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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花和雪月聽了雲卿的故事後,又忍不住為他抹淚,之後的每年清明,風花和雪月都會去雲卿的墳前掃墓。只是,如今,七八年過去了,雲卿墳頭的糙掃了又長,長了又掃。風花的嗓子,卻還是沒有好。風花自己都放棄了,可最近,雪月卻急切的想治好風花的嗓子,她想先恢復風花的嗓音,讓他可以自由的和其他人交流,然後,她才能放心的將他送出皇宮,送出這做人男寵的命運。

  雪月從回憶中醒過來的時候,已是近黃昏,看著西落的斜陽,溫暖的餘光在屋頂的琉璃瓦上泛著金色的光。微微嘆口氣,她站起身告辭。風花留她吃晚飯,雪月想了想說:“不了,你照顧好傲軒就好,我去皇上那兒吃吧,順便問問他木雲修的事。”

  風花便沒再多做挽留,他只是站在廊下微笑著對雪月比劃到:“雪月,不要心急,我早就已經不在意了,我不想你為了我而操心!”風花溫潤的眼眸中有清晰的心疼和擔憂。雪月看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不知為何,雪月心中一跳,臉上微微一紅,她後退一步,微笑著揮手,轉身離開了暖玉閣。

  風花安靜的站在廊下,久久的注視著雪月離去的背影,直到雪月的身影拐個彎,消失在牆角,他才微微垂下眼臉,看著欄外盛放的薔薇,妖嬈的美麗著。轉過身,風中似乎有誰的輕嘆聲,遠遠的傳開。

  德全彎身在龍景瀾耳邊輕語:“雪妃娘娘來了,正在殿外求見。”龍景瀾意外的挑眉,自從那件事後,雪月還是第一次來主動的找他呢。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木雲修,龍景瀾笑著說:“快讓她進來。”

  雪月緩步走進養心殿,她福下身行禮:“臣妾給皇上請……”話沒有說完,看到坐在皇上對面的木雲修,雪月愣了一下,竟忘了將禮行完。而木雲修在抬頭對上雪月的桃花眼後,他竟也是一臉驚訝。龍景瀾暗暗挑眉,嘴角一勾,他笑意不明的說:“怎麼?兩位認識?”

  雪月和木雲修皆是一愣,然後各自搖頭。雪月拿著畫軸走到木雲修面前,她打開畫像,問:“請問,你和這個人,是什麼關係?”

  龍景瀾低頭看了看雪月手中的話,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也一臉疑惑的看向木雲修。木雲修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在看見這幅畫的時候,才略微有些變色,半晌,他才沉聲到:“這是家父,不知娘娘為何會有他的畫像?”

  雪月和龍景瀾面面相覷,這個畫上的人明明是和尚吧?和尚還有孩子?仿佛是看出了二人的疑惑,木雲修抿了抿唇,有些諷刺的笑笑:“我出生後,他才出的家。”

  “那你能聯繫上他嗎?”雪月的眼睛裡充滿了希望的看著木雲修。

  木雲修再次抿唇,微微別開頭,淡淡的說:“他這段時間剛好就在我師父那,娘娘找他有事嗎?”

  “我幼時曾蒙他相救才得以存活,所以,我想請他來看看風花,我覺得也許他能治好風花的嗓子。”雪月輕聲說。

  “嗯?風花不是天生的啞巴?”龍景瀾皺眉問到。

  雪月驀地瞪了龍景瀾一眼,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仿佛在說:“你才是啞巴!”龍景瀾一窘,面上有些訕訕的。雪月卻突然垂下了眼臉,再抬起眼時,她的眼睛中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仿佛龍景瀾剛才看見的那一記憤怒的眼神只是他自己的幻覺。

  木雲修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我只能給他傳個信,他一向不問世事,會不會來,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雪月道了聲謝就退出了養心殿,看著她離去的裊裊背影。木雲修突然開口問龍景瀾:“這位貴人,不知皇上是從哪裡得來的?”

