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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風花雪月之放手
雪月睜開眼，周圍依然是一片黑暗，她又想起昏倒前的最後一幕，龍景瀾攬著她的腰，他的嘴角還掛著溫柔的微笑，這些日子，龍景瀾對她太好、太寵溺、太慣縱，以至於她一不留神就忘掉了自己的身份。雪月，你是什麼人呢？你不過是他手中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他所給你的一切不過都是些夢幻泡影，你看看，你剛對他抱有一點希望時，他就可以一邊抱著你溫存，一邊拉著你當擋箭牌，雪月啊雪月，你真是不學乖呢！
有珠簾被挑動的聲音，珠子碰在一起叮叮咚咚的聲音，很好聽！雪月坐起身，來人撫上她的臉，鼻尖傳來淡淡的檀香，雪月彎了彎嘴角，輕輕喊了聲：“皇上！”
感覺到停留在她臉頰上的手指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雪月輕輕抿了抿唇，但笑不語。龍景瀾又抬起手撫上雪月的眉梢，他那雙威嚴的龍眼中滿滿的全是疼惜，只是雪月看不到，沉默了片刻，龍景瀾才輕聲“嗯”了一聲，繼而開口說到：“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讓御膳房去做。”
雪月微笑搖頭：“謝皇上，一會兒風花會過來！”
是啊，風花的廚藝也是極好的，龍景瀾自嘲的想，他就是給雪月端來燕窩魚翅，也比不上風花親手為她炒的一道小菜吧？唉！這種討厭的禮貌客氣的生疏感又回來了，龍景瀾不禁有些沮喪，究竟他和雪月之間要如何才能好好的相處呢？他想要的是相濡以沫，而不是相敬如賓！
珠簾再次叮叮咚咚的響起，有人走進來，雪月輕笑著翻身下地，嘴裡歡快的喊到：“風花，你怎麼才來？我餓了！”
龍景瀾眼神一黯，真默契的兩人呢，風花還沒有開口，雪月就知道來的人是他呢？！風花急忙上前一步扶住雪月的胳膊，向龍景瀾微微頷首後，他才轉過臉，略微有些嚴厲的說雪月：“你怎麼就這樣下來了？紅衣不在身邊伺候著，你再不小心磕著碰著了怎麼辦？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
雪月笑嘻嘻的脫口而出：“不是有你嘛！”
風花一愣，一肚子的話就這樣被雪月擋了回去，龍景瀾聞言抬頭直直的看向風花，窗外白雪皚皚，風花扶著雪月一時愣住原地，他微微的偏過臉，龍景瀾卻還是能看見他微微泛紅的臉頰和耳垂，配著那隻紫色的水晶淚滴，好看極了！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風花終於還是回過臉，扶著雪月在桌前坐下，將午餐擺好，風花坐在雪月的身邊，一點一點的餵著她，偶爾還說些話逗她開心，龍景瀾默默的退出香雪閣，殿外的白雪還在翻飛，他的心情有如頭頂上，那讓人沉悶的、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灰色天空。
雪月心情好些的時候，就會坐在窗前撫琴，將一首首名曲撫的行雲流水般的流暢，風花會坐在她身邊，為她讀一些經史子集，偶爾也會讀讀藍梓幽寄來的信，哦，藍梓幽又出外辦差去了，一路南走北行，遇到些什麼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他都會給雪月寄回來一些。
“今天中午，我路過一座山，山下的小溪流水潺潺，清可見底，水底有不知名的小魚來回穿梭，我想你應該極是喜歡這種環境的……如果可以，我真想化作那其中的一尾魚，逆流而上，翻山越嶺，終也可以游到你庭中的池塘里，得一株蓮安家！說來，你有多久沒有去池塘邊了？……我猜今天還是風花將信讀給你聽吧？唉~風花那把……”
風花讀到這裡突然“噗”的一笑，雪月湊過來，笑著說：“怎麼了？怎麼了？接著讀啊！”
風花清了清嗓子，笑著讀到：“風花那把溫潤的像這流水一般無二的嗓音，讀我這種莽夫寫的信，豈不是委屈他了？哎呀呀！我得努力了，原先皇上總是說，要我多讀些書，想來也是有道理的！呃，窗外似乎下雨了，不知你那邊怎樣？就這樣吧，我要去讀書了，否則，真的要被嘲笑了！”
風花讀完，雪月已經摟著肚子笑成了一團，只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哪有魚兒還能……翻山越嶺的……”
風花頓了頓，將信紙重新疊好，裝回信封，他微笑著說：“我倒覺得他真真是個很溫柔風雅的人，字裡行間都透著他獨特的氣質！”
