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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槐鈺將三日的試卷全部交給主考官,便耐心坐在榻上等待,等到酉時一過,考試完畢的鐘聲敲響,考院才從外面打開。

  首先出去的是所有考官和那些舞弊被抓之人,待他們出去了,才輪到各個學子。

  謝槐鈺急不可待的跟在後面走了出去,一出去,便瞧見了祁擒月,卻並未看見仲禮與白朮的身影。

  不過瞧著祁擒月的神色,謝槐鈺便鬆了口氣。想來一切都好,並無大礙。

  「白朮是不是生了?」上了馬車,謝槐鈺便對祁擒月問道。

  若不是已經生了,他應當第一個過來接自己回去,而不是讓祁擒月過來接人。

  「昨日便生了。」祁擒月道:「你那夫人,真真厲害,前腳生了孩子,後腳便出去殺人,又去了宮裡救駕。大夫說他傷了身子,要好好將養,你回去切莫怪他。」

  謝槐鈺聞言,心中極痛。他又怎麼會怪白朮,只恨自己無用,關鍵時刻,卻被關在考院中出不來。

  回了謝家,謝槐鈺便直奔院子,白朮此時躺在床上,倒是醒了。

  瞧見了謝槐鈺回來,眼睛便亮了,只盯著他道:「謝槐鈺,不過三日,你便瘦了。」

  「你才是瘦了許多!」謝槐鈺極心疼的在床邊坐下。

  此時眾人便自動迴避了,留下他們夫夫兩人。

  「孩子已經誕下了,是個哥兒。」白朮說道:「只是我先前喝了藥,這哺育的事情,便只能交給奶娘。」

  「無妨,你應當好好休息。」謝槐鈺道:「大夫可是如何交代你的?」

  白朮這才似是怕謝槐鈺生氣般,聲音小小的說道:「大夫說我傷了元氣,恐怕日後更難孕育……」

  他說著看了謝槐鈺一眼,眼睛黑漆漆的。

  謝槐鈺瞧著十分可憐,經不住在他眼皮上親了一口道:「那便不要再生了,我們有個哥兒便也很好。」

  「那謝家繼承之人……」

  「謝琪不有個兒子麼?好好教養。」謝槐鈺道。

  他自是更願意與白朮一道孕育自己的孩子,但若是白朮身體的緣故不能生了,那隨便從謝家過繼一個孩子繼承爵位也沒什麼不好。

  「皇帝給我們的孩子起了個名字。」白朮突然說道。

  謝槐鈺此時才皺眉遺憾的說道:「我的孩子竟是別人起名了……」

  「叫做謝榮。」白朮說道。

  謝槐鈺嘆了口氣道:「好在不算難聽的。」

  這時,他便想起自己還未見過這個剛出生的小哥兒,便招了乳母進來。

  不一會兒,那乳母懷中抱著個皺皺小小的孩子走了進來,孩子不過比巴掌大了一點,渾身紅呼呼的像個小老頭,頭頂上只長了一半頭髮,前面光禿禿的如同謝頂了。

  「怎麼如此丑,長得與你半點不像。」謝槐鈺備受打擊,不禁抱怨道。

  「這眉眼與你相像,哪裡丑了。」白朮不同意的說道:「我問過林舒語,孩子生下來都是這樣,長大些就好看了。」

  此時那乳母便在一旁說道:「謝公子白哥兒放心,這孩子別看著現在紅彤彤的,日後必定皮膚雪白,這樣貌隨著你二人,也是絕世無雙的。」

  那孩子聽了乳母的話,似乎是知道在誇讚自己一般,雖閉著眼睛,嘴角卻微微有些上翹。

  白朮便抓著謝槐鈺的手指將它放到那嬰孩兒的小手旁道:「謝榮,這是你父親。你來認認。」

  謝榮小嘴張開,吧唧了兩下,小拳揮舞了幾下,輕輕搭在謝槐鈺手上,緊緊攥住了。

  他出生才不過兩日,一隻小手還包不住謝槐鈺一根指頭。

  謝槐鈺被握住的一瞬間,心臟猛跳了幾下,瞧著那小小嬰兒抓住自己手不放的模樣,一股血脈相連之情從心底湧起。

  再看那孩子,便覺得似乎也不那麼丑了。

  這鼻子翹翹的嘴巴翹翹的,還是有那麼一些像白朮的。

  幾日後,皇帝重新上朝,將二皇子仲禮立為儲君,處死了當日參與謀反之人。

  對齊家、婁家、方家等謀劃之人,全部滿門抄斬。因其世家之間血脈相連,實在錯綜複雜,各家之中沾親帶故,便不再誅其九族了。

  趙揚瘋了,被皇帝安置在原先的寢宮精心照料。

  不過幾日,便被人發現吊死在了房樑上,也不知是從何處得來的白綾。

  又痛失了一個愛子,皇帝心中悲痛,卻也未去追查原因,只是以皇子之禮將其厚葬了。

  趙衍的屍身則是草草用草蓆裹了,隨意埋在了城外。

  他死後仍被貶為庶民,奪了姓氏,他那個懷了身孕的姬妾,自然也不能留,與他一脈全部斬了。

  與其相反,此次救駕有功的謝家、祁家,都更進了一步。

  皇帝大大賞賜了謝爵爺,又封了白朮一品誥命。謝家哥兒一出生,就賜了名字,又給他封了個郡主的頭銜。

  叫謝槐鈺苦笑道,如今家中的夫人與兒子都有了官銜,反倒只有自己身無功名了。

  不過又過了數日,這次的科考成績便出來了。

  謝槐鈺入宮殿試了一回,再出來後,便張了榜,封他為此次科考的榜首狀元。

  只是也不知怎得,京中忽然傳出一個流言。眾人都稱,這謝槐鈺的狀元是因著夫人救駕有功才封的,不是他的真本事。

  只有主考官們知道,謝槐鈺的卷子的確是一等一的好,皇帝本想賜他一個探花郎做做,結果看了試卷,也是讚不絕口,直接就點了一甲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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