  “怎麼?她有什麼問題嗎?”龍景瀾皺眉。

  “不,我不太清楚,她的身上籠罩著一層紫氣,紫氣既代表高貴,卻也代表著邪惡,亦正亦邪,留她在皇上的身邊,我也不知究竟是福還是禍,恐怕少不得,得請我師父跑一趟了。”木雲修糾結的皺眉。

  “說到國師,似乎除了朕登基那天,他就沒有再出現過吧!也該讓他回來一趟了。”龍景瀾搖扇點頭。

  一個月後,藍梓幽從楚州回來,還是帶了很多稀奇的玩意兒給雪月和風花,當然,也少不了龍傲軒的。雪月最喜歡的就是其中的一個蘋果大小的水晶球,裡面似乎有水在流動。雪月很喜歡捧著它,透過它看日光、月光、燭光的感覺。

  那天晚上,雪月又捧著水晶球在手裡玩,突然,她看見了水晶球里出現了一個自己,也坐在床上,只是那下半身,本該是腿的地方,卻是一條與腰同粗的紫色的泛著磷光的蛇尾。雪月手一抖,水晶球差點跌落,她摟住水晶球,悄悄的動了動腿,水晶球里的那蛇尾擺了擺。雪月吞了吞唾沫,悄悄的將水晶球藏進被窩裡,暗自深呼吸幾次,拍了拍自己蒼白的臉,雪月再次拿出水晶球,這一次,球裡面卻什麼都沒有了。雪月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可是心卻再也沒有安穩的跳過。

  那天夜裡,雪月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座雲霧環繞的高山,那山上,有奇珍異獸、玉樹瓊花,四處皆是祥雲環繞。她一個人走在山中的小道上,偶爾會有老虎對她點頭問好,夢中的雪月竟是一點也不怕那三米多長的大老虎,仿佛他們是多年的好友似的。有隻猴子經過,笑著問她:“呦,阿維,怎麼沒見阿延吶?你們不是天天都膩在一起嗎?”

  “啊?他呀,說是要去洗澡,我得趕快去找他呢。”夢中的雪月笑著說。

  “呦?又洗鴛鴦浴啊?真是讓人羨慕啊……”那猴子戲謔的調笑。

  “死猴子,你皮又癢了吧?”夢中的雪月一巴掌揮過去,那猴子驚叫一聲,大笑著跑開了。

  雪月感覺眼前一晃,高山還是那座高山,只是她現在卻是在山中的那個巨大的不像話的湖邊,湖邊坐了一個人,雪月聽見夢中的自己歡快的喊了一聲:“阿延!”那人回過頭來,雪月心中“砰砰”亂跳,這不是風花嗎?

  夢中的阿延,也就是風花笑著張開雙臂,將撲進他懷中的雪月抱了個滿懷,他微笑著說:“怎麼才來?我可是早就想念在水下的感覺了!”

  他的聲音低沉卻又溫柔,像極了一陣溫暖的春風,很是讓人舒服的聲音。雪月想風花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夢中的那個雪月拉起風花,兩個人走到湖邊站定,互相看著對方,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很默契的同時跳入水中。雪月可以感覺到冰涼的湖水,靜靜的洗刷著她光滑的肌膚時,那種美好的感覺,她笑著在水底拿手去扯風花的頭髮,風花也笑著左右躲著她的追捕,卻又總是離她不遠。雪月感覺到很奇怪,鑽出水面,她才發現水面上隱隱泛著紫色的流光,耳邊,風花笑著說:“這尾巴真是好久沒洗了,今天這水,可得玩個夠!”