雪月又是一陣笑：“籃子要是知道你對他的評價這麼高，他一定會開心死的！”
風花抿唇微笑，看著雪月歡笑的樣子，他動了動唇，最終還是嘆息般的說到：“雪月，藍將軍他，喜歡你吧？”
雪月的笑聲漸歇，她沒有聚焦的眸子茫然的看向前方，風花突然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他討厭自己這種如同一個怨婦般，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雪月的樣子。
良久，雪月才重新彎起嘴角，微笑著雲淡風輕的說：“嗯，應該是的吧！可是，我的心底已經住了一個人了，他的分量太重，我已經無力承擔別人的情愛了！風花，你明白嗎？”
風花一僵，再說不出任何話來，藍梓幽的信捏在他的手中，被他的力道擰出一個不淺的褶皺，是啊，他明白，可是，他無力回應，也無法回應。如今的他們站在同一個男人的身後，他們之間隔了一個耀國的帝王，那段來不及開始的戀情，在青梅竹馬還未能開花結果的時候，就已經被他人插足了！
風花離開香雪閣的時候，雪月已經睡熟，他提著宮燈，披著狐裘，一路往回走，厚厚的積雪踩在腳下“咯吱”作響，偶爾有枝頭的雪墜落下來，紛紛揚揚的像一場精靈的舞蹈。風花站在漫無邊際的雪夜裡，心頭一陣陣苦澀，明明離的那麼近，明明是兩廂情願的兩個人，卻偏偏不能相愛！真是諷刺！
夜的時候，風花又夢見了猨翼山，還是那片湖，他和阿維正在水中嬉戲，漓清闖了過來，愣愣的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才一臉倍受打擊的跑開了。沐浴後的阿維枕著他的腿，慵懶的躺在糙地上看著漫天的繁星，他也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有些不甘，有些酸意的說：“阿維，漓清他喜歡你吧？”
那時，阿維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便微笑著說：“啊！是啊！可是怎麼辦呢？阿延，我只喜歡你呢，人間的那首詩怎麼背的來著？嗯，你聽著啊：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阿延僵在那裡，久久不能回神，阿維的一字一句都鏗鏘有力的敲在他的心頭，良久良久之後，阿延才微笑著俯下身，認真的吻住了阿維的唇。
次日清早，風花醒的時候，面對著褻褲上的滑膩cháo濕，他驀地一陣臉紅，雖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但他很少做這種夢，尤其是，這一次夢中的感覺太過於真實，讓他有一種他和雪月本就是一體的錯覺。
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漸漸平復了自己浮躁的心情，沐浴更衣後，風花走進小廚房，開始為雪月做早餐。看著香米一點一點的熬開花，糯香的熱氣慢慢升騰，風花突然想，其實就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總比在鳳凰樓里時，那種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要好的多。至少現在，他還可以留在雪月的身邊，還可以光明正大的關心著她，風花想著，嘴角不禁又浮起溫柔的微笑。
雪月趴在窗欄上，感受著晚來的春風，她烏黑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雖然現在的她只能看見模糊的光影，可是這也遠比之前的黑暗要好得多！藍梓幽又來信了，他大抵是三月底才能回來的，這一次，藍梓幽的信，是龍傲軒坐在雪月身邊讀的。雪月眨了眨眼，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突然回頭對龍傲軒說：“傲軒，你能不能幫母妃寫一幅字？”
“是，母妃，不知母妃想寫什麼字？”已經長到雪月齊胸高的龍傲軒走到書案前攤開紙張。
雪月的眼睛睫毛又忽閃忽閃的抖了兩下，不知不覺風花已經離開大半個月了呢，齊州知府的貪污受賄案牽連出小半個朝廷的官員們，皇上將刑部尚書風花派去了齊州，親自審案，收集證據。不知道他此刻還好嗎？
壓下心中的想念和擔憂，雪月重新趴回窗欄上，面向窗外，她的聲音低緩卻有力的在空中傳來：“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乃敢與君絕，乃敢與君絕，乃敢與君絕……
