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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人潮擁擠防止走散為由,一旁淵澄大庭廣眾之下攬住了他的肩膀,手中摺扇輕搖,為他扇著風。

  二人身後不遠,謝晚成和連齊,同款姿勢雙手抱在胸前。連齊看不出興致好否,只是漠然游目周遭熱鬧。謝晚成則見著什麼新鮮玩意兒總要貼近和他耳語。

  再後,文曲大大方方挎著武曲手臂,這兩人倒是志趣相投,夫唱夫隨。一個眉飛色舞滔滔不絕,一個笑容可掬地點頭回應。

  相隔一片烏泱泱的人潮,曲同音和徐靖雲,寬袖下互相牽著手,人聲鼎沸中旁若無人地閒聊著。

  二人後相去甚遠,張闕被各種玩物吸引,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後邊張大仙不停地付帳追人。

  街道拐彎口,易容喬裝後的赫平章,巧與二人擦肩而過,詫異地回頭看了看,正好碰到淵澄冷眼瞥視他的目光,心下一驚低頭避開。

  一個臉色青白下巴長著一顆大黑痦子的半百老翁,有著和年紀不相匹配的靈活,厚厚一堵人牆氣不喘心不跳地輕鬆穿過。

  一會兒他便跟上了赫平章,回頭茫顧一眼,問道,“師父,你剛剛看誰呢?”

  “老熟人。”

  “老熟人?”

  “老主顧。”

  “啊?”

  赫平章被他蠢到,忽然停下腳步,恨恨撇他一眼,哀其不幸,“祁天啊祁天,你的記性都丟床上了?麻煩你以後別整天一副饑渴難耐的樣子,多用點心在正事上行不行?!”

  祁天那張青白的麵皮似乎泛起點紅暈,“師父說話也太不含蓄了,而且明明是你欲求不滿…”

  “你再說!”赫平章瞪眼,抬起拳頭威嚇。

  祁天縮了下脖子,握住他的拳,嬉皮笑臉道,“不敢了,饒我一命。”

  赫平章抽回手,嫌棄似的甩了甩,顧自往前去。

  祁天小跑兩步,跟他身側,“剛剛那人,是文公子?”

  “閉嘴!”赫平章扭頭低聲喝止。

  祁天愣了下,四顧一眼。兩個抱著手的男人從他身邊走過,渾身散發著不好惹的氣場。

  等那二人走遠,祁天小聲道,“師父錯怪我,文公子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咱們滿墳地地掘棺材找死屍我可記憶猶新吶!”

  赫平章覷他一眼,沒搭理他。

  找屍體的經歷何止記憶猶新,想起來就忍不住作嘔。

  若非文無隅抓住他的把柄,一定要他去挖墳,隨便殺個作奸犯科的惡人頂替就行了。

  說到把柄,他就氣不能平。

  論二人交情,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僱傭關係自然上不了秤。

  文無隅算是他殺手生涯當中最大的金主,看在錢的份上,他打破不犯官府的原則,偷京兆府銀庫,潛伏刺探懷敬王府,襲劫刑部大牢。這每一件都是砍頭的罪。

  念在文無隅救過他一命,也可憐他精心謀劃一敗塗地,加上個人私怨,報復懷敬王非人的折磨,他才暗地裡把那可能致使天下大亂的秘密宣揚出去。

  怎奈此人非但不領情,還拿作要挾,要他幫忙上演一出火燒王府金蟬脫殼的戲碼。

  眼前是熱浪翻騰的沖天大火,腳下是四處搜查蹤跡的禁軍,他們就藏身於近在咫尺的水上小築,怎一個刺激了得!

  計劃成功本該至此便罷,卻城外臨別時文無隅又塞給他兩千兩銀票,他時常懷疑此人是否有個造銀票的副業。要做的事很簡單,於兩年後且安定侯在京,再次散布那個秘密,他至今未曾想明白此舉目的何在。

  忽然遠處一聲悶雷,無數銀蛇蜿蜒著竄上夜空,綻放,絢爛多姿的花火,將天幕點綴地五彩斑斕,一時間可叫霽月失色。

  西子湖畔煙花會,距此尚遠,路上行人紛紛駐足遙望。

  卻有人急著往前去,撞得赫平章一個趔趄。

  “老伯,抱歉哈!”文曲腳步不停,匆匆彎了下腰。

  緊跟其後的武曲回身手舉額側也對他表示歉意。

  赫平章乾燥的臉皮扯出個和善的笑。

  祁天見他看了武曲好幾眼,便問道,“你又認得他們?”

  赫平章擺他一眼,“算是吧。”

  祁天撇了下嘴,酸道,“你怎麼誰都認識…”

  赫平章嗤道,“你能不能不要草木皆兵。”

  祁天怏怏不語。

  人潮逐漸開始涌動。

  赫平章轉身,回走了幾步,欲隨大流看煙花去,卻見祁天立著不動,“走啊。”

  “不走。”

  “不是你要來麼?”

  “我不想看煙花了。”祁天悶頭道。

  赫平章定定看著他好一會兒。

  這時槑頭槑腦的張闕因為閃躲前面的人,一頭撞到祁天胸前,抬起臉傻呵呵沖他笑。

  張大仙氣喘吁吁地追上來,把手裡一串糖葫蘆塞給祁天,“大爺,給你,賠罪…”說著便牽起張闕走了。

  這回祁天倒多看了二人一眼,結結巴巴的說,“那、不、不是,張大仙嗎?”

  赫平章早認出此人,卻訝異道,“你沒認錯?聽說他被仇家追殺,生死不明。”

  “肯定是他。”祁天自信道,“他帶走的那個男孩子長得漂亮,我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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