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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景瀾點頭,龍景淵毛遂自薦的要送風花去,可雪月卻死活都不同意,她死死的抓住龍景淵的手,冷笑著說:“我死都不會讓風花和你單獨在一起!你不要痴心妄想!”

  最終選定的人是藍梓幽,臨行的前一晚,雪月將一個包袱交到藍梓幽的手中,她說:“籃子,這是我為風花fèng制的衣裳,還有,還有我留給他的一份信,你替我帶過去吧,等他醒後,他自會看到的……”

  藍梓幽沉默的接過包袱,看著雪月決絕的眼神,他終於還是低聲問:“你這是不打算再讓他回來了嗎?”

  雪月決絕的臉色一瞬間被打破,她坐在櫻花樹下,摟著雙膝,埋著頭哭的如同一個三歲稚兒,她斷斷續續的說:“他本就不該留在這裡,他明明……是那樣的……才華橫溢……玉樹臨風……心懷若谷,他應該有……更寬廣的天地,籃子,求求你,幫我保住這個秘密,我不能,不能再讓龍景淵和皇上……毀了他,我要他……好好的……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雪月說完,又“哇”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哭開,藍梓幽鄭重的點點頭,雪月感激的看著他,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風花走的那一天,雪月沒有去送,她坐在香雪閣里,一邊哭,一邊還死拽著龍景淵的手不放,龍景瀾站在一邊抿著唇不說話,龍景淵氣的咬牙切齒,恨不能一刀劈死眼前這個痛哭的可惡女人。

  第十二章 風花雪月之故友

  風花走後,雪月每天都過的恍恍惚惚的,心底像是突然多出了一個空蕩的無底洞。有那麼幾次,雪月吃著飯的時候,會無意識的喊著風花的名字和他說笑,然而回過頭,面對她的,卻只有一臉難過憂傷的紅衣,空蕩蕩的大殿之中,突如其來的寂寞襲涌而來,雪月感覺嗓子裡酸楚的難受,眼前的美食珍饈再也無法下咽。

  武英殿裡,龍景淵一臉憤怒的指責龍景瀾:“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讓我去給那個女人做貼身侍衛?皇兄,您可真看得起臣弟啊?!”

  龍景瀾面無表情的看向龍景淵,完全沒有將他的憤怒放在眼中,他只淡淡的說:“這事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你同意也得做,不同意也得做!”

  “哼~笑話!我為什麼要去保護她?你看看這些年,她在宮中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嗎?誰能傷害到她?更何況,皇兄你不要忘了,她可是神!神需要我一個凡人去保護?而且,我要去找風花,現在應該還能追上他們……”

  “那你要我怎麼辦?”龍景瀾突然激動的咆哮著,將書案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他看著龍景淵,滿眼痛苦的說:“你要我怎麼辦?她剛剛丟了孩子,風花又遇刺昏迷不醒,你知不知道這個時候,整個後宮,甚至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想讓她死?!是,一開始,這就是我的目的,我將她拉入這個骯髒的後宮,給她寵愛,給她地位,將她推到風口浪尖的位置,再借她的手除掉對我不利的因素。”

  “可是,景淵,我他媽的早就後悔了!在前年,她第一次丟掉孩子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後悔的想要去死!我想修補和她之間的關係,我想把她留在我的身邊,我想像個正常的丈夫寵愛妻子那樣的去寵愛她,但她的心裡只住著一個風花。我也會嫉妒!會不甘!我恨不得風花馬上從這個世界上死掉,可是我不能,因為我知道風花只要一出事,她也不會獨活!”

  “你知道前兩天,知道她懷孕了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可是,風花一出事,那孩子也就這樣跟著沒了,太醫說,她以後恐怕都不會再有孩子了!你知道那種從雲端跌落到淤泥里的巨大落差和悲哀嗎?是我啊!是我害了她!”

  “如今,她想要的,無非就是不讓你離開她的視線,原因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風花就是她的性命,是她的一切!那時她的眼睛還沒好的時候,有一天,我去香雪閣,看見傲軒蹲在地上拿樹枝寫著一首詩,震撼我心!我問他為什麼要寫這樣的詩,他說是雪月讓他寫的,他覺得很好聽,就記了下來。你知道那詩怎麼寫的嗎?‘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很震撼是不是?我也覺得很震撼!然後,更多的卻是從心底泛出的一陣陣的無力感!後來,我在她的枕下發現了這首詩,一張紙疊的工工整整的壓在枕下,你說,你說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心底深愛著一個人,又不得不無奈的用她的身體來應付我?”

  “我有時候會想,乾脆我就放他們走好了,讓他們做一對自由飛翔的比翼鳥,可是我做不到!我承認我自私,可我真的不甘心,我掙扎過很久,最後,我還是選擇將她困在我身邊,即使得不到她的心,我也很滿足了!景淵,刺客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你能確定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不會是雪月?你我都知道風花雪月的命是連在一起的,你就當是為了風花而去保護雪月,也不行嗎?”

  龍景瀾的情緒顯然很激動,堂堂一國之君哭的如同一個三歲小兒,龍景淵看著龍景瀾額上的青筋和眼中的血絲,他終於重重的點了點頭。只是,他的心底有一個問題在悄悄的不停的迴蕩:皇兄,你真的就這樣滿足了嗎?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皇兄,只怕你永遠都不會滿足,所以,這就註定了你在這場情愛里的被動和痛苦,是不是?是不是我也一樣呢?