雪月聽見自己心底的回音，那晚那個夢，她記得很清楚，夢中的誓言，夢中的糾纏，夢中的相愛，是她和風花所不能實現的願望。還有風花走之前，在她唇上悄悄印下的吻，他以為她睡著了，其實她只是假寐，雪月抿緊唇，手卻不禁輕顫。
“母妃，寫好了！”龍傲軒將手中的字吹乾，遞到雪月手中。
雪月接過紙認真的眯著眼看著，卻依然是看不清。她微笑擺擺手示意龍傲軒退下，雪月將這幅字壓在枕下，遙望著天外的那一抹模糊的綠色春光，在心頭默默念著風花的名字，雪月淺笑著入睡。
三月份的時候，藍梓幽并沒有回來，風花也依然沒有信件寄來，齊州那裡發生了暴亂，藍梓幽直接帶兵過去支援。雪月在後宮裡焦急的走來走去，片刻都無法安寧。龍景瀾因為這次的事件也極為惱火，京中刑部暫時由寧王爺龍景淵坐鎮，幾乎每天都有那麼一兩個受到此案牽扯的官員被押入刑部的大牢，大街上經常能看見呼啦啦一大隊刑部的士兵，去誰家抓人的場景，一時間整個朝堂之中，大街之上都是一片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四月初的時候，雪月的眼睛終於恢復了，只是她一直隱瞞了這個消息，所以她也看見了一些她原先並不知道的事情，她才知道她每日滴在眼睛上的露水，竟是龍景瀾每早親自去御花園的枝葉上採擷的，一時間，雪月的心情複雜的難以描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當初拿她擋箭的是他，現在如此費心照料她的也是他，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四月中旬的時候，木雲修的師傅，國師木秋回朝了，幾日之後，他離開時順便帶走了龍傲軒。雪月站在宮牆之上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她的一顆心再次亂的厲害。
五月的時候，雪月告訴龍景瀾她的眼睛已經好了，一國之君微笑著抱住她，眼淚卻流了滿臉，他將臉埋入雪月的頸窩，沉聲到：“雪月，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再不會讓你受委屈了！”雪月木木的，不知該做什麼樣的反應，皇上他，這是愛嗎？
六月底的時候，叛軍被全部鎮壓，雪月從藍梓幽的信上知道，風花現在過的很好，只是很掛念她，他們現在正在安撫百姓，並和新上任的知府做一些交接，大概七月底的時候可以回京城。
雪月睜開眼，周圍依然是一片黑暗，她又想起昏倒前的最後一幕，龍景瀾攬著她的腰，他的嘴角還掛著溫柔的微笑，這些日子，龍景瀾對她太好、太寵溺、太慣縱，以至於她一不留神就忘掉了自己的身份。雪月，你是什麼人呢？你不過是他手中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他所給你的一切不過都是些夢幻泡影，你看看，你剛對他抱有一點希望時，他就可以一邊抱著你溫存，一邊拉著你當擋箭牌，雪月啊雪月，你真是不學乖呢！
有珠簾被挑動的聲音，珠子碰在一起叮叮咚咚的聲音，很好聽！雪月坐起身，來人撫上她的臉，鼻尖傳來淡淡的檀香，雪月彎了彎嘴角，輕輕喊了聲：“皇上！”
感覺到停留在她臉頰上的手指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雪月輕輕抿了抿唇，但笑不語。龍景瀾又抬起手撫上雪月的眉梢，他那雙威嚴的龍眼中滿滿的全是疼惜，只是雪月看不到，沉默了片刻，龍景瀾才輕聲“嗯”了一聲，繼而開口說到：“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讓御膳房去做。”
雪月微笑搖頭：“謝皇上，一會兒風花會過來！”
是啊，風花的廚藝也是極好的，龍景瀾自嘲的想，他就是給雪月端來燕窩魚翅，也比不上風花親手為她炒的一道小菜吧？唉！這種討厭的禮貌客氣的生疏感又回來了，龍景瀾不禁有些沮喪，究竟他和雪月之間要如何才能好好的相處呢？他想要的是相濡以沫，而不是相敬如賓！
珠簾再次叮叮咚咚的響起，有人走進來，雪月輕笑著翻身下地，嘴裡歡快的喊到：“風花，你怎麼才來？我餓了！”
龍景瀾眼神一黯，真默契的兩人呢，風花還沒有開口，雪月就知道來的人是他呢？！風花急忙上前一步扶住雪月的胳膊，向龍景瀾微微頷首後，他才轉過臉，略微有些嚴厲的說雪月：“你怎麼就這樣下來了？紅衣不在身邊伺候著，你再不小心磕著碰著了怎麼辦？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
雪月笑嘻嘻的脫口而出：“不是有你嘛！”
