。」聽到這話,曉娟立即喜上眉梢,趕緊退下往廚房裡沖了。

  見著她欣喜離去的模樣,斯聞人嚴峻的面容稍稍緩下。這幾年的相處,貼心的秦兒收買了他身邊所有人的心,如今府里的眾人只要能幫上她一點忙的無不歡喜去做,反觀於他……他真的很卑鄙,他是故意不將小寶給她的,只要小寶還在他身邊,她就不可能真的放棄他!

  雖然這樣折磨她,實在殘忍至極,可他無計可施,他也很害怕,一旦小寶給了她,她將會帶著孩子消失在他跟前,讓他窮其一生再也見不到他們母子一面,而這不也形同判了他死刑?

  是的,他自私、他懦弱,他即使知道這是對彼此最殘酷的磨難,他還是不放手,因為怕真正放手的那日就是他的死期!

  他憤怒發泄似的捶打著桌面,雙拳捶得斑紅瘀青卻猶不知疼痛,因為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他的心更痛!

  「啊!不好了、不好了,少夫!那女人昏倒了,昏倒了!」他遠遠聽著曉娟慌張的邊叫邊跑過來。眨眼間他人已和驚慌報訊的曉娟錯身而過,飛奔至大門外。

  「人呢?昏倒的人呢?」他面無血色的梭巡四下,空地上只有碎石,連一隻倒地的病貓也沒有,他焦急的問向門房。

  「回蟠爺,那女人……被一個男人抱走了。」門房遲疑的道。

  他面色一黑,「是什麼男人將她帶走?」

  門房囁嚅的開口,「好像是……那個李畫師。」當初小江領命去「教訓」李畫師時,他也是當日的幫手之一其實他原想阻斕那傢伙將人抱走的,但是他得到指示,這女人已不再是「自己人」,對她只能視而不見。再說,他也是存著私心想救人,少夫人若讓那李畫師抱走,總比凍死在這兒的好,這才會袖手旁觀的任那傢伙將人帶走。

  「是他!」斯聞人雙拳一握,竟發出了嘎啦的怒響聲。

  門房更驚,那李畫師之前就曾是主子的眼中釘,此時抱走少夫人的竟是他,想必主子心頭的怒火更熾,這下忍不住在大冷天裡滴下了汗。 「少夫人,你醒醒,醒醒!」李畫師先將熱湯擱在桌上後,再小心翼翼的喚她。秦畫意倦極,原本覺得全身是寒氣的她,現下忽然被人裹上了暖被,登時溫暖舒適得闔著眼,不想被喚醒。

  「少夫人、少夫人——」

  少夫人?!這三個字讓她倏地驚醒了,眼一睜竟見到李畫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轉頭瞧向四周,這裡是秦府沒錯,但她明明是到斯府去守人的,怎麼會回到家中了,而且身旁還多了個李畫師?

  「你昏倒在斯府大門前,是我帶你回來的。」

  「原來是你幫了我……」她神情戚然了起來,斯府來來去去不少人,最後幫她的竟不是以前與她交好的斯府眾人,而是李畫師這個「外人」,她一時悲從中來,雙手搗緊了唇,淚水急涌而出,臉上的表情是說不盡的慘。

  「少夫人,你……別哭了。」李畫師不知如何安慰人,情急之下只好不住輕拍著她瘦弱的肩背。

  「慢著,你喚我少夫人?」她忽然激動的反握住他的手。

  見著這樣的她,他嘆了一口氣,「是的,我是這樣喚你沒錯。」

  「所以你知道我沒瘋?!」

  「唉,不只我知道,眾人也明白,只是沒人敢站出來幫你說話罷了。」他無奈的搖頭。

  「為什麼?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怕他嗎?」她驚訝不已的追問。

  「因為他們怕死,怕不肯配合的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她一愣,「那男人不過就是個平凡人,他有能力讓人消失嗎?」眾人是否驚恐得過火了?

