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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真是個美得教人目不轉睛的美人胚子!

  他的娘子是美女,這點無庸置疑,但她裝扮得越是漂亮,風險越是高!

  「娘子,妳上哪去啊?要不要我陪?」他涎著臉上前攔人。

  「不用了,不過買個菜,你別浪費時間了,有空還是讀書要緊。」她打了回票。雖貴為斯家少夫人,但她還是偶爾會上街逛逛、親自挑選食材。

  「可是——」買菜需要穿得這麼美嗎?他卻不敢多問。「這菜市人擠人,我怕妳不好提東西,還是我——」

  「曉娟與小江會陪我去,東西自然有人提,這點你別操心了。」話還在嘴邊飄,她人已經跨出門坎,丫鬟和隨從已經候在門邊等著了。

  他咬了咬牙,追了上去,朝小江使了個眼色。這小江平日就是他的心腹,生得一副機靈相,主子這一眼,不需多說他便能了解,朝主子偷偷點了頭,腳步利落的跟上少夫人。

  心知這趟出門,眼睛得睜大,細節務求詳盡,不得落了半丁點,否則回頭主子一問答不上話就糟了!

  兩個時辰後,人總算回來了。

  「如何?」斯聞人見人一跨進畫房,劈頭就問。

  「就買菜而已。」小江道。

  「沒別的?」

  「有別的,買冬瓜時,老闆頻頻對少夫人送秋波,還多送一隻雞。」

  「買冬瓜送整隻雞?還頻送秋波?」哪來的野狗!

  「是,那雞是他另外花錢向隔壁攤子買的,說是要送給小少爺補身用的。」

  「一歲多的娃兒補什麼身」那對招子怎麼不摘下來讓人補眼睛!「還有沒有別的?」

  「買魚時,老闆娘瞪了少夫人好幾眼,像是不情願賣她。」

  「為什麼?」

  「我猜是跟她丈夫有關。」

  「喔?」

  「少夫人買的那條魚有五斤重,那魚販連算了三次才算對價錢,第一次說一錢就好,他婆子捶了他的頭要他重算,第二次說五錢,他婆子拿宰魚的刀要砍他,最後他道一兩銀子,他婆子火氣這才沒那麼大,但是瞪著夫人的眼神可利著呢!」

  斯聞人臉繃氣沉,這就是老婆太美的風險,處處有人垂涎,連妻子在場盯著都敢亂來,照他說,那魚販的妻子該拿刀將她的丈夫刮鱗去骨才是!「再說說其它。」

  「其它……回程時,少夫人遇到一個男人。」

  「什麼男人?」他莫名緊張起來。

  「一個賣畫的男人,長得斯斯文文,秀秀氣氣,十足的書生相。」

  「然、後、呢?」他嘴唇抿得很用力。

  「少夫人向他買了畫,還與那人聊了幾句。」

  「聊些什麼?」

  「少夫人問那人何時有空,什麼時候方便見面?」小江一五一十的轉述。

  「什麼」他跳了起來。出事了!「他們本來就認識嗎?」

  「我聽曉娟說,少夫人已經向他買過幾次畫了,所以應該是熟識的。」就知道主子會問,來前他就先幫主子打聽好,他果然不愧為主子最得力的密探。

  斯聞人重重落坐,呼吸加沉,他就知道不對勁,自個如履薄冰緊盯的妻子終於出問題了!

  ***

  這日,秦畫意皺著眉的由外回來。

  斯聞人連忙趨前,奉上香茗討好的問:「怎麼了,什麼事不稱心嗎?」他小心的觀察著她的神色。

  她看了他一眼,嘆口氣沒說話。

  反倒是隨她外出的曉娟代為答話了。「就那每天都在名人巷賣畫的公子,連著幾日都沒出現,少夫人找不到人,正煩著。」

  她又去找jian夫啊他皮肉擠笑的道:「妳找那人做什麼呢?」朝著妻子問。

  「算了,人都不見了,這事也就別提了。小寶呢?」秦畫意抹了抹額上細汗,心情不好,不太想講。

  「小少爺在後院,奶娘正哄著他玩。」小江替主子回道。

  「我瞧去。」她人又走了。

  瞪著娘子姣好的背影,斯聞人有點咬牙切齒了。

  「奇怪了,那李畫師跑哪去了?怎麼就是找不到人?」曉娟一面叨念著,一面要跟上少夫人的腳步。

  「曉娟,回來。」他喚住了人。

  「少爺還有事吩咐?」曉娟轉了回來。

  「少夫人沒說,妳說說,少夫人找那男人做什麼?」他沉聲問。

  「還能做什麼?不就是交個朋友——」

  「曉娟,妳在磨蹭什麼?我買給小寶的糖放在妳那,還不快跟上來!」秦畫意在前頭喊著。

  「喔,就來了!」曉娟匆匆朝少爺屈身福了禮後,趕緊追上去。

  「少爺?」小江見主子神色陰沉恐怖,心底有點毛。

  「沒事!」他咬牙說。

  「可是……那這事?」

  「不是解決了嗎還有什麼事?」他口氣很糟。

  這算解決嗎?「少爺,不是我窮擔心,而是女人只要生了異心,有一就有二,有二——」

  「你給我閉嘴!」他俊臉森森然。

  清明時節雨紛紛。

  清明這日當真是個雨天。

  清明掃墓對斯家來說是件大事,馬虎不得。

  因為斯家的祖先各個了得,死後的排場也不能不遵規矩,將祖墳墓地徹底打掃乾淨後,就得依著禮部頒布的卸任官員祭祀禮,行繁複的祭拜禮節,任何一個細節都不可廢。

  這事情多,偏又逢雨天,搞得眾人全身濕答答,斯聞人要人趕緊先搭上遮雨棚子,將父親與妻兒安置好,自個這才淋著雨張羅著祭拜禮。

  他幾次點著香,都教雨給淋熄了,火摺子弄了好半天終於點上火了,可這火一燃起,整把香竟然著火了,這就是所謂的「發爐」嗎?