風花一愣，一肚子的話就這樣被雪月擋了回去，龍景瀾聞言抬頭直直的看向風花，窗外白雪皚皚，風花扶著雪月一時愣住原地，他微微的偏過臉，龍景瀾卻還是能看見他微微泛紅的臉頰和耳垂，配著那隻紫色的水晶淚滴，好看極了！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風花終於還是回過臉，扶著雪月在桌前坐下，將午餐擺好，風花坐在雪月的身邊，一點一點的餵著她，偶爾還說些話逗她開心，龍景瀾默默的退出香雪閣，殿外的白雪還在翻飛，他的心情有如頭頂上，那讓人沉悶的、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灰色天空。
雪月心情好些的時候，就會坐在窗前撫琴，將一首首名曲撫的行雲流水般的流暢，風花會坐在她身邊，為她讀一些經史子集，偶爾也會讀讀藍梓幽寄來的信，哦，藍梓幽又出外辦差去了，一路南走北行，遇到些什麼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他都會給雪月寄回來一些。
“今天中午，我路過一座山，山下的小溪流水潺潺，清可見底，水底有不知名的小魚來回穿梭，我想你應該極是喜歡這種環境的……如果可以，我真想化作那其中的一尾魚，逆流而上，翻山越嶺，終也可以游到你庭中的池塘里，得一株蓮安家！說來，你有多久沒有去池塘邊了？……我猜今天還是風花將信讀給你聽吧？唉~風花那把……”
風花讀到這裡突然“噗”的一笑，雪月湊過來，笑著說：“怎麼了？怎麼了？接著讀啊！”
風花清了清嗓子，笑著讀到：“風花那把溫潤的像這流水一般無二的嗓音，讀我這種莽夫寫的信，豈不是委屈他了？哎呀呀！我得努力了，原先皇上總是說，要我多讀些書，想來也是有道理的！呃，窗外似乎下雨了，不知你那邊怎樣？就這樣吧，我要去讀書了，否則，真的要被嘲笑了！”
風花讀完，雪月已經摟著肚子笑成了一團，只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哪有魚兒還能……翻山越嶺的……”
風花頓了頓，將信紙重新疊好，裝回信封，他微笑著說：“我倒覺得他真真是個很溫柔風雅的人，字裡行間都透著他獨特的氣質！”
雪月又是一陣笑：“籃子要是知道你對他的評價這麼高，他一定會開心死的！”
風花抿唇微笑，看著雪月歡笑的樣子，他動了動唇，最終還是嘆息般的說到：“雪月，藍將軍他，喜歡你吧？”
雪月的笑聲漸歇，她沒有聚焦的眸子茫然的看向前方，風花突然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他討厭自己這種如同一個怨婦般，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雪月的樣子。
良久，雪月才重新彎起嘴角，微笑著雲淡風輕的說：“嗯，應該是的吧！可是，我的心底已經住了一個人了，他的分量太重，我已經無力承擔別人的情愛了！風花，你明白嗎？”
風花一僵，再說不出任何話來，藍梓幽的信捏在他的手中，被他的力道擰出一個不淺的褶皺，是啊，他明白，可是，他無力回應，也無法回應。如今的他們站在同一個男人的身後，他們之間隔了一個耀國的帝王，那段來不及開始的戀情，在青梅竹馬還未能開花結果的時候，就已經被他人插足了！
風花離開香雪閣的時候，雪月已經睡熟，他提著宮燈，披著狐裘，一路往回走，厚厚的積雪踩在腳下“咯吱”作響，偶爾有枝頭的雪墜落下來，紛紛揚揚的像一場精靈的舞蹈。風花站在漫無邊際的雪夜裡，心頭一陣陣苦澀，明明離的那麼近，明明是兩廂情願的兩個人，卻偏偏不能相愛！真是諷刺！
夜的時候，風花又夢見了猨翼山，還是那片湖，他和阿維正在水中嬉戲，漓清闖了過來，愣愣的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才一臉倍受打擊的跑開了。沐浴後的阿維枕著他的腿，慵懶的躺在糙地上看著漫天的繁星，他也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有些不甘，有些酸意的說：“阿維，漓清他喜歡你吧？”
那時，阿維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便微笑著說：“啊！是啊！可是怎麼辦呢？阿延，我只喜歡你呢，人間的那首詩怎麼背的來著？嗯，你聽著啊：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阿延僵在那裡，久久不能回神，阿維的一字一句都鏗鏘有力的敲在他的心頭，良久良久之後，阿延才微笑著俯下身，認真的吻住了阿維的唇。