  李畫師露出冷笑,「我不知道那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對你,不過你真的對自個的丈夫太一無所知了,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你,以他的身分若有意欺瞞,你又怎麼會知道?」

  「身分?那男人還欺瞞了我什麼?」

  他再深深一嘆,「斯少爺是錦衣衛的人。」他似乎是下定決心才告訴她的。

  「什麼?」秦畫意嚇了一大跳。

  「你該知道錦衣衛是什麼人,他們若決定擺弄一個人,那便是要對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你,目前正是他們下手的對象。」

  她頓時呼吸困難,如墜深淵。「想不到……與我同床共枕多年的人竟是恐怖的魔頭?原來……蟠爺那陰鷥模樣才是他斯聞人的真實樣貌……」她全身不寒而慄。

  「別怕……」李畫師輕輕擁住她顫慄的身子。「這是熱湯,你先喝下,暖了身子再說。」他溫柔的端過熱湯。

  可這時候,她一口東西也喝不下,那男人究竟還騙了她多少事,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那男人是錦衣衛,你敢救我不就是與錦衣衛的人作對?」她急切的說,生怕連累了他。

  他暫且放下了碗,擱在床邊几上。「全城的人都怕錦衣衛報復,我當然也怕,不過,我當你是朋友,見不慣他如此欺負人。」

  「謝謝你……還心存著正義幫我。」淚水已滾落,伴著的是絲絲的感動。

  「其實我存的不是正義,而是……情意。」他忽然漲紅臉孔的表明。

  「李畫師?」她驚訝的望向他。

  他臉更紅了。「是的,我對你存有著男人對女人的心思……我希望你能別介意。」他靦眺的道。

  沒想到李畫師真對她有情,她極為意外。「我……謝謝你這時候還願意給我溫暖……」縱使不能接受他的情意,但是此時此刻,她脆弱得猶如風中殘燭,有人願意為她擋下一陣風,還是令她戚懷得淚眼婆娑。

  「少夫人,不,畫意……」見她並沒有被他的告白嚇走,他欣喜若狂,反握住她的手,甚至激動的抱住了她。

  她在他懷裡無聲的落淚,覺得好累,真的好累,明知這副胸膛不是她能依偎的,但她想只是借靠一下下就好,讓她將疲憊卸下那麼一絲絲,這樣,就算那男人的身分有多嚇人,她也不會怕,定要將小寶找回,她是孩子的娘,他不能拆散他們門外的斯聞人見著房裡相擁的男女,立即刷白了臉,整個人像是被丟入風雪之中,任寒風如尖刀一般地片片刮過,肌肉繃緊,面容猙怒。

  林子裡,斯聞人正忍受著剜肉刮骨般的劇烈疼痛。他跪在地上,朝天放聲大喊,然而這聲怒吼並不能表達他心中痛楚的千萬分之瀾他雙拳握得青筋浮跳,似乎再一用力,便將爆破血脈!

  「如何,承受不住了?」老頭悠哉的走進林子,負手低眉的啾著他。

  「你!」一見老頭,他心中更加湧起了排山倒海的憤慨,恨得想殺人!

  老頭無懼,一臉嗤笑,「受不了就將小寶給她啊,這麼一來她就不會再纏著你,說不定也能再找個好歸宿度過餘生,這不是很好嗎?」

  「住嘴,我……不會把小寶給她的。」斯聞人全身漲滿怒氣,像極即將要爆開的火球。他如何能見著她偎進另一個男人的懷裡而無動於衷,如何能夠?

  「這又何必呢,綁著她,你們也不會幸福,這樣救活她又有什麼意思?」

  老頭簡直拿話當箭,字字句句穿she進他的身子,讓他傷痛難當。他雙掌緊抓著地面,掌間的泥土已教他抓出一團破碎。

  「你這條惡龍終究還是自私的,既放不下,也不讓人好過,沒辦法,這是你自找的。」老頭嘻皮笑臉的搖頭,轉身要離去。

  「別走!」他倏地攔住了他。

  「還有什麼事?」老頭睨著他。

  「我……」他閉上赤紅的雙眼,彷佛這樣就能有勇氣說話。「我……我求你將秦兒還給我……」緊閉的眼角淌下一滴男兒淚。

  「不可能,你知道不可能的,又何必開口求我。」

  「為什麼不可能?只要你同意,我與秦兒就可以破鏡重圓!」他激切的說。

  老頭嘴角抿了下。「我說過,我用玄術為她續命,但這代價是你必須孤老終生,若執意與她破鏡重圓,不出幾日她必會七孔流血,再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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