  他當下愣住了。

  「少爺,不妙,這是不是祖宗顯靈,提醒您一些事呢?」小江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現象,忍不住心驚的有了聯想。

  「提醒我什麼事?」

  「斯家有變。」

  「什麼變?」

  「這個嘛……明年的大考中不中無所謂,所以——」

  「所以祖先提醒的是,斯家的女人可能有變?」他不由自主的看向遮雨棚里抱著孩子的女人。

  小江沒答話,跟著他一起看向了少夫人。

  「少夫人向您招手了,似乎要您過去。」小江道。

  斯聞人整了整心緒,迅速起身,笑容滿面的迎上前去。

  秦畫意見丈夫回到棚里,立即放下懷裡的兒子,讓曉娟看顧著,自個拿著手絹幫著他擦臉上的雨珠。

  「你也別淋太久的雨,當心染上風寒。」她體貼的叮嚀。

  妻子的關愛,讓他十分感動。

  「是啊,聞人,我瞧時間差不多了,咱們禮數也做足了,祖先應當能感受到咱們的誠意,可以回去了,況且這墓園風大,我怕小寶會受風寒。」斯老爺也道。

  「好,我讓小江將祭品收拾收拾,咱們可以回去了。」斯聞人頷首。

  東西收拾妥當,他們打道回府,走在前頭的斯聞人驀地手臂上多出一隻嫩白小手勾住他。

  「相公,人死後圖清靜,將來我若死了,你不用這麼費心的祭拜我,況且人都死了,做足再多的祭禮,也都毫無意義,誰知道自個是否還能感受到在世的人這份心意。」秦畫意悠然的說。

  他接過她手上的傘,細心幫她撐著,自個身體一半落在傘外,全濕了,可他一點也不在意,擔心的是雨別潑進傘里,沾濕他娘子的衣裳了。略略回頭,關心的瞧見小寶在曉娟懷裡睡著了。

  「我死後也一樣,簡單就好,不祭拜也沒關係。」這點想法他倒是與她一致,不想煩勞世間的親人費心做無謂的祭拜。

  「你瞧,娘死後,爹一個人多寂寞。」秦畫意悄悄指著後方一個人孤單走著的斯老爺。

  他皺著眉。「爹是很寂寞沒錯,但是沒辦法,他很愛娘,又忠貞,不會另娶的。」

  「你勸勸他嘛,娘都過世多年了,他也該為自個找個伴,起碼陪伴他後半輩子不寂寞。」

  「我勸他?」斯聞人有些個吃驚,撐傘的手還震了一下。

  「是啊,難不成你要看他這麼孤單過下去?」

  「咱們斯家的家風妻子死後是要守節的,這妳又不是不知道,竟然要我去勸爹『變節』,我怕我一開口,他不罵死我才怪,更別說我娘會氣得由墳里跳起了。」他斷然拒絕去幹這種有辱門風的事。

  「你們真是死腦筋耶,人都死了還守什麼節?活著的人要怎麼過日子比較重要,怎麼可以如此牽制一個人,這太不人道了。」

  「妳這話說得是真的?如果我死後,妳也不會守節,若有其它對象也會跑個無影無蹤?」他臉不禁黑壓壓沉下。

  「我是就事論事,單純的心疼爹一個人孤老,你別想太多,你若死了,我還不知能不能活呢!」她忽然煩惱的說。

  他一聽,彷佛一陣清風吹過,心情瞬間開朗許多。「沒有我,妳活不下去啊?」他笑睨她問。

  秦畫意將頭往他手臂親昵靠去。「你是我夫君,夜夜伴著我的人,哪天要少了你,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他更加心花怒放了。「我也是,若少了娘子,我怕是要夜夜不成眠了。」

  「相公前途似錦,將來若功成名就,希望你還能記住這番話,別抱著別的女子,忘了我是誰。」她嬌睇著他提醒道。

  斯聞人馬上臉色一變,指天立誓的說:「我怎麼可能會對不住娘子,娘子妳這是對我不信任嗎?」她這話可是對斯家男人的污辱,他萬不能忍受。

  她斜睨著他。「別緊張,我只是提醒你,別忘了對我的承諾罷了,並不是說我不信任你。」

  她忍不住掩著嘴偷笑。這斯家男人只要一提到忠貞這事,就像是女人清白受到質疑一般,一不小心,就會鬧出羞憤跳河或上吊自清的事來,這斯家男人真是可愛到極點,也是天下好男人的最佳典範。

  「嗯。」他緊繃的臉色這才緩下。「說到信任,娘子是不是也……也……」也值得他信任?這後面的話,他「也」了半天卻說不出口。

  「我信任你,你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的。」以為他仍是沒法釋懷,她自以為是的答了。

  他乾笑著,「謝謝娘子的信任,我……這個……」他的嘴開開闔闔,實在想問個清楚,她對他是否專情?

  「怎麼了?你想問我什麼嗎?」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秦畫意終於感到疑惑的問。

  望著她明媚如花的容顏,他嘆了一口氣,著實很難問出口。娘子迷人,自然受到的誘惑就多,要她專情是一項挑戰,且她若說自個專情,他固然高興,但也知那是安慰話,萬一她說出心還有旁騖的話,豈不教他等著嘔血上吊?

  唉,面對妻子,他患得患失,「貞」夫難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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