  尾巴?雪月低頭,卻見風花正在水中細細的清洗著一條粗大的紫色的蛇尾,雪月低呼一聲,遠遠的看去,只見這個巨大的湖幾乎都要被這條盤旋的蛇身所占據,風花還在低著頭,一個鱗片一個鱗片的清洗著蛇尾,雪月卻是眼前一黑,掙扎著從夢中驚醒。

  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雪月大口的喘著氣,她的眼光掃向水晶球,球內還是什麼都沒有,雪月氣憤的將它踢到床的另一頭,光著腳下地,跑到桌邊大口大口的喝著涼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背後的水晶球里的映出的卻是一個人面蛇身的女人正在喝水的樣子,那條巨大的蛇尾已經盤踞了整個香雪閣,遠遠的不知延伸向哪裡。

  而暖玉閣里,風花也是一身冷汗的驚醒,今天又是十五,龍景淵留宿在暖玉閣,他一臉擔憂的看著風花,問他怎麼了,風花只是蒼白著臉搖搖頭,然後就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夢啊?他居然夢見和雪月在一起洗澡,風花的臉又泛出了紅暈,可是一想到那條仿佛是屬於他的巨大蛇尾,他的心又是一驚,急忙又喝了兩口涼茶,卻還是無法壓住這個夢帶給他的震撼。

  雪月一大早就跑去了暖玉閣,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心安,果然,看見風花的那一瞬間,她不安慌亂的心就奇蹟般的靜了下來。看向一邊還沒去早朝的皇上,雪月眼光一黯,再看看風花蒼白的臉,雪月心頭隱隱作痛。半天,她才微笑著說:“臣妾給皇上請安!”

  龍景淵無力的揮揮手,可似乎又覺得這樣和他皇兄寵愛雪貴妃的行為有些相差甚遠,於是他耐著性子,走到雪月身邊,微笑著彎腰扶起她,寵溺的說:“愛妃免禮!”

  雪月攀著龍景淵的胳膊站起身,感覺到他僵硬的肌肉,雪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龍景淵心頭一沉,繼而微笑著無聲的放鬆了身體,雪月順著他的力,安靜的靠進他的懷抱,閉上眼嗅著他身上的淡淡檀香。

  風花轉身去小廚房做早餐,龍景淵扶雪月坐下後,便笑著說:“愛妃在這裡休息,朕先上朝去了!”

  雪月點頭,她看著龍景淵的臉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看慣了她張牙舞爪的龍景淵頗為不適應,想了想自己現在所扮演的角色,他關懷的問到:“愛妃想說些什麼嗎?”

  “呃……皇上……好久沒去臣妾那裡了……”雪月看向龍景淵的眼睛中,有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龍景淵心頭一跳,尷尬的笑了一下,便落荒而逃。雪月沒說完的話是:皇上,希望你不要再來傷害風花了!我寧願你去傷害我。

  龍景淵跨進養心殿和龍景瀾互換回身份的時候,龍景瀾突然貼近他的身上嗅了嗅,然後一臉危險的問:“我怎麼覺得你身上有雪月的味道?”

  龍景淵臉皮一抽,心想皇兄你其實是屬狗的吧?抬起頭,他看著龍景瀾,略微有些尷尬的說:“你那個雪妃一大清早跑到暖玉閣,拉著我的手,抱怨你好久都沒去她那裡了……”

  龍景瀾聞言卻是眼前一亮,繼而連整張臉都明亮了起來,他愉快的轉過身,似乎還是哼著小調向太極殿走去。龍景淵則是想著風花昨夜驚醒後一直蒼白的臉而有些悶悶不樂。

  早朝之後,木雲修留了下來,他對龍景瀾說:“我師父和他都來了,不知雪妃娘娘什麼時候有空見他們?”

  “哦?這麼快?請他們來,我們一起去暖玉閣!”

  龍景瀾帶著木雲修和國師木秋,以及木雲修曾經的父親了塵大師走進暖玉閣的時候,風花正蹲在花圃前修剪花枝,雪月跟在他身後,偶爾為他遞個工具什麼的,龍傲軒舉著他剛得到的烏鐵劍正在院中聚精會神的練著。木秋和了塵看著殿中那沖天的紫氣,兩人對視一眼,都暗暗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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