次日清早，風花醒的時候，面對著褻褲上的滑膩cháo濕，他驀地一陣臉紅，雖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但他很少做這種夢，尤其是，這一次夢中的感覺太過於真實，讓他有一種他和雪月本就是一體的錯覺。
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漸漸平復了自己浮躁的心情，沐浴更衣後，風花走進小廚房，開始為雪月做早餐。看著香米一點一點的熬開花，糯香的熱氣慢慢升騰，風花突然想，其實就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總比在鳳凰樓里時，那種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要好的多。至少現在，他還可以留在雪月的身邊，還可以光明正大的關心著她，風花想著，嘴角不禁又浮起溫柔的微笑。
雪月趴在窗欄上，感受著晚來的春風，她烏黑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雖然現在的她只能看見模糊的光影，可是這也遠比之前的黑暗要好得多！藍梓幽又來信了，他大抵是三月底才能回來的，這一次，藍梓幽的信，是龍傲軒坐在雪月身邊讀的。雪月眨了眨眼，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突然回頭對龍傲軒說：“傲軒，你能不能幫母妃寫一幅字？”
“是，母妃，不知母妃想寫什麼字？”已經長到雪月齊胸高的龍傲軒走到書案前攤開紙張。
雪月的眼睛睫毛又忽閃忽閃的抖了兩下，不知不覺風花已經離開大半個月了呢，齊州知府的貪污受賄案牽連出小半個朝廷的官員們，皇上將刑部尚書風花派去了齊州，親自審案，收集證據。不知道他此刻還好嗎？
壓下心中的想念和擔憂，雪月重新趴回窗欄上，面向窗外，她的聲音低緩卻有力的在空中傳來：“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乃敢與君絕，乃敢與君絕，乃敢與君絕……
雪月聽見自己心底的回音，那晚那個夢，她記得很清楚，夢中的誓言，夢中的糾纏，夢中的相愛，是她和風花所不能實現的願望。還有風花走之前，在她唇上悄悄印下的吻，他以為她睡著了，其實她只是假寐，雪月抿緊唇，手卻不禁輕顫。
“母妃，寫好了！”龍傲軒將手中的字吹乾，遞到雪月手中。
雪月接過紙認真的眯著眼看著，卻依然是看不清。她微笑擺擺手示意龍傲軒退下，雪月將這幅字壓在枕下，遙望著天外的那一抹模糊的綠色春光，在心頭默默念著風花的名字，雪月淺笑著入睡。
三月份的時候，藍梓幽并沒有回來，風花也依然沒有信件寄來，齊州那裡發生了暴亂，藍梓幽直接帶兵過去支援。雪月在後宮裡焦急的走來走去，片刻都無法安寧。龍景瀾因為這次的事件也極為惱火，京中刑部暫時由寧王爺龍景淵坐鎮，幾乎每天都有那麼一兩個受到此案牽扯的官員被押入刑部的大牢，大街上經常能看見呼啦啦一大隊刑部的士兵，去誰家抓人的場景，一時間整個朝堂之中，大街之上都是一片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四月初的時候，雪月的眼睛終於恢復了，只是她一直隱瞞了這個消息，所以她也看見了一些她原先並不知道的事情，她才知道她每日滴在眼睛上的露水，竟是龍景瀾每早親自去御花園的枝葉上採擷的，一時間，雪月的心情複雜的難以描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當初拿她擋箭的是他，現在如此費心照料她的也是他，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四月中旬的時候，木雲修的師傅，國師木秋回朝了，幾日之後，他離開時順便帶走了龍傲軒。雪月站在宮牆之上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她的一顆心再次亂的厲害。
五月的時候，雪月告訴龍景瀾她的眼睛已經好了，一國之君微笑著抱住她，眼淚卻流了滿臉，他將臉埋入雪月的頸窩，沉聲到：“雪月，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再不會讓你受委屈了！”雪月木木的，不知該做什麼樣的反應，皇上他，這是愛嗎？
六月底的時候，叛軍被全部鎮壓，雪月從藍梓幽的信上知道，風花現在過的很好，只是很掛念她，他們現在正在安撫百姓，並和新上任的知府做一些交接，大概七月底的時候可以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