  武英殿外,雪月靠著廊下的欄杆,面無表情的聽著龍景瀾的剖白,片刻後,她轉身,不動聲色的離開。

  龍景淵跨進香雪閣的時候,雪月正跪坐在窗前的小案上畫畫,廊下的鸚鵡啼唱著前幾日雪月新教它的小曲,青銅小鼎里燃著薰香,淡淡的花糙的清香。從龍景淵的角度看過去,這無疑是幅很美好的畫面,他靠著身邊的欄杆,安靜的享受著這份安寧,他想其實雪月不發瘋的時候,還是很美的。

  雪月轉身看見他時,只是淡淡的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話。之後的日子,兩人相處的勉強算是和平,只要龍景淵的身影能夠出現在雪月的視線里,她就不會為難他,而龍景淵也自是不會隨便去招惹雪月。

  晚間,紅衣服侍雪月躺下後,又轉身去了偏殿服侍龍景淵,龍景淵站在窗前看夜空中朗朗明月,心中不乏苦澀,想自己堂堂一國王爺,竟淪落到做一個宮妃的貼身侍衛,更何況這個宮妃還是他的情敵。不過相處的時間久了,龍景淵對於雪月的厭惡漸漸降低。整體觀來,雪月還是很溫和可愛善解人意的女子,龍景淵暗明白自己往日裡對她的厭惡,大抵是先入為主的錯誤。也是,能讓皇兄和風花都醉心與她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平庸呢?

  早上,紅衣為雪月梳妝,透過鏡子,雪月看見龍景淵進了主殿,在一邊安靜的等候。紅衣在她身後恭敬的問:“娘娘,今兒早上奴婢準備了綠豆粥,不知娘娘想陪什麼樣的小菜?”

  雪月頓了一頓,才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桔梗!”怕紅衣不懂,她又加上一句,“要風花醃製的桔梗!”

  “是,奴婢明白!”紅衣眼眶一紅,喉嚨里有些堵塞,轉身向外走去。

  “紅衣!”梳妝鏡前的雪月突然喚住紅衣,她問:“你,想綠衣嗎?”

  紅衣紅著的眼眶裡,眼淚倏地墜落,她猛地回過頭反問雪月:“那娘娘想公子嗎?”話一脫口,紅衣也回過了神,頓了頓,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說到:“奴婢與姑娘自小一起長大,一些個事情興許比姑娘看的還要通透,您和公子之間原是青梅竹馬,鳳凰樓裡頭人人羨慕的一對兒,可是您二人之間偏偏有緣無分!奴婢和綠衣只是一介下人,本不該摻和到此事中,可是姑娘您一進宮就將奴婢牽了進來,然後是公子和綠衣,從此一入宮門深似海。這之後發生的事,姑娘在剛進宮的時候可曾想到過嗎?紅衣雖笨但不傻,公子這一去,您自是鐵了心的不會再讓他回來這裡了,奴婢和綠衣也就這樣斷了,姑娘自己心裡不痛快,又何必來揭奴婢的傷疤?都已經行到這步了,姑娘如今擺著這樣的臉,給誰看?奴婢今兒這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姑娘要殺要剮,奴婢絕不多說一句廢話,只求姑娘從此看開了,既然決定了放手,就要放的徹底些!”

  紅衣說完,抹著眼淚慌亂的退下了,在外殿撞上龍景淵時,她都沒有什麼反應。龍景淵皺皺眉,他舉起摺扇挑開珠簾,卻見雪月坐在梳妝鏡前無聲的流淚,龍景淵安靜的退到殿外,卻聽見雪月無聲的流淚,漸漸轉變成小聲的哭泣,最後到痛哭不已。龍景淵站在殿外,靠著門欄,聽翡翠在廊下唱著小曲,心中將紅衣剛才說的話一遍遍在心底重複,青梅竹馬!真是讓人嫉妒的字眼!看來,他猜得沒有錯,雪月果然是趁機將風花送出了皇宮,並不打算讓他再回來了。

  從那天以後,雪月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每日裡只一心一意的忙著後宮裡大大小小的事務,偶爾有空的時候,她會在龍景淵的陪伴下出宮,甚至出城去遊玩一番。她再也沒有提過風花,仿佛在她的生命中,風花這個人突然就消失掉了,龍景淵有好幾次都想問問她是怎樣做到的,可是也有好幾次,他夜半醒來的時候,會發現那個本該在主殿裡休息的女子,正孤身一人站在院中高大的櫻花樹下,沉默的看著月亮發呆,那身影在朦朧的夜色里顯得格外的悲傷與蒼涼。於是龍景淵多次滑到嘴角的疑惑就這樣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他知道雪月其實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風花,她只是將他埋在了心底,埋得更深、更刻骨。

  一晃又是半年過去,年節又到了眼前,臘月二十八那天,皇上帶領皇室成員祭祖。禮部尚書著手相關禮儀的準備。那天,一身淺金色宮裝的雪月陪在皇上身邊,在她右側偏後的地方,站著同樣一身黑色鑲金邊宮裝的龍景淵。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皇城,向城外的龍嶺前進。龍家的列祖列宗都葬在龍嶺,平日裡這兒也都是重兵把守。

  下了馬車,雪月隨著龍景瀾走在人群中的最前端,華蓋羽扇自有宮人舉著,祭祖剛剛完畢,龍景瀾還未來得及走下天壇,人群中突然蹦出幾個黑衣蒙面人,舉著劍直直的向雪月刺去。

  龍景瀾驚出了一聲冷汗,一直跟著雪月身後的龍景瀾倏地抽出腰間的軟劍,一邊與刺客糾纏,一邊掩護雪月往後退。雪月從剛才開始就感覺到了危險,她此刻唯一所能做的事,就是密切的配合龍景淵,儘量不讓他為戰鬥分心。

  那邊,龍景瀾剛要過來支援,瞬間又多了幾個蒙面人圍住了他,龍景淵眼角掃到這一幕,只能高喊一聲:“保護好皇上!”於是本來幫著他的侍衛們只好轉過去保護皇上,這些刺客個頂個都是絕世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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